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1 / 1)

这顿饭亏得谢弋差劲的酒品,结束得有点早。

他被身旁人扶着,歪歪斜斜地出了饭店的旋转门和台阶。等车的时刻,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眯眼望过去,十几步开外就是韩珉身边的女孩。

谢弋甩开搀扶的手,脚步沉重、有些不稳地走到周落身后,手上一使劲箍住她的腰,贴着她耳朵说:“你知道吗?要不是姓韩的救你,你现在就应该待在我实验室里。”

话没说话,手臂一吃痛,谢弋低头,他在一片昏暗里见到自己小臂上清晰的牙印。

孟昀被他两个手下制住,拖到旁边的小巷里。

他掐住她的脖子,说:“要不是他救你,我的实验何必推延到现在?”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周落双手握紧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掌,用力往外掰。

“姓许的家伙和他老子一样没脑子,”谢弋手上使力,嗤笑着说,“原本我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她眼睛向上注视他。

谢弋哼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以为韩珉能比我干净多少?”

“他也恶心。”

周落瞳孔一缩,瞅准一个空当,抬脚就踢。

谢弋痛得立即松开手,周落倚着墙站起来,冷眼看他两个属下跑来扶起他,谢弋啐了口,推开二人直径向她走来。

周落身后避无可避,她也不知道孟昀现在又怎样。

一辆车骤然停在中间,驾驶位车窗降下,谢弋下意识站直身体,理理衣服说:“您慢走。”

驾驶座后的人影动了动,莫爷声音传出来:“小弋,做人要宽点心。”

“哎。”他低着头,攥紧拳头。

男人从车上下来,他起先慢慢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把外套给她披上后,低声说:“等下把事情告诉我。”

周落低头猜测着他的情绪,轻声说:“是他不对。”

韩珉没说话,她当他生气了,又开口:“韩先生,我错了……”

周落这话说出口,还有点委屈。

……

加长宾利车内,周落和韩珉坐在莫爷对面。

莫爷拨弄着那串嘎巴拉,闭眼假寐,出声:“现在时间还早,先生有空再闲话会儿?”

韩珉颔首:“荣幸。”

周落拉拉身上的西服,想。先前散席后就有人来请韩先生,她和孟昀在酒店外等着,没想到谢弋会发酒疯,周落也没想到,这位莫爷对韩珉的如此另眼相看。

事实上,对韩先生,她也有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莫爷说:“谢弋那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父母也是为我做事的,两人很早就走了,我代为抚养他,也算是报答他父母。”他睁开眼,看着韩珉说,“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微微叹息:“我这一生也不知道要救多少人。”

这话周落听得感到奇怪。

他半阖着眼,拨着骨珠,对韩珉说:“先生是功德无量。”

她眼睛慢慢瞥他,男人一穿正服就是考验,可在他身上,那种一笔一刀的挺括,是与生俱来的优势。

韩珉确实好看,皮囊皮相兼具的好看。

他说:“倘若为您做事,无需功德无量。”

说话间,车子悄然停下。

这像是一家日式酒屋,极窄小的一道纸门,日味浓郁,屋檐上有个纸灯笼挂着,上头写着‘亭柳’二字,很是写意潇洒。

莫爷对底下人吩咐几句,随即就有人拉开纸门迎来。

是一位妆容素净的女人,一身和服踏着碎步,脚上木屐叩响。她和莫爷似乎是熟识,朝他微微一笑后引着三人入屋。

甫一进入,周落不由放慢脚步。

没想到里头别有洞天。回旋长廊,一间间和室围着正中庭院,一棵红枫植于庭中,淡色山茶花的绵密葱郁沿着石桥往上,往下,是一池清潭,花色锦鲤在游弋。

月下,景致愈美,教人心醉。

“这‘亭柳’是我前几年同一位商人谈下的,我喜欢日式的清雅,所以就特意在陇城建了‘亭柳’,这里没有外人,所有的服务人员都是从日本请来的。”

周落好奇地打量引路的女子,她若有所感地回头抱之一笑。

“这几天‘亭柳’没有接待的客人,如果不嫌什么,先生今晚可以在这住下。”

说完,女子上前朝韩珉、周落颔首作礼,她走到周落身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周落抬头看韩珉,他垂眸说:“莫爷的意思,我和他聊完就过来。”

她皱眉说:“我一个人?”

“不会太久,今天晚上的事你还没告诉我,好好想想,等下说的时候别漏什么。”

所以,他就是生气了……

周落咬唇点点头。

韩珉目送了周落,这才随着莫爷进了间和室,这间规格不大,布局简洁舒整,茶几上只有两盏雅致的茶具和几壶酒。

他抬手先给莫爷倒酒。

“既然请先生来‘亭柳’,那莫某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需要先生帮助我完成一些事。”

韩珉静静听着。

莫爷酌口酒,说:“半年前罗成收下先生时,我这一天后就拿到了先生的资料,不瞒先生,我对先生印象很深。”

韩珉闻了闻味道,是清酒。

“除了出身在普通的家庭,先生非常优秀。毕业后前往美国深造,四年内拿完硕博……我记得先生科研做得很好。”

“如果先生只做医生,实在是大材小用。”他说着摇头。

“坦白来说,我这非常缺像先生这样的人才。”莫爷扶着额头,口中念了会儿,说,“谢弋那孩子算一个,但太心浮气躁,实验做得不行,最近研制的事情都搁置了下来……”

“莫某活了六十多年,我见过有天赋这东西的晚辈不多,先生算一个。”

“在招贤纳士上,莫某喜欢能者真心实意地做事,如果先生不愿意……”莫爷盯着杯中之酒,脸上蓦地笑笑,“这说哪了。”

莫爷摘下那串事物,说:“不知道先生听说过这嘎巴拉佛珠吗?”

“韩某知道的不多。”

“这是我以前从一位西藏持修者那得来的,那回也是知道了不少东西,旅行还算有趣……”他望着嘎巴拉,回想。

“他还带着我们见了一些很稀奇的法器法物,其中有一副唐卡,上面佛相栩栩如生,是出自一位古代的能工巧匠之手,但是细看摸了摸,莫某又觉得奇怪,那东西不像是纸……”

“持修者说,那是人皮唐卡。”

他眼神转到韩珉脸上。

“以妙龄少女全身整皮所制,并且最好是哑子,因为这痛苦常人难以承受会哀叫,但哑子没有声音。制作时,要用锐器在女孩的头部开洞,将水银灌下,水银重,灌入后皮肉就易分开……”

他眼睛望向庭院,夜有些深了。

韩珉起身说:“莫爷,韩某愿意效犬马之劳,不过成哥那可能需要些时间。”

闻言,他满意点头,说:“门外会有人带你去见她。”

……

和服女子退下后,韩珉轻轻拉开纸门。

和室里没有点灯,光线很暗,只有外面白月光照了进来。

和室一格格布列,这间另一扇纸门后又是一件和室,周落就倚在正中的纸门上,眼眸半敛着,脸颊微红,有人开门时,她下意识抬手挡了光。

月色将她照得很清晰。

她应该是洗漱过了,穿了一身淡色的日式浴衣,传统服饰下,也掩不住她浑身的象牙白,她眉眼显得更漆黑了,看清来人后还晃悠悠地站起来。

只走了几步,韩珉就抱住了她。

他问她:“喝了清酒?”

周落稍拧眉,想了想:“对啊,等你太无聊了。”

清酒后劲大,肯定是多喝了,会喝成这样也是情理中。

“还记得今天晚上谢弋的事情?”

“记得……”周落一阵点头,“你说的我都记得……”她指指他,又笑了说,“你说的我都记得……”

说着说着,就低下头。

她声音很轻,喃喃:“可是我说的,你什么时候会在意……”

韩珉抬起她的脸,继续问:“是他挑事,对吗?”

周落骤然伸手搭在他肩上,稳了稳说:“对啊,我没有做错什么……你生气了?”

她的神情小心翼翼,韩珉伸手抚她的脸,摇头:“我没生气。”

“还有呢?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周落眯着眼回忆了下,说:“他,他勾着我的腰,又贴着我耳朵说话,还掐我脖子。”

男人抱着她坐下来。

韩珉对着月色庭院,她眼神望着一片虚空的黑暗。

女孩半阖眼眸,男人漂亮的手扶着她的脖子,在一面颈侧慢慢吻上去。

有点痒。

她问他:“韩先生,你在干嘛?”

韩珉没抬头,低声说:“还记得领带?”

“嗯?”

他随手扯了身上的领结,轻松地捆了她的双手。

女孩被迫勾着他,双手缚住后就像套在他脖子上,完全分不开。

男人眼眸沉郁,他知道她在看别的地方,于是从一侧口袋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他给她蒙上了眼睛。

对周落,韩珉太了解自己,只要有一次沉沦,此后就是无尽的开始。

他的克制并非万能,所有的理智纲常都在她身上完全崩坏。

“你问我,你说的我什么时候会在意……”

他轻咬她的耳垂,说:“我什么时候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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