“谈不成合作不影响么?”白禅真有些乖巧的坐在沈醇旁边问道。
之前的一幕因为缠在沈醇的手腕上而看的无比的清晰,那个人的脖子是怎么在一瞬间被拧断的,现在画面还能够清晰的想起来。
沈醇很少生气,可是刚才的那一刻,他觉得他好像是动了气的。
“不影响。”沈醇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怎么突然这么乖?”
白禅真拉住了他的手腕,说话的声音有些软:“你看起来有点儿生气,那个人伤害的是你很重要的人么?”
“嗯。”沈醇笑了一下。
他倒不至于生气,只是恩将仇报和断人后路这种事情该得到制裁而已。
恰好碰到了,也省的他满世界去找了。
“人死不能复生,伤害他的人也死了,你不要生气。”白禅真摸上了他的脸颊,软着声音说道。
那双眸中不是害怕,而是担忧,含着如水一样的情意,软绵绵的轻易就能戳动人心。
沈醇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到了怀里伸手搂住,本打算揉捏欺负两下,却被坐在腿上的人抱住了头按在了他自己的肩膀上,背还被拍了拍:“好了好了,不难过了。”
作为菟丝子,偶尔也要给坚强的大树一点儿依靠。
沈醇唇角的笑意深了些,抱紧了他的腰身,又得了几下安慰的抚摸。
……
医院的病房外排着队伍,有序的等待着那间病房的重新打开。
“白医生今天确定会来么?”打头的人问道。
“确定。”负责的人说道,“已经通过电话了,确定会来。”
“那就好,那就好。”后面排队的人说道。
而在房间之中,白禅真正赖在沈醇的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不下来:“我想辞职。”
工作一点儿都不好玩。
“王涛那边打过几次电话了,说排队的人都快从医院排到家门口了。”沈醇扶着他的腰笑道,“你要是辞职,家门口可能就要拉横幅了。”
“我不想跟你分开。”白禅真抬起了头,眼巴巴的说道。
“那我多带你出去狩猎丧尸,名正言顺,慢慢的他们就会习惯了。”沈醇笑道,“怎么样?”
“……亲一下。”白禅真脸颊微红,眼睛却有些发亮。
沈醇抱着他抵在了门上,给了他一个晕头转向的深吻。
白禅真回过神的时候沈醇已经走了,菟丝子想着自己本体在沈醇那里,勉强打起了精神去了医院那边。
一路步行,路过的人打着招呼,却是难免比平时多看上两眼,白禅真心里莫名,但对上的都是笑容,且没有什么威胁,让他按捺住了那种疑问。
而初初踏入医院,便对上了不少人十分渴望的眼神。
“白医生早!”
“白医生,我等你很久了!”
“白医生!”
群情激奋,让白禅真的步伐顿了一下,有点儿想扭头就跑。
好容易压下了本能,白禅真笑着点了点头,在众人的让路中坐进了病房。
人来了,排队的人心也松了,一个个过去治疗,外面的人彼此熟悉,也能够说到一起。
“我发现白医生好像比之前更……更好看了……”
“可不呢,乍一眼看过去,我骨头差点儿酥了,咳……这事别乱说,说起来还是团长厉害。”
“三天啊,那哪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就那个钱富升到四级异能者了,坚持了一天,在我面前吹的,啧……”
“你懂个屁,团长要是不行了,不还有白医生么,那叫可持续循环。”
“团长是厉害了,白医生估计之后请假的次数只多不少。”
“额……”
病房内白禅真本是低头认真治疗着,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被治疗的对象不住的盯着他看,他微微蹙了一下眉道:“你看什么?”
那异能者咳了一声,连忙扭过了头道:“没什么。”
他在想白医生这样,团长是怎么忍心放他出来的。
他明明是个直男来的,这盯着一个男人看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
c市基地不联合,对于x市的影响并不大,只是信息互通,各个基地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总是能够了解一些。
联合失败,基地内对于联合的反对之声多了起来,前往x市基地加入的人也同样多了起来。
不断扩充安全区的x市足以容纳下这些加入的人,只是也因此让其他的基地有了一些异议。
“享受过自由的人,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心甘情愿的被奴役。”何明哲分析道,“有压迫,就会有反抗,我怕的是丧尸还没有到灭绝人的地步,那些基地的人会自己先被推翻。”
“迟早的事。”沈醇说道。
“但在此之前,他们很可能会朝着x市发难。”何明哲说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与众不同,很有可能被当做出头鸟。
“那样我们就不用考虑发难的理由了。”沈醇笑道。
何明哲面上带笑,心里却隐隐有些震撼,他在想或许沈醇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只统治一个x市,他也在等,等的是一个师出有名。
最后到底能够做到哪种地步,他隐隐有些期待。
“还有一件事。”何明哲咳了一声道。
“什么?”沈醇问道。
何明哲对上他的目光咽了一口唾沫道:“是白医生那边的事情,这两天病房那边有些躁动。”
白禅真长的清冷好看,平时端起来很是能骗人,但经历了那几天,眼角眉梢的媚意都被开发了出来,任谁都能看出他被好好的疼爱了一番,再加上异能的副作用,就算被治疗的人不想,也难免会用眼神多看两眼,这么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说起来这事的源头,还是你出的主意。”沈醇看着他笑道。
何明哲一滞,想起了自己的锅:“……”
“不是什么大问题,治愈系异能者慢慢多了起来,以后我会把他带在身边。”沈醇笑道。
菟丝子黏人这是天性,想让他摒弃这种天性很难,况且沈醇也没想让他改。
“是。”何明哲连忙顺着台阶下来。
白禅真重归了几天,病房外在下午的时候不再是人山人海的状态。
沈醇到了病房外的时候站定,从门口处看了进去,青年正在使用着治愈异能,只是另外一只手托着下巴,明显正在走神,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笑了一下,那对面的异能者脸色在一瞬间憋成了猪肝红。
“你很不舒服么?”白禅真回神关心的询问道。
那异能者连连摇头,仓促起身道:“我没事,我先走了!”
他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匆忙走到门口看到沈醇时眼睛瞪的极大,浑身都透着仿佛被抓包的意味:“团,团长?!”
“走吧。”沈醇说道。
那人连点了几下头,出了房门离开的时候几乎是用跑的。
人匆匆离开,沈醇的声音却让本来满脸疑惑的菟丝子看了过来。
在看到人的一瞬间,菟丝子脸上的疑惑转为了喜悦,几乎是立马奔了过来,抬手挂上:“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沈醇顺势抱住了人道。
“我好想你。”白禅真收紧了手臂笑道,“一直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嗯,想了。”沈醇笑道。
白禅真呼吸一滞,抿了一下唇凑了上去,亲了一下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我好爱你。”
“所以对着别人笑?”沈醇低头问道。
“嗯?”白禅真有些疑惑。
沈醇指了一下门口道:“刚才那个人。”
白禅真迷惑的思索了一下,下意识抓住了沈醇松开的手往自己腰上贴,似乎想到了什么,弯了眼睛笑道:“我在想你呀,不是朝他笑的。”
沈醇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手,恋人痴缠,且自己无知无觉是最易撩动人心的。
沈醇抱紧了他的腰,白禅真眼睛微亮,小声道:“你要跟我授粉了么?”
“明天要出基地,今天不授粉。”沈醇说道,“先回家。”
“明天要出基地,又不影响今天授粉。”白禅真小声嘀咕道。
【宿主,我这里有补肾药剂。】521提醒道。
对方是小妖精,它的宿主只是普通人,该吃药还是要吃药的,身体最紧要。
沈醇笑道:【不需要。】
521说道:【宿主,不要勉强自己,吃补肾药剂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521担心宿主,521被丢进了小黑屋,并在小黑屋里默默的分析自己被关的原因,最后得出结论,男人的自尊心即使是系统也戳不得的。
沈醇带上了门,轻轻的咔哒声以及靠在门上的动作让白禅真几乎是扑在他的怀里,沈醇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放在了那张小的单人床上。
治愈系异能者这里并不用药,从楼道里传来的消毒水的味道相当的浅淡,沈醇将窗户锁上,然后拉上了窗帘。
室内转暗,白禅真的心跳微微加快了速度,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屏住了呼吸。
沈醇弯腰,手臂撑在了他的两侧凑近道:“那就在这里授粉好了。”
既然觉得不够,就给够。
白禅真对上他的目光,这一次下意识有点儿想跑,但被吻住的时候,还是将手臂缠了上去。
基地管控算是三方鼎立,何明哲,闵政以及常卓,实力在伯仲之间,所负责的事情不同,彼此之间也算是有制衡。
沈醇要出基地的事情并没有通知整个基地,一辆车驶出基地,除了驾驶座,其他地方都是空的,只是车窗黑暗,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基地的附近丧尸已经被猎杀的七七八八,离开的远了,那些游荡的丧尸在闻到人的味道时会汇聚过来,并不用沈醇刻意的去寻找。
白天猎杀,到了夜间就寻找附近的居所入住,空旷的地方以村落居多,除了丧尸,大多已经空无一人。
沙尘裹挟,室内堆积着尘土,看起来像是废墟一样。
藤蔓将那些废旧的东西挑拣出去,水流整个冲刷过,污水洒落在外面,室内也变得勉强可以住人。
找些干柴,火堆升起来的时候点亮了整个屋子,让寒冷的夜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沈醇心神一动,铺好的柔软床榻上一个人落在的那里,发丝散落,脖颈上有些星星点点的红痕,因为蓦然落到了有些冷的地方,他下意识的拉扯着被褥,在触碰到温暖的地方时靠了过来。
“冷……”菟丝子下意识依偎着,在睁开眼睛看到人时瞪大了眼睛,往后躲的时候却被拉住了脚踝。
“我不要了,不授粉了……”白禅真红着眼尾,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被拉过去。
“正是花开结果子的时候,我得努努力。”沈醇笑道,“要不然结不出果子也太可怜了。”
他笑的好看,可是在现在的菟丝子看来十分的恶劣:“我不结果子了!”
腿被拉了过去,因为寒冷的缘故,菟丝子更加亲近热源,一直到了天亮,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然后被放进了灵泉水中休息着。
白天的日头很盛,炙烤着已经干枯的大树,这样残酷的温度下,很少有植物还能够生存下来。
再加上绵密的黄沙,一眼眺望过去皆是毫无生机的黄色。
步伐踏过,留下了浅浅的脚印,等到人过去的时候,一根橙黄色的菟丝子从那里冒了出来,顺着脚印的地方而去,顾涌了一段,却被晒的有些蔫巴了。
菟丝子蜷缩了起来,举目都看不到阴凉地的时候有些后悔自己跑出来了,他的树虽然最近太爱授粉了些,但是待在他的身边好安全,他一条出来,哪儿都不舒服。
几滴甘霖落下,清凉的感觉让白禅真抬起了丝,本来以为要下雨,当看到头顶的人时吓得整个丝都僵直了,他下意识的往土里钻,却看到了沈醇手里捏着的本体,稚嫩又剔透的,上面的花已经开了。
本来是放在泉水中,现在却被那只手抚摸了一下,本来有力的丝直接软了下去,小白花被揉捏的时候,白禅真没忍住变成了人形,眼角还含着泪水:“你干嘛?!”
有气无力,色厉内荏。
“还想要?”沈醇笑着问道。
白禅真疯狂摇头,试探的拉着他的手道:“我知道错了……”
“嗯?”沈醇笑了一声,“哪儿错了?”
“我不应该在你身上乱钻。”白禅真鼓了一下气道,“可是丧尸真的长的很丑。”
缠在手腕上总是能够近距离的看到丧尸呲牙咧嘴跑过来以及身体断裂,液体飞溅的画面。
逐渐拥有了人类审美的菟丝子必须不能接受这样恐怖的画面,只能往衣袖里钻,又觉得肌肉沾了汗水好性.感,没忍住钻过了头,缠到了不该缠的地方,然后就被累的死去活来,灵泉水都缓解不过来的那种。
“哦?”沈醇挑了一下眉道,“这应该不是你逃跑的理由吧。”
白禅真瘪了一下嘴,往他身边挪着,试探的搂上他的肩膀道:“我再也不跑了……”
本体被捏在手里,想跑都跑不了,过分!
“真的么?我把本体还给你怎么样?”沈醇笑着问道。
白禅真眼睛微亮:“真的么?”
“假的,看来还是打算跑路。”沈醇拉住了他的手腕,语气颇为的危险。
“真的不跑了,真的!”白禅真鼻头微涩,软着声音道,“你别欺负我了……”
沈醇看着他,伸手将人抱了起来道:“好了,下不为例。”
白禅真环住了他的肩膀,将头枕在了他的颈侧:“你那样我好害怕。”
“做的不是你喜欢的事么?”沈醇笑道。
“再喜欢,做的太多也会很难受。”白禅真抱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被我一直缠着会很难受么?”
“不会。”沈醇步伐不停。
不过没几步的距离,已经到了他们目前落脚的地方,沈醇将他放在了床上道:“跑都不知道跑远一点儿。”
“跑远了万一你找不到我怎么办。”白禅真小声嘀咕道。
“还是再授一次吧。”沈醇倾身道。
“啊!”白禅真下意识后退,却只是被揉捏了一下耳垂。
他睫毛微颤,靠了过去道:“沈醇。”
“嗯?”
“我好喜欢你啊。”
“我也是。”
……
“团长,c市基地……求援。”电话艰难拨过来的时候,沈醇听到了来自x市的消息,何明哲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我们……派了异能者……闵政带队…过去了。”
“好,知道了。”沈醇放下了手机,他目前出了x市恢复的基地站的外围,能够收到信号算是运气。
“是出了什么事么?”白禅真在他的身边问道。
“c市出了问题。”沈醇看着他说道,“我们得去一趟。”
齿轮转动,那个地方不得不去一趟。
“我跟着你。”白禅真拉着他的胳膊道。
丧尸落了一地,腥臭的液体遍布,其中又掺杂着滴滴答答的血液,本来是鲜红的,因为暴晒逐渐干涸,转为了深红的色泽,然而顺着道路蔓延,色泽却越来越鲜艳。
又一具丧尸倒地,粘稠的液体洒落,同时伴随着鲜红的血液滴落,男人捂着渗血的伤口,跌坐在了一旁的屋檐下面,勉强得了一点儿阴凉。
放眼看去,只有一片的灼热炙烤着大地,晃眼的厉害,身边除了丧尸没有任何的人,他能够感觉到鲜血的流逝,明明这种温度下应该热的厉害,他却觉得阵阵的发冷。
应该快死了吧……
男人侧躺在了一旁的地上,眼睛半阖不阖,受了重伤,又勉强杀光了这附近的丧尸,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可恨没办法将那些背后捅刀的人千刀万剐。
意识也有些朦胧了,他隐隐看到了人影的靠近,听到了对方说话的声音。
“他受伤很重。”白禅真顺着血迹找过来的时候打量着那伤口说道。
沈醇看着那些脑门上穿着洞躺在地上的丧尸,估摸着之前这里发生的战况:“别靠近。”
“哦……”白禅真靠近的步伐停了下来,转身回到了沈醇的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躺在那里的人道,“他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
沈醇不语,只是将地上躺着的丧尸踢向了那人,尸体飞过去的时候,在白禅真瞪大的眼睛中,直接被那倒在地上的人腐蚀成了两半。
黑臭的水落地,淅淅沥沥,白禅真抓紧了沈醇的手臂,觉得还是听话好。
“腐蚀异能。”沈醇看着躺在那里的男人眸色微深。
原世界线的记录中有腐蚀异能的记录,拥有的那个人牵连着白禅真的第四条红线,名叫殷晨。
争权夺利,殷晨被基地中的人所暗害,正是怨气冲天的时候碰上了刚刚逃出来的白禅真,绝处逢生,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世界上他能够信任的人唯有白禅真一个,然而可惜的是这种感情太过于偏执,菟丝子在感觉到威胁的时候跑路了。
跑路的结果是摧毁信任,让被暂时按捺住毁灭欲.望的人彻底释放了心底的黑暗,然后就是大战。
c市的联络让沈醇知道了殷晨的踪迹,兜兜转转,还是碰到了这个人。
“他看起来好像快死了,我们要不要救一下?”白禅真看着那不断从绷带渗出来的鲜血担忧道。
“敢过去么?”沈醇侧头笑着询问道。
白禅真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不敢。”
他也很怕被撕成两半,虽然是分.身,但被扯断了也会很疼的。
“我帮你看着,过去吧。”沈醇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
如果放任殷晨的死亡,这条红线不用剪都会彻底断掉,但是没必要,他也不屑于做这种事。
白禅真看着他,抿了一下唇道:“那你看紧点儿。”
“好。”沈醇说道。
白禅真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他的手臂,试探的靠了过去,呼吸屏住,手心上橙白色的光芒闪烁,靠近伤口的时候却蓦然被那只垂落的手伸了过来。
他眼睛放大,几乎抑制不住变成菟丝子的本能时,看到了沈醇从旁边伸出扣住的手。
原本无意识躺着的人坐了起来,眸底是一片的漆黑无光,伸出的手被抓住时让他下意识转了转头,想要挣扎的手臂微微颤动,但到底没有挣脱沈醇握住他胳膊的手。
白禅真松了一口气,手靠近了伤口那里,渗血的情况随着伤口的治愈而慢慢的好转,只是男人原本苍白的脸色有些发红,似乎感觉到了舒适,在伤治好后直接闭上了眼睛,被沈醇松开手腕后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
白禅真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松了口气后退到了沈醇的身边道:“治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得带上他。”沈醇低头看着昏迷在那里的男人道。
这附近的丧尸只是暂时被猎杀了,周围还有不少,原世界线中白禅真初遇殷晨的那一天也并不是安静美好的,而是相当惊魂的一夜。
如果放任在这里,很有可能变成丧尸,异能者变成的丧尸,往往会比普通丧尸更加难对付。
手无缚鸡之力的菟丝子:“我搬不动。”
“不用你搬。”沈醇靠近了已经彻底昏迷的人,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微微弯腰扛在了肩上。
殷晨闷哼了一声,白禅真在一旁说道:“你好像压到他伤口了。”
“没治好?”沈醇问道。
“伤口是从后面贯穿的,不可能一下子愈合。”白禅真说道。
“他身上小伤不少,慢慢治。”沈醇扛着人朝着来路走了回去。
白禅真快行几步,拉住了他的手。
车子在旷野上奔驰,路面不平,即使系着安全带,昏迷的人也难免颠簸撞击。
在后面坐着的男人再一次撞到了车门时,白禅真没忍住看了一眼道:“他还没醒。”
夜色已经到了最深,旷野之上一片寂静,前方的黑暗像是能把人吞进去的野兽一样,只有车灯勉强照亮着前方。
沈醇看了一眼坐在后座歪着脖子的男人,觉得再这么颠下去,对方可能没有因伤而死,就会先撞成脑震荡。
车子停下,白禅真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下了车,火堆升起,殷晨则被放在了火堆旁的褥子上。
车里的暖气慢慢的散了,白禅真挨着沈醇坐着,用棍子拨着火里散发着甘甜香气的红薯,感慨着做人真好,可以不断的扩充食谱。
“熟了。”沈醇看着他眼巴巴的视线说道,那一瞬间都替火堆感觉到了压力山大。
白禅真几乎欢呼了一声,用棍子将黑漆漆的像是碳一样的红薯拨了出来,试探的用手去碰了一下,被烫到的时候缩回手吹了吹。
“别着急,一会儿就凉了。”沈醇握住他的手指,在那里敷上了一层薄冰。
“好。”白禅真离他很近,就着火堆的光芒看着男人低下来打量手指的神色,觉得心跳又开始加速了,“我冷。”
沈醇抬眸,对上菟丝子眼巴巴的神色,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笑道:“还冷么?”
“不冷了。”白禅真朝他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头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
殷晨意识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透过火堆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相互依偎,在这末世冰冷的夜里看起来格外的美好。
昏迷之前最后的印象还有,他看到了面前正在笑的十分灿烂的青年的靠近,那个时候他的神色是带着谨慎和试探的,不像现在完全的依赖和放松,仿佛他抱着的男人就是他眼里心里唯一能够容纳下的东西。
殷晨看向了那里,在那一瞬间对上了男人打量过来的目光,对方的目光并不威慑,可他仍然记得对方的试探和轻而易举挡下他全力一击的事情。
沈醇目光调转,白禅真也顺着看了过去道:“你醒了,还好么?”
殷晨动了动身体,发现之前致命的伤口现在只是隐隐作痛,而其他裸.露在外面的细碎的伤已经愈合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受了重伤,身体总有一个极限,觉得有些乏力,却不致命罢了。
“你是治愈系异能者?”殷晨看着白禅真问道。
如果要复仇,他需要治愈系异能者的存在。
男人的眼睛像鹰,火焰在其中跳跃,让白禅真下意识抓住了沈醇的手臂道:“嗯。”
殷晨看着他下意识戒备的动作蹙了一下眉,从地上撑着坐了起来,看向了沈醇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的眼里藏着冰冷和仇恨,沈醇握住了白禅真的手道:“恋人。”
殷晨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刺眼的温馨,他开口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客气。”白禅真握着沈醇的手,觉得底气足了很多。
“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殷晨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问道。
“你想问什么?”沈醇不答反问。
殷晨低笑了一声道:“还真是敏锐,我想雇佣你的恋人,多少晶核都可以。”
“你想报仇?”沈醇问道。
殷晨眸色微深,有些危险的看向了他,半晌放松了肩膀道:“你知道……”
沈醇握住了白禅真的手举了举道:“他给你治伤,他知道,后面贯穿的伤口,有冻伤痕迹,被人暗算的。”
殷晨的手收紧,压制着全身的怒气道:“是。”
背后的一刺,来自于深深信任的人,猝不及防,那一刻说不清是心里疼一些还是伤口疼一些。
如坠数九寒冬,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了。
人心这种东西,在权力面前不值一提,它经受不住考验。
对方的实力不弱,再加上追随的人,他必须得保证自己的这条烂命能活着取了对方的命。
“我们要去c市。”沈醇说道。
殷晨瞳孔收缩了一下:“去做什么?”
“c市求援,算是去帮忙。”沈醇说道。
“那我们算是殊途同归了。”殷晨看向了他说道,“你们救了我一命,算是我的恩人,对于救援这种事,还是提点儿心比较好。”
沈醇笑了一下道:“你是说对方是故意布好了陷阱等我们去送死。”
“c市原本的首领是被毒死的,他来不及求援,我从那里逃出来时也来不及发出求援信号。”殷晨的声音很冷,尤其是在这样的寒夜里,几乎能够冷到人的骨头缝里,“梁戎那个人对权力的渴望很大,跟x市的联合没有谈成,周哥对他申饬了几次,他的不满也是在这个时候爆发的。”
“所以先除周全,再除你。”沈醇说道,“再接下来,就是请君入瓮。”
“你果然是x市的。”殷晨看着他说道,“是哪一个?何明哲,常卓还是闵政?”
“沈醇。”沈醇笑道。
殷晨本是目光微转,此时却蓦然看向了他道:“我听说过你。”
那个将x市发展成周全渴望的模样,统领着x市一众强者的人。
“传闻是什么样的?”沈醇笑着问道。
“神秘莫测。”殷晨说道,“很强。”
即使对方现在就坐在他的对面,他也觉得看不透对方。
白禅真赞同的点了点头。
沈醇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
白禅真从一旁拿过了不那么烫的红薯,掰开了吹了两下,将散发着热气的红薯递给了沈醇:“给你吃。”
红薯甘甜的味道弥漫,沈醇接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咕噜的声音,他没转目光,白禅真却顺着声音发出的声音看向了殷晨问道:“你也饿了么?”
火光跳跃,男人本来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红:“没有。”
一声咕噜声又响了起来,白禅真仔细的盯着他瞧:“就是你那里发出的。”
“乖乖吃东西。”沈醇按了一下他的头,将一枚温热的红薯抛给了殷晨道,“不用客气。”
白禅真看了他一眼,捧着自己散发着热气的红薯咬了一口,眯起了眼睛道:“这个好甜。”
他得个红薯仿佛就能够满足,沈醇凑了过去道:“我尝尝。”
白禅真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一半,还是将自己那半个举了过去,在沈醇咬下一口时问道:“是吧。”
“嗯,很甜。”沈醇笑道。
白禅真笑弯了眼睛,靠着他认真的吃着那半个红薯。
他们相互依偎,殷晨拿着那个黑漆漆的红薯觉得并没有那个必要,只是掰开的时候却蓦然觉得有些没滋没味。
剩下的皮都被丢进了火堆里,空气中持续散发着甘甜的滋味,白禅真在沈醇那里清洗过了手,起身走到了殷晨的面前。
殷晨下意识戒备了一下道:“干什么?”
“治伤。”白禅真蹲了下来,指了指他腰腹的位置道,“虽然自己也能好,但是我治的话会好的更快。”
殷晨端详了他两眼,放松了双肩和手臂,任凭那只跟末世格格不入的白皙的手靠近了他的要害处,橙白色的光芒浮现,隐隐作痛的感觉在散去。
殷晨本是目光放在别处,却蓦然感觉到了身体深处的异样,他看向了正蹲着的白禅真,握住了他的手腕审视道:“你做了什么?”
“嗯?”白禅真抬头,错愕的看向了他,“疼。”
“有一个还不够么?”殷晨审视着他,手腕处却落下了一把刀的寒芒。
“松手。”沈醇说道。
殷晨看向了那刀身延伸的方向,对上了沈醇的视线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末世怎么可能有真的纯粹的人,看着纯洁,其实背后都隐藏着欺骗和利用。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那是我的事,放手。”沈醇的刀刃下压。
殷晨松开了白禅真的手,菟丝子有些委屈的回到了沈醇的身边:“我好疼。”
他白皙的手腕上有些红色的痕迹,沈醇的手从那里抚过,灵泉水洒落,痕迹慢慢恢复了白皙。
殷晨看着眼前这一幕道:“周全就是死在了那个看起来很纯良无辜的人手上。”
看起来可可怜怜,其实却跟梁戎沆瀣一气,下了毒,周全那个老好人毫无防备,异能再强,也只能惨死。
“他不是,他是天生异能就这样。”沈醇将委屈的菟丝子抱在了怀里,看向了殷晨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殷晨有些错愕,蹙眉道:“那不是给每个人治疗都会这样?”
“确实。”沈醇说道。
“我异能怎么了?”白禅真抬头问道。
“没什么,壮.阳而已。”沈醇摸着他的脸颊说道。
小菟丝子无知无觉,基地里的人习惯了这件事,也不会去刻意说破,没人告诉他,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异能是正常的。
沈醇本来没打算揭破的,毕竟偶尔这也算是福利。
白禅真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有这个副作用呢?”
这不是跟他的种子效果一样。
“我说了,天生的。”沈醇笑道。
白禅真想着曾经治愈的病人们总是尴尬的举动,心里纠结成了一团:“那大家怎么都不告诉我?”
“可能那样有调.戏的嫌疑。”沈醇说道。
“那你……”白禅真仰头道,“那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沈醇笑道:“当然是不想让你多想和尴尬。”
白禅真认真看着他,凑过去小声道:“那是我治好了你的病,你才能跟我授粉的么?”
他就说为什么每次看到沈醇流汗,感觉他好累,给他治愈一下加体力的时候,对方会授粉授得更厉害。
沈醇弹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你还想试试之前被关起来的感觉?”
白禅真一惊,瞬间安分如抱窝的老母鸡:“不想!”
“乖。”沈醇摸了摸他的头。
菟丝子安分了,殷晨张了几次口道:“抱歉,我误解了。”
如果是异能的问题,也就是说对方并没有任何勾.引的意思,以往对他投怀送抱的人不少,是他太过于想当然。
“你想复仇有什么计划?”沈醇不再提那个话题。
殷晨看向他道:“拼了这条命,宰了梁戎,你要跟我合作么?”
“不。”沈醇拒绝道。
“是因为我误解了他么?”殷晨看向了依偎在沈醇怀里的白禅真问道。
“不,因为你毫无计划。”沈醇笑道,“我们不是一路性子的人。”
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杀戮这种事有时候确实很畅快,但拼命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