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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2016/10/4字数:10724

反正也睡不着觉,赶出来篇,字数少了点,幸福如此简单,吃得下饭睡祝大家节日愉快,玩的开心。

第二十八章宫中话西洋

看着幸灾乐祸的少年和随后跟出的中年内侍,对着二位故人丁寿苦笑不得,“当日不识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不罪不罪,不知者不为罪么。”小皇上围着丁寿转圈,见丁寿纱帽被猴子拨弄的歪歪扭扭,帽翅都被拔了个下来,开怀大笑,半点要让猴子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丁寿有心将猴子弄下来,又怕冲撞了圣驾,只得愁眉苦脸道:“皇上开恩,让孙大圣收了神通吧。”

少年正德伸手,猴子灵活的蹦到了他的小臂,随后顺着手臂爬到了肩上,将猴子递给身后侍立的内侍,上下打量了番丁寿,“你就是丁寿?翁泰北参你怎么回事?你从江南回来?江南什么样?好玩么?”

面对着连珠炮般的问题,丁寿时懵了,不知从何答起,求助的看向刘瑾,老太监嘿嘿笑,“皇上何时认识这小子,奴婢竟不知道。”

正德随意指身后面无表情的中年太监,“数月前和张永在茶楼听书时遇到……”话未说完警觉起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气,叮嘱道:“千万别让母后和朝中大臣们知道。”

刘瑾会心笑道:“奴婢省得,皇上放心。”

被岔过话头的正德又反应过来,拉着丁寿就往奉天殿里走,“你过来好好说说,京城外面到底什么样。”

张永快步跟上,“皇上,耍了早上您还没用膳呢,好歹吃点。”

小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哪有那功夫,哎老刘,你去准备点点心送来,边吃边说。”

皇城内专门设有甜食房,出了西华门便是,刘瑾知道小皇帝吃零嘴的口味,亲自过去操持,除了甜食房所制作的丝窝、虎眼糖、裁松饼股脑的往奉天殿送,还专门着人跑到外面买了街头小吃趁着热乎风风火火的往宫里赶,宫人们瞧着刘公公大袖飘飘步履如飞的样子不知有何要事,却不知老太监左袖藏着根灌肠,右袍里掖着两个火烧。

来到殿外只瞧见低眉垂目耸立在门前的张永,见了刘瑾向不多言笑的张永咧嘴苦笑,“刘公公从哪儿找来这么个主儿,咱家在宫里这么些年,今儿个算开眼了。”

刘瑾闻言第反应这小子又闯祸了,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撩起袍子就往殿深处奔,等看到眼前景象他也呆住了。

小皇上和丁寿并肩坐在御阶上,方才送过来的点心盘子围着两人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丁寿左手拿个吃了半的裁松饼,吐沫横飞的讲着什么,正德专注的个劲儿点头,刘瑾算知道张永为何站在殿外了,要是被朝臣看见两人比肩而坐,个目无君上的罪名妥妥的扣在这小子头上。

丁寿刚咬了口松饼似乎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刘瑾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再看看自己如今模样才反应过来,下子蹦了起来,也是起的太猛丁某人下噎住了,伸着脑袋猛捋脖子,正德忙不迭的把自己手中的茶碗给递了过去,咕噜咕噜灌了半碗茶,才算顺过气来,低头偷眼瞧着刘瑾不说话,心中也纳闷自打穿越后平日里也晓得上下尊卑,怎么身边没了刘瑾气势威压,被这个没有皇帝样的熊孩子勾搭几句就忘乎所以,全然忘了身在大明金銮殿,好似后世跟个初中小屁孩吹牛b。

刘瑾瞪了这小子眼,拿出小吃笑着递给正德,“皇上快趁热吃,别跟这不知礼数的小子计较。”

正德见了街头小吃果然开心,把接过,边吃边道:“老刘你来的正好,丁寿说的竟是稀奇事,他说我大明东南有大岛,上面有种大老鼠,长约八尺,母鼠将幼崽放在腹部的口袋里喂养,还说这世上有种大鸟,身高近丈,疾若奔马,却不会飞,生的蛋足有三四斤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扫了眼蔫头耷脑的丁寿,刘瑾笑道:“保不齐还是真的,三宝太监当年下西洋曾经带回的方物中就有大鸟蛋之说。”

小皇帝登时来了兴趣,“宫中曾有过这东西,我怎么没见过?”明朝皇帝私下很随意,与人对话常用你我称呼。

刘瑾苦笑:“莫说是鸟蛋,当年郑公公千辛万苦七下西洋的典籍文案都已不在了。”

“怎么就不在了,那可是几十年的心血所寄。”丁寿突然插话,拜朱允炆所教,对当年扬威异域的三宝太监敬佩由衷。

看正德认同的跟着点头,刘瑾才继续道:“成化年间西厂汪直曾向宪庙进言,欲效太宗故事再开西洋,宪宗皇帝命兵部取昔日西洋旧案,时任兵部车驾郎中的刘大夏抗旨不遵,其言”三宝下西洋,废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时敝政,旧案虽有,亦当毁之以拔其根“,从此再不见西洋有关旧档。”

正德默然,“刘爱卿所说也有道理,国库空虚,若只为了些鸟蛋等无用之物虚耗钱粮是有不妥,不过,不过……烧了终究可惜。”言语中颇有遗憾。

“皇上,臣对刘尚书之

言不敢苟同。”丁寿血气上涌,来自后世的他对于近代中国落后于西方被人欺上门来的境遇颇为愤懑,对造成这种结果的闭关锁国政策更是痛恨,虽说明不像清关起门来自高自大,对于外来文化尚存包容兼收之心,可毕竟是错过了地理大发现的黄金时代,而郑和率领世界上最大的舰队驶向深海时比西方早了近百年,原以为是明朝皇帝固步自封错失良机,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哦,你倒说说看。”正德没有发火,饶有兴趣的看向丁寿,这小子很有趣,他能感受得到这人的与众不同,这么多年除了已晏驾的弘治皇帝还没人随意的与他比肩而坐,小皇帝甚至有种感觉,他这幅唯唯诺诺的表情倒像是装出来的。

“皇上以为而今国库比之永乐年间如何?”

“自是不如。”正德心里也郁闷,登基有几个月了,户部尚书韩文整日里的哭穷,请天子以内帑贴补国用,可天子家也没余粮啊。

“永乐时开国未久,又经靖难,太宗皇帝仍能七下西洋,五征大漠,南并交趾,敕建武当山,大修报恩寺,营造紫禁城,无不需金山银海,却无日用之蹙,而今大明成平日久,生民蕃息,却无可用之财,何也!只因大海中商机无限,财货无尽,郑公公昔日不仅扬我大明之威,更为大明带来府库充盈,国用之资……”

正德坐在御阶上,体味着丁寿之言,原以为今日寻了个消烦解闷的玩伴,不想番话竟有如此见地,他自幼喜武,向往太祖太宗笑傲疆场的雄姿,驰骋大漠,扬帆七海,这才是男儿之愿,原以为国库空虚,切都是梦幻泡影,今天心中所想却被重新打开了扇大门。

“朕要效法太宗,成就番丰功伟业。”小皇帝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热切。“你们可愿助我臂之力?”

刘瑾与丁寿对视眼,齐齐躬身道:“愿随陛下共创不世之基。”

君臣三人豪情万丈之时,殿外张永声音响起,“皇上,三位阁老殿外求见。”

准备宏图大展的小皇帝立马蔫了下来,慌慌张张抹嘴,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些东西赶快收起来,别被他们看见。”

丁寿纳闷些点心零食而已,怎么这位皇帝好像看黄片要被家长撞见的小学生样紧张。

刘瑾劝道:“来不及收拾了,皇上还是在殿外见几位阁老吧。”

正德连连点头,“对对对,外面见。”当先走了出去,二人随后跟上。

三位老大人很标准的行完礼,首辅刘健立刻拿出份奏本,“皇上登基以来,行止颇有不妥之处,老臣等今日犯颜进谏。”

合著是来给皇帝指错的,丁寿瞧小皇帝虽脸无奈却没有丝毫惊诧,这事看来不是第次了。

刘瑾要接过奏折转呈,刘老大人却闪了过去,咳咳清清嗓子,当着皇上面自顾念了起来,要说老大人的古文造诣不是盖的,份奏章骈四俪六,锦心绣口,以丁寿的学问底子只听了个大概,其中列举了正德五大罪状:、皇上不带随从出宫,这的确不妥,千金之子戒垂堂,毕竟干系太大;二、乱吃零食,怪不得刚才跟做贼了似的躲人,估计以前被逮到过;三、喜爱游猎,从动物保护主义出发,丁寿也认可有理,就算打不到动物,踩了些花花草草的也不好么;四、去北海划船,好吧这也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然也不能飘在湖面之上;五、在宫内乱转,几个老家伙是吃饱了撑的跑这来给人添堵的么,皇上不能出宫还不能在家里转悠,合著小皇帝就应该干清宫奉天门两点线过日子么,这皇帝当得连后世白领都不如……

小皇帝强耐着性子听完奏折,脸带笑意道:“几位爱卿之言朕记下了,朕也有事与几位相商,朕想重开西洋之事……”

话未说完,几位老大人已经炸了,“皇上万万不可,三宝下西洋乃前时弊政,岂可再犯。”

“陛下登基诏书发出,举国欢呼,盼望太平。现已数月,未闻精简闲散,节省糜费,诏书所载,仅是纸空文,以至阴阳失调,晴雨失常。如今皇上又要再行弊政,何以抚慰万民。”

“先皇驾崩时执老臣手曰陛下聪慧,但年纪尚幼,好安逸游乐,要吾等辅佐陛下成为贤主,今上欲行乱政,臣有何颜见先皇,老臣请乞骸骨。”

正德就知道只要有事不顺了这几位的意,到最后肯定就是辞官要挟,当即温言宽慰,自承有错,三位大人借机让正德答应恢复经筵日讲,才满意而去。

想办的事没办成,还搭上自己以后得每天听课,正德的心气可知,不顾形象屁股坐在大殿门槛上,呼呼的喘粗气。

“皇上操之过急了,此事要徐徐图之才好。”丁寿劝道。

“为什么,明明是于国有利的事,为什么在他们口中就成了桀纣暴政般。”

“其实朝中文官未必不能看出其中好处,只是他们不想让这好处落在宫内而已。”刘瑾缓缓说道。

看正德与丁寿?ahref=/qitaleibie/yueyue/target=_blank悦悦?醋抛约海蹊嵘溃骸赶挛餮笮璩司藿4乇?br/宫中内侍无家室所累,无子孙基业可图,为恰当领兵之选,可文官们却无法接受身体残缺之人建立高于他们的功业。”

似乎怕二人不信,刘瑾又举例道:“昔日安南内乱,汪直曾欲借机收复,寻兵部旧时平定安南图文,又被刘大夏说服当时兵部尚书余子俊以不可祸乱西南为由阻止。”

正德站起身来,寒着脸道:“身为兵部尚书,不思开边卫国,处处掣肘军机,实不当人子。”转身进了大殿。

直默不作声的张永开口道:“刘公公慎言,朝中大人们也有好意,总要在皇上面前留些情面。”

刘瑾眼睛翻,“咱家又未曾在内书房读过书,与这些大头巾没什么师生之情,有何情面可讲。”

张永脸色变,不再多言跟着进了奉天殿,殿前平台只留下刘瑾

与丁寿二人。

丁寿凑上来,“督公,刚刚皇上说的是谁,是成化年间的余子俊还是现今的兵部尚书刘大夏?”

刘瑾没有理他,只是抬头看天,翘着嘴角淡淡道:“今日说的已然够多了。”

第二十九章金枝联玉叶

锦衣卫上下这段时日可谓地动山摇,自百里奔领命梳理锦衣卫以来,不知多少昔日炙手可热的官佐或闲置或革职,机要之处皆换上了石文义手下党羽,整肃手段之酷烈,即便原本中立的勋贵官也纷纷不齿其为人。

丁寿的签押房内,被他用粒花生米骗来的钱姓百户跪在地上诉说委屈,“大人您要给卑职做主啊,百里奔寻个小由头连降了卑职三级,个从七品的小旗官还怎么为您老办事。”

丁寿不答,只是翻看着这小子送过来的文书,过了阵才缓缓道:“他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吧?”

“他知道了还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涎着脸笑道:“小的按着您吩咐,没事就在人前大骂他不忠不义,可现而今都没人敢搭茬了。”

“他换下去的人都是翁泰北的亲信?”

“没错,只不过补缺的时候他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也亏得翁大……咳……翁泰北昔日如此信重于他,为了那身官服他真是恨不得将亲朋故旧除个干净。”

“安插私人也是人之常情么,”丁寿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做得好,等过了这阵子给你换个千户做做。”

那小子大喜,个头就磕了下去,“多谢大人栽培,卑职钱宁愿为大人效死。”

用手敲了敲方才送过来的文书,“这些人没有弄错吧?”

“大人放心,卑职都亲自核实过。”

“什么由头?”

“担心故主家眷安危。”

阵阴笑,看着窗外秋风将满院落叶卷起,丁寿走至院中,大声喝道:“来人。”

“在。”手下锦衣卫从班房中涌出。

“跟爷打秋风去。”

************

自从翁泰北与邓忍下狱后,财神府可谓愁云惨淡,开始碍着翁泰北虎威犹存,生意上没受什么损失,可自打石文义掌锦衣卫,曲星武被杀,邓府境遇落千丈,原本驻扎府内的锦衣卫都已撤出,没了邓忍主持大局,各地分号生意纷纷告急,翁惜珠这才晓得,原来以为智珠在握,可掌控切的自己在没有父亲权势保护与丈夫的经营打理下文不值,这段时日她费尽心机打点门路想要见父亲面都不可得。

这日愁坐家中,思索下步该如何时有下人来报,“夫人,外面有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声称有事拜见。”

邓府门外,丁寿带领众锦衣卫登门,被邓府护院拦住,丁寿也不着恼,自顾跟着手下调笑闲聊。

翁惜珠面带寒霜,走至大门,“不知丁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有些事要与翁大小姐相商。”丁寿拍额头,“倒是忘了向大小姐行礼,哎呀不妥,丁某身着官服以官拜民不合礼制,不知大小姐还有没有第二块金牌好解眼前之急啊。”随同来的锦衣卫跟着大笑。

翁惜珠气得粉面煞白,“若是丁大人此番只为了羞辱惜珠,恕不奉陪。”

“且慢,丁某官卑职小或许对大小姐没什么帮衬,令尊现而今可身在诏狱,丁某有大把的时间关照二。”

翁惜珠转过身来,咬牙道:“你待如何?”

“借步说话。”丁寿也收起了笑意。

翁惜珠待要忍气吞声,请丁寿入内,忽听马嘶阵阵,队骑兵护卫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驶到近前。

眼前马车丁寿并不陌生,初进京的时候已然见过次,果不其然,车帘掀开,个年方弱冠的华服青年步下马车,正是弘治幼弟荣王朱佑枢,朱佑枢笑语晏晏,不理干人等,对着车内道:“皇姐,地方到了,请下车吧。”

只皓腕伸出,染了凤仙花汁的鲜红五指轻搭在朱佑枢手上,位满头珠翠的宫装贵妇缓缓走下车来,眼神不经意的扫视众人,天家贵气自然散露于外,众人尽皆跪倒,“拜见荣王殿下,拜见仁和大长公主殿下。”

单单丁寿没料到车上竟然走下两人,直到众人参拜方才醒悟这女子是谁,原来是宪宗皇帝长女,弘治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当今正德皇帝的亲姑姑仁和公主到了,连忙跟着跪倒参见。

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裙移至丁寿眼前,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大人看着眼生,不知仁和当面是哪位大驾?”声音虽不冷漠,却天然有种高不

可攀的贵气。

丁寿未及答言,翁惜珠已经抢道:“这位便是东厂四铛头,新任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丁大人。”语含讥诮,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仁和大长公主轻“哦”了声,“原来是皇家奴才,怎么不识天家礼数,刘瑾是怎么教的下人!”

我忍,“下官时不察,未能及时迎驾,请殿下恕罪。”

“要领罪去寻刘瑾,本宫可不想越俎代庖,今儿个先让你长点记性,既然忘了跪迎,那便跪到本宫出来为止。”

朱佑枢嗤笑声,道:“皇姐休要与这些粗人置气,邓夫人,闻听你府中有张凤凰古琴,乃汉宫赵飞燕所有,今日本王特邀皇姐来品鉴番,莫要嫌我等叨扰哟。”

“王爷哪里话,邓府扫榻以待,随时恭候两位大驾,今日有暇且不妨多弹几曲。”翁惜珠意气风发,再不复往日颓唐。

随着几人进府,瑟瑟秋风中唯有干锦衣卫人等跪在尘埃,莫说趾高气扬,现而今比着邓府护院都矮着截,邓府大门临街而开,往来行人指指点点,锦衣卫众人都觉得脸上发烧,偷眼看向今日的始作俑者,只见这位大人低着头,肩膀似乎因愤怒不住抖动,赶忙都低下头去,这些人都老于官场世故,身为下属看见上司吃瘪是官场大忌,个个打定主意今天的事烂在肚里打死也不能再提。

若是这些人能躺在地上看到丁二爷如今脸色怕是会惊掉下巴,原本应该恼羞成怒的脸上是掩饰不尽的笑意,要不是肩膀抖动怕是当场就笑出声来。

************

邓府书房内,案几上只三足青铜香炉香烟缭绕,仁和大长公主正在抚弄张黄金为底的古琴,所弹曲子也是昔日汉宫中最为风行的古曲《归凤》。

翁惜珠为朱佑枢奉上杯香茗,道:“此番多赖二位殿下解围,邓府上下感激不尽。”

“邓夫人言重了,本王与邓忍至交好友,断没有坐视他家眷受人欺侮的道理。”

翁惜珠不解问道:“王爷来得如此凑巧,莫不是已知晓今日邓府有恶客登门?”

荣王点头称是,“原本在贵府警跸的名叫钱宁的锦衣卫到王府报信。”朱佑枢不由赞道:“翁大人不愧驭下有术,今时今日仍有人干犯干系维系府上周全。”

“是他?!”翁惜珠不由叹道:“王爷莫在说笑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邓府危难之际竟是昔日个小小百户伸出援手,而家父引为股肱的百里奔率先变节,惜珠如今想见家父面都不可得,不知王爷能否在诏狱通融二。”

朱佑枢面露难色,“非是推脱,本王在京城不过闲散宗室,无职无权,若是锦衣卫公事公办,怕是力有未逮,此时还需着落在宫里。”

翁惜珠以手扶额,“谈何容易,惜珠的御赐金牌已被收回,把守宫门的大汉将军若不通禀,不知何年月才能进宫。”

“所以此番孤王才不人前来啊。”朱佑枢笑道。

手按琴弦,琴音顿止,仁和扭头道:“十三弟莫要拖我下水,你也知道皇姐和那位皇嫂并不投缘。”

“和太后不投缘,皇姐和太皇太后可是融洽的很呢。”朱佑枢笑道:“有皇姐相助,翁大人翁婿二人得脱囹圄也未不可。”

仁和面有得色,指尖轻轻在琴弦间抚弄,不再多言,朱佑枢向翁惜珠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古琴。

翁惜珠会意,虽心中暗痛,仍是满脸笑意道:“都说宝琴当赠知音,今日闻大长公主抚琴惜珠三生有幸,便以此琴以酬知音。”

“受之有愧,却之不恭,那本宫便进宫试上番。”仁和莞尔道。

************

“不行了……驸马……奴家真的……不行了……饶了……”阵阵呻吟伴随着灯火摇曳,花梨木的桌子不满的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两道纠缠在起的身影被绯色灯光映射到雪白的墙面上。

贻红两条修长玉腿无力的垂在桌边,身上的丁寿双目赤红,双手将她腰肢固定在桌上,用力啃噬着她露出戏装外的只玉乳,将那青筋毕露的丑物狠狠地尽根抽送,直来直去,狠插猛抽,汗水不时从他额头滴下,落在丰满的双乳之间,原本已是浑身汗津津的峰峦间渐渐汇成道小川。

另边床榻上狼藉片,贻青浑身青紫的倒在床沿,秀发散乱,双臂在头顶交叠,两腿以怪异的角度分叉着,两腿间湿淋淋的片,蓬乌草都已被浸透紧贴在汗湿的阴阜上,嘴角无意识的流着涎液,也只有布满齿痕的酥胸微微起伏,表明她还有口气在。

贻红嗓子都喊得嘶哑了,今日公子爷回房便让她二人换上戏装,演上曲《打金枝》,姐妹二人都扮作升平公主,公子个人串了郭子仪和郭暧父子两人,戏还没唱几句呢公子就扯了衣服,说要来上出汾阳王扒灰公主的戏码,不同往日虽勇猛还怜惜二人的样子,上来就恨不得把人捣烂,贻青生生被干脱了胯,在榻上就飚出尿来,淋了公子半身都是,公子也不恼,只是将战场换到了桌上,贻红都记不得已经泄了几次,下身麻麻的没有感觉,只有啪啪的肌肤撞击声告诉她噩梦还没结束。

巨物再度抽出,却没有继续进入,贻红眯着眼睛还没发现何处不对,裂帛声响,身上戏装已被撕成丝缕,股大力将她身子翻过,变成俯卧,她也只是轻哼了声,如今手指尖都没有力气了,是躺是卧皆由人定吧。

丁寿看着贻红光洁玉背,那身光亮油汗已结成汗滴顺着光滑脊背向臀窝处流淌,还没到那处凹陷便被他把抹去,两手抓住贻红双足,直愣愣的肉棒顺着泥泞的肉缝顶,再次进入,宛如推着鸡公车般,双手和肉棒成三个支点,将娇躯挺起,啪啪的撞击声再度密集响起,中间偶尔杂着贻红若有若无的呻吟。

贻红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昏去醒来几次,最后是被腔子中的股热流打到花心才惊醒的,同样浑身汗水的公子伏在她身上喘气,轻轻咬着耳垂,依稀听到丁寿低声说道:“操弄公主是个什么滋味。”

毕竟打小戏班长大,贻红姑娘晓得戏比天大,即便现在神志不清,仍是没有出戏,“驸马……如今……不是在弄……么。”

仿佛闻听丁寿笑了声,贻红清楚的感觉到已经射了的肉棒迅速膨胀起来,“唔”的闷哼声,花心深处的嫩肉再次被狠狠刺中,“还……没……完么?”

丁寿挺直了身子,让巨物更加深入,双手将自己披散长发拢到脑后,邪笑道:“切才刚刚开始呢。”

第三十章狱中岁月长

北镇抚司,诏狱。

锦衣卫赫赫凶威,取旨行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均无权过问,拿人到此可直接拷掠刑讯,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十八种刑具,四十八套大刑,杀人至惨,而不丽于法。

青砖狱墙高有五丈,铁蒺藜密布墙头,任何轻功高手都无法逾越。唯的入口是墙下那道黑黝黝的沉重铁门。门下有导轨,需要门里门外的人共同转动绞盘,才能将千斤铁门打开。同样铁门共有七重,渐次深入地下,皆需要门里门外人共同转动绞盘才能打开出入。

自北镇抚司建衙以来,除了圣旨能释出活人外其余出诏狱者皆是被抬出去的,年头久了这诏狱之中常有闻冤魂哀泣,狱墙内鬼影重重,即便正午阳气充足这片小天地内也是阴风阵阵,让人毛骨悚然。

七道关卡,每道后面都有片牢房,翁泰北翁婿二人便关在第道关卡之后,这层牢房还有个半尺天窗,能够照进阳光,翁泰北刚受廷杖进来的时候,曲星武还能关照人送进金疮药,可随着锦衣卫整肃,翁泰北二人受到的关照越来越少,甚至与世隔绝。

翁泰北功力深厚,挺过了那日廷杖,后又及时敷药,如今外伤虽未痊愈,不能躺卧,却可轻轻移动,如今正趴在草堆上享受着天中难得的片刻阳光。

“爹,都是小婿拖累了您受苦。”翁泰北对面牢房内关着的便是富甲天下的小财神邓忍,拜诏狱伙食所赐,原本圆嘟嘟的脸庞已经瘦削,倒是显出了原本相貌中的几分清秀。

看着昔日威风八面的锦衣卫指挥使如今和乡间老翁样摊着四肢晒太阳,邓忍心中阵不忍,原本想着抄家亡命也心甘情愿的他对当日意气之举终是有了几分悔意。

“男子汉大丈夫整日里婆婆妈妈的,早就说了保你性命是老夫自己主意,与你何干?”翁泰北转头笑骂,如今相貌虽是憔悴,却乐观通达。

“将御赐之物赠人本就是小婿人作为,力担罪也就是了,如今却连累您廷杖加身,身陷囹圄。”

“你担不起。”翁泰北笑道,“刘瑾等人摆明了是要你的性命,说不得还要弄个名头抄家以资国用,老夫出来担罪起码可保你和惜珠不死。”

邓忍惭愧的低下头,“到底还是小婿色令智昏,铸此大错。”

翁泰北哈哈大笑,“你也配,你若不是我翁泰北的女婿刘瑾会费那么大事算计你,说到底其实是老夫连累了你。”声音转向低沉,“惜珠自幼丧母,老夫父代母职拉扯她长大,将她娇惯的霸道蛮横,若是嫁入别的人家,估计不是被人怒而休妻就是整日吵闹的家宅不宁,老夫当日择你为婿便是看中了你的谦冲性子,唉,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没料想翁泰北竟然推心置腹说起这些,想想自己当年不过是个钱庄老板,竟得锦衣卫指挥使垂青,将爱女下嫁,几年来家业数翻,虽是自己善于经营,未尝没有借妻家之势,而自己整日自怨自艾家中琴瑟不和,觉得受了莫大委屈,思前想后心中满是愧疚。

日头西移,翁泰北随着阳光移了移身子,轻轻说道:“其实老夫应该谢你,几十年宦海沉浮,起起落落,难得有这几日闲暇,再不用屈心箱口任人摆布,脱掉那身官衣,无忧无虑的做回自己。”

邓忍还要再言,听外面铁门咣当哗啦阵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爹,夫君,你们……好么?!”

见来人,原本得失不萦于怀的翁泰北也是神色激动,“好好,都好,惜珠,你怎的来了?”

翁惜珠将手中食盒打开,端出酒菜,分递给二人,看到邓忍凹陷的脸颊,不由珠泪滚滚,“你……受苦了。”

“无碍,无碍,你平日里让我减膘,如今刚好瘦下来,回头脱了衣服让你验验。”虽是说着笑话,眼泪却不由得流淌下来。

抹去眼泪,翁惜珠破涕笑道:“没个正经,爹在旁呢。”

翁泰北老神在在,口酒口菜,“非礼勿闻,老夫什么都没听到。”

翁惜珠跺脚嗔道:“爹——”

“哈哈——”翁泰北难得看到自家女儿小儿女态,不由开怀,笑完忽地想起什么,“惜珠,你是如何进的诏狱?”

“女儿请了仁和大长公主帮忙,入宫说服太皇太后,如今得了懿旨,怕是不日你们就可出狱了。”

邓忍闻言大喜,翁泰北却面色凝重起来。

“爹,怎么了?”翁惜珠察觉父亲面色不对。

翁泰北闭目凝思片刻,睁开眼道:“惜珠,这事你做的差了。”

************

“这事是做的差了。”

丁寿坐在床前踏步上,挠头道:“可这不是快年底了,属下想弄点银子孝敬您老么。”

刘瑾斜靠在罗汉床上,读着本宋代孤本,没搭理他。

讨个没趣,丁寿继续道:“属下早跟石文义交待过,宫门守卫绝不会让跟翁家有关的人进宫,谁料想翁惜珠走通仁和大长公主的门路,宫卫总不能拦着人家,结果今日

翁惜珠得了懿旨进诏狱探监,听说太皇太后还给太后和皇上传了话,怕是关不住翁泰北了,若放虎归山这刚到手的锦衣卫怕是留不住了。”

刘瑾用食指从旁边茶碗里沾湿,捻了页书翻了过去,看都没看他眼。

看着老太监这么糟践宋书,丁寿咽了口唾沫,牵着刘瑾袖子道:“公公,您就帮帮小子吧。”

“啪”的声合上书页,刘瑾以指蘸水,快速的在旁边几案上写了个字。

丁寿凑上去看,“稳?”

“有机会看见翁惜珠谢谢她,这个字是她教你的。”老太监翻看书继续看。

“公公,这到底什么意思啊?”丁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重情念旧,对于老臣极尽优容,翁泰北不声不响,估计关上阵子皇上气消了也就出来了,这就是咱家急着让你去锦衣卫掺沙子的道理。”

“如今呢?”

“如今翁惜珠急躁求人,且以太皇太后的懿旨摧折皇上,只会激起皇上忿恨,哼,欲速则不达。”

“可是太皇太后的懿旨————”让丁寿最挠头的便是后宫中那老太婆的旨意。

“宫中贵人关系盘根错节,你若不懂的借力打力今后就不要再吃这碗饭了,自己个儿去看看锦衣卫的案宗秘档,找个解决的办法。”言罢刘瑾连连挥手像撵苍蝇样把丁寿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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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正堂。

刑部尚书闵珪端坐堂上,用手指轻轻敲着案上卷宗,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福建清吏司郎中,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已经数月,为何此人还不曾放?”

福建司郎中唯唯诺诺道:“此人干系太大,是否需要请旨再行处置?”

闵圭轻哼声,“皇上大赦诏书中可曾有言此人不得释放?”

“自是没有。”

“既然大赦诏书中未曾特指,就应早日释放,何须再行请旨,汝以为圣旨乃是儿戏么!”闵圭厉声喝道。

看到年过古稀的刑部正堂发火,小郎官当时吓得跪倒在地,“卑职遵命,卑职马上放人。”

“吱呀”,在令人牙酸的声音中,刑部大牢的大门打开了,个蓬头乱发的老汉走了出来,许是久不见阳光,极端不适应的伸出胳膊挡住天上日头,待眼睛可以睁开后,才缓缓放下手臂。

游走在京城街道上,耳边是各种叫卖声,肚子咕噜噜作响,身无分文的老汉强耐饥饿,步步踏上返乡之路。

“哎呀,这不是郑老皇亲么,小的给您见礼了。”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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