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刚自然明白修大伟的意思,他不过是想利用施勇强和栾志海的事情,跟自己做一个交易。
施勇强暂停一切职务,回头一定会另有任用的。
这看起来,是修大伟认怂了。
胆儿如果真做了这一笔交易,那他姚刚从今以后,就变成了跟修大伟一样,成了藐视组织原则,卖官鬻爵,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的小人。
“修书记,针对施勇强的调查,还没完全结束。”姚刚抓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语气平缓地说道,“我怀疑他跟黑社会有勾结。”
这句话一出口,修大伟顿时一怔。
施勇强之前找过自己,说希望自己能出面,帮他解决麻五的麻烦。
如果这个混蛋,真跟黑社会勾连,那么这件事儿的性质就变了。
怔怔地看着姚刚三五秒钟,修大伟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嘴角露出一抹愤然之色,“这个施勇强,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我现在就让宋子义,针对施勇强彻查,一经查实,绝不姑息。”
姚刚心中暗想,我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既然你已经表了态,那说明你还没有彻底昏头。
重重地嘬了一口烟,姚刚平静地点了点头,“有毛病的干部,咱们可绝对不敢用,让带着毛病的干部上位,这是对组织信任的辜负,修书记,我还有一件事儿,是关于老城区改造的。”
“说。”此时的修大伟,内心已经方寸大乱。
施勇强如今是保不住了,那么只能想办法,让他把嘴巴闭上。
可是,宋子义这个人跟姚刚穿一条裤子,该怎么才能让拘留所里的施勇强了解,自己的意思呢?
“关于老城区的改造,我有一个想法,罗立山书记在江淮市工作多年,眼下又赶上换届,我觉得咱们还是得以大局为重,让老罗挂帅,暂时把局面稳定住。”
“至于换届之后,江淮市这个担子谁来挑,还得从长计议。”
闻听此言,修大伟有些犯迷糊了,他惊讶地想,罗立山提拔宣传部长后,栾志海当江淮市的市委书记,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姚刚这是下得什么棋,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呀?
自从修大伟调任江淮省之后,姚刚一直都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但是现在,修大伟才觉得,这个家伙不简单。
越是让人轻易摸不出路数,就越值得让人警惕。
“你说的有道理。”修大伟点了点头,“那就暂时搁置,回头开会再讨论吧。”
姚刚微微一笑,心中暗忖,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套在栾志海身上的套,终将解开,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得看他施勇强配不配合了。
这一步以退为进的棋,修大伟暂时还没有回过味儿来,必须让宋子义那边,抓紧时间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跟修大伟起身告别。
离开了办公室之后,姚刚立刻给宋子义打了个电话,直言不讳地说道,“想办法让施勇强,交代出诬陷栾志海的事情,迅速帮他解套。”
“我明白的。”宋子义答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姚刚回到了办公室,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潮澎湃。
修大伟刚刚被自己的一番话,显然是给困惑住了,想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那只能从时间上来争分夺秒了。
早点搞定施勇强,是这一局的关键。
而与此同时,另一方的乔红波则直接开车去了云泽,等他到了云泽之后,敲了敲陈志霞家的房门之后,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乔红波脸上,闪过一抹疑惑,这母女二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
难道说,因为担忧老城区那些痞子们的报复,已经躲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邻居的房门被打开了。
“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这一家的主人去了哪里吗?”乔红波问道。
邻居是个大概五十多岁的大妈,她的手里拎着垃圾袋,上上下下打量了乔红波一番之后,才问道,“你是什么人呀?”
“我跟封艳艳是好朋友。”乔红波说道,“昨天说好让我来接她的。”
“既然是好朋友,那你能没有她的电话?”大妈用怀疑的口吻问道。
“她手机关机了。”乔红波苦笑道,“我现在想知道,她妈妈的电话,您能告诉我一下吗?”
大妈看着文质彬彬,仪表堂堂的乔红波,并不像坏人,于是又十分八卦地问道,“你跟艳艳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吗?”
“对。”乔红波说道。
简单一个字,让大妈彻底放下了戒备之心,她转身进了屋,拿了自己的手机,找到陈志霞的手机号码,正打算读出来的时候,她忽然说道,“老陈这一家,人品都挺好,尤其是艳艳的姥爷。”
“对我也觉得是,老人家特别和蔼慈祥。”乔红波笑呵呵地说道。
闻听此言,大妈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你跟老陈见过面?”
“见过的,上周我来家里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吃饭呢。”乔红波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便僵硬了,因为她看到,大妈的脸,忽然阴沉下来。
“你是说,你跟老陈上周还在一起吃饭?”她歪着头,乜着眼,一副怀疑的口吻问道。
坏了!
封艳艳的姥爷,一定是死了!
自己信口开河,这下惹了麻烦。
乔红波的眼珠转了转,“我是说,跟艳艳的姥姥一起吃的饭。”
封艳艳之前说过,她妈妈之所以来到云泽,就是为了照顾生病的姥姥。
她总不可能也死了吧?
“老陈已经死了十一年,你敢说跟他上周还吃过饭?”大妈冷哼一声,“老陈媳妇三个月前,就已经住进了icu,医生说她只差一口气儿了。”
“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乔红波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姨,我真不是有意欺骗您,主要是封艳艳的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必须找到她和她妈妈……。”
没等乔红波解释完,只见大妈气沉丹田,爆吼一声,“大黄,大黄!”
随后,房间里蹿出来一条大黄狗,那条狗足足半人多高,宛如小牛犊子一般。
“大妈,您这是干嘛?”乔红波说着,便一步步向门口退去。
“大黄,咬他!”大妈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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