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又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拨打110请警察过来为我破案,换言之,就是自己要把自己当做福尔摩斯,去破这个谋杀案了。可是,我对鬼魂的事情知道得少之又少,忽然发现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完全就是一头雾水,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就这样一直查不出来,那个凶手是不是还会再次杀人呢?而且,洗罪楼如果一直封锁着,那应该是会影响到轮回的秩序吧。
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问:“我们最多能有多长的时间去查明白这个案子?”
阎小七说:“三天。”
“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有一个。”
接着,他带着我来到了阴十二房前,当他看见房门没上锁的时候,皱了皱眉。我心里忐忑,知道我解锁是违背了他的本意,所以他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他为什么会第一个来到阴十二的房门口呢?难道阴十二会和胎灵死亡的事情有关系吗?他怀疑他?可是,阴十二也没必要去杀一个小小的胎灵吧?
阎小七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门一开,阴十二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是谁?”
“是我。”
我赶紧也说:“还有我!”
“是你们。”阴十二认出了我们的声音。
我们走进去,阎小七问:“你一直在房间里?”
“嗯。”
“从没出去过?”
“对。”阴十二问,“我听到外面有动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阎小七说:“是发生了一些事。”
“你怀疑我。”
“你是唯一一个外来的人。”
“我没必要在洗罪楼里乱来,这点你放心。”
“我问你,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那人是死了还是逃了?”
“逃了。”
我大吃一惊,问:“那人会不会逃进洗罪楼里了?”
阴十二回答:“难说。”
我顿时慌起来,能把阴十二打伤的人非同小可,阴十二是在洗罪楼附近受伤的,所以被渣渣捡回来了,如果那个人也在附近,不知道是不是也潜进洗罪楼里来了?我忽然间觉得阎小七封锁洗罪楼的决定无比英明,因为他将洗罪楼封锁来起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不管那个打伤阴十二的人是在外还是在内,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有利的。
阎小七问:“那人是谁?”
阴十二回答:“恕不奉告。”
“……”
阴十二真酷,每次回话都简明扼要。
“我建议你,如果洗罪楼里是出了命案,你们最好返回现场查看,趁着所有的线索都还没有被销毁的时候。”阴十二说。
阎小七轻哼一声,说:“毁不掉,我早已布下结界,他们接近不了现场。”
说完,阎小七就牵起我的手,带我出去,不过在出去时候,他把锁给弄上了。我看他这举动,不免有些生气,觉得阴十二在洗罪楼里再怎么着也算是客人吧?这样锁着岂不是把阴十二当做犯人来看待了?不不,是阎小七这个人实在是太小肚鸡肠了!
我们回到命案现场,看到干干净净的地板,我不免气短,说:“这胎灵死后小时得一干二净,哪里有留什么证据给我们查了?”
“如果是用工具杀人,那就会留下凶器;如果是用法术杀人,那就会留下法术痕迹。不管是做什么,只要做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阎小七说,“那死去的胎灵看起来是被钝物砸伤脑袋的,就看看有什么钝物是可以砸死人的。”
说得好专业,我几乎给他跪了。
在附近寻找有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我想起阴十二的那个建议,于是问:“阴十二他怎么会知道现场会留下些线索的?”
阎小七说,他是专业的。
一句话打消我疑虑,我想起来,阴家在阴间是专门管法的,就跟人间的警察差不多,所以他经常接手一些类似的案子。然后我就想,放着一个专业的在房间里待着,两个不专业的在查现场,这是不是傻啊?我把这想法和阎小七一说,立马被他瞪了一眼,看来他非常地讨厌阴十二插手洗罪楼的事情。
我很快就找到了——是一个小板凳,小板凳角上沾了点血,看来就是杀死胎灵的凶器。
“这胎灵也是鬼啊,一个小板凳竟然能杀死他……这也太奇怪了吧?”我端起小板凳,好奇地问。
阎小七说,在洗罪楼里的胎灵严格上来说,已经不算是鬼魂了,他们游离在死与生之中,是十分脆弱的,脆弱到来一场微风,轻轻一吹,灵魂就会散开了。
我找到沾了血迹的小板凳之后,阎小七就说他知道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已经排除了是阴十二或者是那个打伤阴十二、有可能潜入洗罪楼里的人的嫌疑,因为像他们那样厉害的人,绝不会再用这么拙劣的法术来杀人。所以杀人的,是洗罪楼里以为自己还是普通人的胎灵!
但是现在洗罪楼里将近四百个胎灵,这么大的范围,又该怎么去找呢?
阎小七问我,对这一房间里的胎灵还有没有印象,我退出门口看了看门号,是205房,这是一个新来的胎灵。我的记忆一点一点地浮现出来,我想起来了——这是那天晚上来找我的六个胎灵之一,他们,都还记得自己前生的记忆!
他们六人难道在生前就是敌人,所以在死后,来到洗罪楼里,还要为了生前的事情而杀人?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他们极有可能忘记自己已经死去的事……
我决意去把那剩下的五个人找出来,问问看他们之中究竟有什么过节,也许,那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当我走出205号房的时候,看见阎小七从左边204房里退出来,咦?我看看205房,阎小七还在里面没出来啊,左边的那个难道是……
下一秒,第三个阎小七从206房里揪出一个人来,见了我就嚷嚷说道:“凉,这个人好像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