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健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这与他的职业有关,也与他的个性有关。给陆渐红当了几年的秘书,对陆渐红可谓了解颇深,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说说看法,显然不是转移秦必林的注意力,既有考较自己的意思,也有显示自己爱将能力的意图,这自然是在告诉秦必林,贺子健是有真材实料的。这无疑是对贺子健的肯定和信任,同时也是在暗示秦必林,你是自己人。否则,陆渐红既没有必要在晚上见秦必林,更不屑于在秦必林面前展示贺子健的能力。而贺子健作为秘书,自然深谙什么时候该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见解,所以才有了这番话。事实上,贺子健在秦必林跟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在琢磨,如果是自己,该怎么解这道应用题,也正是这种换位式的思考和不吝智力的未雨绸缪,才让贺子健从容应对。当然,陆渐红对于贺子健的习性也是了解至深,否则也不会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秦必林这么一听,立刻有茅塞顿开之感,大是拨开云雾见天日,不由道:“子健的点子很好。”
秦必林倒是真的有惊艳之感,所以脱口叫了“子健”,而不是贺秘书或者是贺主任,足以证明其心头的真实想法。其实,以秦必林的阅历和经验,并不是想不到这些,只不过关心则乱,加上情况紧迫,一时思绪受阻,也在情理之中。
秦必林给出了这样的评价,贺子健必须回应,在看了陆渐红一眼,从他的目光透出赞同之色后,贺子健才谦逊地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秦区长也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站着说话腰不疼,实际操作还需要秦区长审时度势灵活机动。”
严格来说,贺子健的想法很粗糙,不过却是给了秦必林很大的灵感,有着一通百通之感,秦必林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陆渐红也没有去问他会怎么做,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稳,至于这个稳到底有着多少重的含义,那就靠秦必林自己去体会琢磨了。
“子健,你送送必林同志。”陆渐红宣布谈话结束。
贺子健送了秦必林,两人下楼的时候秦必林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他,趁着这工夫,两人又浅浅地聊了几句,秦必林要贺子健在以后的私下场合给面子就叫声哥不给面子就叫声必林,要是还区长前区长后的别怪他翻脸,这意味着贺子健已经和秦必林结为一个团体,或许此前还有着利益投资的心思,但此时,秦必林对贺子健却多了一份惺惺相惜的基情。
送了秦必林,贺子健返回办公室,陆渐红已经进了里间开始写字,只不过似乎他并不在状态,贺子健就有些疑惑了,目前的重安可谓是空前的团结,党政一把手之间的矛盾并没有显现,或者说矛盾还没有不可调和,重安精神的出台也让陆渐红的声望得到了高度增长,华夏集团也承诺最低投资一百个亿,县区的工作也步入正轨,他还在忧心什么?
当贺子健的目光落在陆渐红写下的那个繁体的“农”字时,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m国的孟水都公司到重安来,一直都是副市长韩青在接洽,说来也奇怪的很。孟水都公司是以除草剂和转基因种子销售为主的全球著名的农业巨头,应该属于农业项目,为什么是分管工业的副市长韩青负责接洽,而不是分管农业的副市长王子山来接洽呢?即便是陆渐红无意插手市政府的工作,但市政府也不会摆出这样的乌龙啊!
贺子健正这么想着,陆渐红已经掷了笔道:“子健,人代会的筹备没有什么问题吧?”
贺子健应道:“筹备组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要开预备会。”
陆渐红点了点头,前些天上级部门跟他通了气,要求确保会议稳定成功,这也意味着目前市里的任职情况没有变化,维持现状,由于副市长一职实行的是差额选举,那么陪选人方面陆渐红就要动一些脑筋了。几位副市长的表现和能力,陆渐红并没有全部了解,不过其中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朱得标却是议论颇多,据说此人工作能力一般,但是有两个毛病,一是贪恋杯中之物,一是好喜渔色,这两点在现在并不能成为拿下的理由,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哪个领导不喝酒?哪个领导不在外面养几个女人?所不同的是,朱得标搞得比较大条罢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出来。这些放在平时,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卡在人代会的时候,不免会成为别有用心者的说事理由,况且百姓对于干部第一个痛恨的是贪污腐败,第二个就是作风败坏。陆渐红已经听到一些风声,有人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他选下来。所以陆渐红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跳票的情况。
“明天上午请朱市长到我办公室来吧,所有的安排时间顺延。”陆渐红深思片刻道。
第二天一早,潘东来接到通知,说陆书记到璧山考察推迟了一天,潘东来很是苦笑,陆书记这一调整,璧山的一系列安排自然也要随之调整了。
通知朱耀庭的时候,他正在开会,说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趁着这个时间,重双城过来汇报昨天在庆安的考察情况,没有什么亮点之处。这个汇报还是挺有点门道的,没有亮点,反过来也可以说工作稳健,说的是同一个意思,但表示的却完全是两个概念了,就好比现在的地区发展,倒退不叫倒退,而叫负增长。重双城的语气虽然没有什么波澜,但是陆渐红却是接收到他对庆安不满的信号,当然不论是工作中的不快还是私人性质的结怨,陆渐红都不会去问,淡然道:“去了重安铝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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