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自己扶着栅栏玩会儿,哥哥要去做饭了。”陪小槐米练了会儿学步,顾泽兰把她放到爬行垫上,长腿一迈,跨出了婴儿栅栏。
“哥哥!哥哥!”小槐米扶着栅栏把小脑袋往外伸。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说好的奖励呢?!
“糖糖,米米糖糖。”米米要糖。
顾泽兰听到语不成句的小奶音,转过身去,“哦,哥哥差点忘了,小米米要奖励。嗯……那这样吧,哥哥亲自给你做枸杞猪肝粥,就当给奖励咯!”
槐米:猪肝粥?
“不要!”槐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猪肝粥好难吃!
“哥哥给你放一点点你最爱的糖,甜甜的,还营养。”顾泽兰解释道。
米米想吃的是糖,不是猪肝粥~~
小槐米郁闷。
顾泽兰却浑然不在意她的感受,去厨房做猪肝粥。
小家伙小小年纪就开始挑食,她有一点缺铁,儿保医生建议多吃猪肝之类的食物。可偏偏小家伙不喜欢吃肉类辅食,再这样下去,营养跟不上,会影响发育。
槐米气闷地在婴儿栅栏内扶着走了许久,顾泽兰从厨房捣鼓一番走出来,手上多了一碗辅食。
槐米闻到了猪肝的味道,抓着婴儿栅栏跑去最里侧的角落,蹲在那里背对着顾泽兰以示抗议,她、真的、不想、吃、猪肝粥!
“小鬼,过来,有你最爱的糖。”
骗人!明明是猪肝粥!
“哥哥亲手做的,超级好吃。”
槐米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想过去。
“再不过来,哥哥就走了。”
槐米的坚持失败,磨磨蹭蹭地爬过去。
顾泽兰拎着她的衣服,把她从爬行垫上拎起,一把扔进婴儿餐车里,“小鬼,知道爸爸是怎么教训挑食小孩的吗?”
槐米不解地看着他。
顾泽兰指了指杂物柜上的鸡毛掸子,“挑食就只能吃竹笋炒肉,那根鸡毛掸子就是专门用来打小孩的。”
槐米不禁想起哥哥在爸爸床边说过,要是自己不听话,他会用鸡毛掸子打人!
槐米伤心、气愤,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认命地张嘴,乖乖吃猪肝粥。
人类真奇怪,荤素不忌,什么都能吃下肚,难怪体内会有那么多浊气。
猪肝粥没有上次的煮猪肝那么腥膻,不过对吸食日月精华阳光雨露为生的花妖来说,依旧很难闻。
“小鬼,吃个饭怎么像要你命一样?”
槐米皱着脸把猪肝粥吃完,她再也不问哥哥讨奖励了!
不过想起下午做的恶梦,槐米心中有些不安,就道:“哥哥,看、爸爸。”
“又想去看爸爸了?”顾泽兰问。
“嗯。”槐米点头。
“行吧!正好我也要去给他讲讲今天的尿床王。”
顾泽兰原本是想晚饭之后去医院看顾立安,不过叶蓁说今晚会迟些回来,他就和小槐米先去医院,回来再做晚饭。
顾立安的脑电图反馈回来的数据很不错,就是迟迟醒不过来。
直至现在,顾立安已经躺床一年有余了,顾泽兰其实也失去了最初那种渴望和期盼,只是每天去医院看一趟仿佛成了他的习惯,就像吃喝睡一样,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日常。
顾泽兰推着槐米出了门。
天气热了,槐米现在坐的是比较简易的婴儿车,只能看着前方,无法和哥哥面对面交流。
街上的槐花开始起花骨朵,槐米看着一整条街都是槐树,好喜欢。
路上还有卖花的,清香的栀子花飘散在空中,有了春末夏初的味道。
她晃动着小脚脚,“哥哥,花、花~”
顾泽兰淡淡看了眼路边卖花的老婆婆,问道:“栀子花多少钱?”
老婆婆用本地口音回道:“三块钱一束,五块钱两束。”
顾泽兰身上刚好有一张五块的,也嫌懒得找零,“买两束。”
婆婆捡了两束,用袋子装好,笑眯眯地递过去,“这小妹妹长得真可爱,多大了呀?”
顾泽兰:“马上一岁了。”
槐米也伸出一根手指头,比给老婆婆看:“一。”
“唉哟!这么聪明,竟然还会自己回答。”老婆婆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来,婆婆再送你一朵五层的。”
老婆婆递了一朵多重花瓣的栀子花给小槐米,满脸慈祥的笑,“来,拿着,我家曾孙也一岁多,也是个精明淘气鬼。”
“谢谢。”
顾泽兰推着槐米离开,小槐米非常热情地给老婆婆挥了挥手。
走了数步,顾泽兰低头看推车里的小家伙,只见小家伙正拿着栀子花往鼻尖嗅。
随后,小槐米举起栀子花,想递给身后的顾泽兰闻,“哥哥,香香~”
“臭美!”顾泽兰很是不屑道,唇角却不自知地扬起了一抹笑。
“不、臭。”小槐米反驳。
“尿床王还不臭?”
槐米
臭哥哥讨厌!
槐米不想理他了。
“喏,还是个小气鬼。”
住院部17楼,楼梯过道处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国字脸,蜜色皮肤,身材魁梧,四十多岁的模样。
“小蓁,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立安提供的资料和线索对我们的收网行动功不可没。组织商讨后决定,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还是再缓一年,再公开表彰立安。”
女人沉默许久,才红着眼道:“嗯,他的付出没有白费就好。”
男人似乎不会安慰人,想了想说:“米米就是你们的小女儿吧?”
“嗯。”
“小泽也长这么大了,他带米米参加元宵灯谜的视频在网上很火,我也看过,两个孩子都很乖。难怪立安一直念叨着他俩,他要是知道你给他生了个女儿,不知会高兴成啥样。”
想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叶蓁脸上的悲伤也退了些,浮出几分欣慰。
男人又宽慰了几句,低头看了眼腕表,“时候不早了,我先离开,立安就拜托你好好照顾。”
“嗯,谢谢,你也保重。”
男人拉开厚重的屏蔽门,就听一道软糯的小奶音兴奋道:“妈妈。”
“宝贝怎么来了?”叶蓁收起脸上的凝重,换上惯有的温柔,过去将小槐米从婴儿车里抱起。
“那我先走了。”男人对叶蓁说。
“嗯。”
“叔叔~”槐米却忽然叫住男人。
男人好奇地笑看着槐米,“米米叫我?”
“花花。”槐米把手上的栀子花递给男人。
这位叔叔一身清正之气,不过身上好像有伤,希望香香的栀子花能帮他快速恢复伤势。
小家伙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真诚,让人很难拒绝,男人接过那朵开得正盛的重瓣栀子花,“谢谢米米,叔叔收下了。不过叔叔可没有礼物回赠米米,先欠着好不好?”
槐米点点头。
男人接过栀子花,转身进了电梯。
“我们的米米真是太懂事了。”叶蓁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
顾泽兰:“借花献佛的精明鬼!”
叶蓁不以为然,“哥哥好酸是不是?”
顾泽兰轻嗤一声,傲慢得像只孔雀,“谁稀罕?”
叶蓁和顾泽兰很默契地没提刚才的男人,一同进了顾立安的病房。
叶蓁把栀子花拿出来,准备用瓶子盛上水插好。
槐米费力地抽出一朵含苞待放的小栀子,放在小车车里。
叶蓁原想把两束栀子花都插到瓶子里,不过槐米却指着一束吐字不清道:“gi爷爷。”
叶蓁一时没听清,“嗯?宝贝说什么?”
顾泽兰帮着翻译:“给隔壁那位老爷爷的,天天花着我的钱借花献佛。”
叶蓁笑起来,“那是我们的米米有爱心。”
小槐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爷爷也送了她很多好玩的玩具。
顾泽兰张开虎口挤压她两个小脸蛋,“这些账哥哥一笔笔记着,等长大了慢慢还,连本带利。”
叶蓁气笑,“那你先还我的。”
一家子在顾立安的病房说着玩笑,倒也其乐融融。
快要离开时,顾泽兰和小槐米去了走廊尽头的病房,把剩下那束栀子花送给老爷子。
老爷子这两个多月都安安分分地住在医院里,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也不呻|吟,胃口也比以前好很多。
小槐米来看顾爸爸时,会顺便去给他打声招呼,有时也会送一些小零食、小东西给老爷子。
而老爷子和沈细辛也会回赠一些精致玩具。
老爷子和小槐米玩了会儿后,看向顾泽兰,“泽兰是不是也要去参加比赛?”
“嗯。”顾泽兰淡淡回。
“爷爷没有什么送你的,就送你一只笔,祝你马到成功。”老爷子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一支笔盒递给顾泽兰。
“老先生心意我心领了,礼物我不能要,你好好保重身体,再见。”
顾泽兰没有收礼物,转身离开。
沈细辛瞅了瞅老爷子,“爷爷,我是不是你亲孙子?”
“你小子想说什么?”
沈细辛:“我也要参加比赛,怎么就不见你送我笔,鼓励我马到成功?”
老爷子慢悠悠收回笔盒,“你要就拿去!”
沈细辛感觉自己的心受到了伤害,“我可不稀罕别人不要的。”
老爷子:“那你好好考,超过那小子,我给你5%的股份。”
沈细辛:“爷爷,你是存心的!”
“还没考就觉得自己比不过?”老爷子激将道。
“我只是不屑和他比。”沈细辛张扬道,“我的目标是赢过所有人。”
“那爷爷等着。”
回到家里,槐米拿出车车里那朵栀子花,递给顾泽兰,“哥哥,gi~”
最后一朵花花送给你。
你先记账,等米米长大,米米赚很多很多的钱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