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勇和陆渐红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这时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以后的事情了,现场的急救正在进行中。副市长邹波和抚树区区长冯鹏飞和连忙迎了上来,汇报目前的情况。
就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伤亡人数也在急剧增加,形势非常危及,高速公路已经被封停,陆渐红看到现场已经紧急调到六百多名部队、武警、公安战士和消防队员参加抢险救援,同时启动了应急处置机制。目前市化学研究所的专家已经到达现场,协同抢险,已经确定现在的毒气为泄漏的液氨挥发所致,槽罐的进气口与出气口阀门均被震飞,消防员正冒着危险靠近槽罐,用木塞封堵漏气口,由于撞击严重,槽罐车车体破损严重,已经在现场附近的一条小沟两头筑坝,形成一个池塘。在池塘中投放烧碱,形成碱水池。从市调来的150吨大吊车正在途中,打算将槽罐吊起,放入池中,同时调来400吨烧碱进行化学处理。
现场充满了哭喊的声音,陆渐红和王道勇碰了一下,从排险救人两方面同时入手,要求武警官兵戴上防毒面具对涉及范围内的四个村连夜进行逐户搜索排查,腾出地点妥善处理,有亲戚朋友的投亲走友,没有的赶紧安置,全力安排好受灾群众的食宿。
根据统计上来的数字,死亡人数已达四十七人,送往医院五百四十三人,目前已疏散村民近2万人,陆渐红和王道勇的神情都是异常凝重,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一辆奥迪a8急速地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正是抚树区区委书记房志明,全身酒气,尴尬地与王道勇等人打了招呼。
王道勇看了一下手表,沉着脸道:“房志明,你整整来迟了一个小时加十七分钟,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
房志明刚刚从酒桌上下来,接到电话之后,并没有当作一回事,一起事故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区长冯鹏飞到达现场发现是毒性很强的化学气体泄漏,再打他的电话时,他根本就没有接,那个时候他正在ktv唱歌,哪里还听得到铃声。
要不是去厕所的时候看了看时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冯鹏飞发来的灾情短信,直到这时,房志明才惊出一身冷汗来,匆匆地赶来事发现场,所以王道勇这么一问,他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王道勇神情严肃,道:“房志明,你这是严重的失职!好了,你先回去醒醒酒,等候处理吧。”
房志明不由颤抖了一下,王道勇这句话基本是判了他的死刑,不由道:“王书记,我是在陪同客商。”
“客商重要,还是这里的受灾百姓重要,我看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王道勇淡淡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渐红市长,你负责现场的调度,邹市长,你组织点人手,随我一起再去到村里去。”
“王书记,还是我来吧。”陆渐红左右看了一下现场照得如白昼一般的夜空,伸手抓过一个防毒面具正要走出去,只见不远处的田野之中突然升起一股薄雾,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众人吃了一惊,陆渐红大声道:“氯气又扩散了,赶紧让所有的人员撤退。”
薄雾还是袅袅的升起,人员快速撤退到东边,就在这时,风向忽然一变,倒卷了回来,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众人不得不再次偏离,这么一来,又有几人伤在毒气之下,好在风并不大,看着几名中毒的官兵被送往了医院,陆渐红心急如焚,大声道:“给我联系一下,吊车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到?”
十几分钟后,吊车终于抵达,根据事先的部署要求,将槽罐吊起,放进了人工形成的碱水池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快速消逝,当天色终于露白的时候,槽罐车终于被放置在池中,借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陆渐红看到,周围原本绿油油的小麦已经被熏成了金黄色,而从医院传来的消息时,死亡人数被确定在了六十九人。
由于抢救及时,处置得当,等到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险情终于被排除,高速公路与恢复了通车,从始至终,王道勇和陆渐红一直都站在第一线,当他们各自上车的那一刻,两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这一眼里包含的东西并不多,但是有一点是两人都相互理解的,那就是心照不宣。
在抚树区的会议室里,国务院史副总理打来了电话,指示市委市政府要全力做好救治任务及善后工作,操持社会秩序的稳定。
房志明坐在会议室里耷拉着头,心里苦涩不堪,这一次完全是睡在被窝里给崴了脚,表面上看是他的政治敏感性不够,但归根结底还是官僚作风在作怪,如果他能够替百姓考虑,把他们的利益放在首位,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又岂会是现在的一个局面?
王道勇没有看他,与陆渐红交换了一下意见,道:“事情已经发生,从这一次的抢救过程来看,我们的同志是敢打敢拼的,明天国家安监总局派出的调查组就会抵达抚树调查事故原因,鹏飞区长,你需要先行动起来。”
冯鹏飞道:“事故的原因已经调查清楚,肇事的驾驶员已经被控制住了,据他交待,他们是本市玉坪区安迪化学危险品货运中心的司机,开着标示吨位为十五吨实际装载量为吨的槽罐车去燕华石化公司,由于爆胎而翻倒了高速公路对面,撞上了迎面来的一辆货车才造成了液氯泄漏。”
当天晚上,国安总局的调查组也抵达抚树,进行事故原因进行调查和责任认定,召集了抚树区和平玉县有关人员,就事故伤亡人员的具体赔偿问题进行协商,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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