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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姜行就被叫去拍了最后一次的广告。选秀节目里插广告不是什么稀奇事，几乎每周节目组都会选排名高的，或者排名上升快的练习生拍广告。
可是这一次,姜行却没有看见路明远。
路明远虽然排名降了，但话题度和热度一直很稳，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姜行虽然有过心理准备,心里还是凉了大半。
路明远真的不能和他一起出道吗？
“姜行,闭一下眼睛。”
化妆师提醒姜行，他这才回过神，闭上眼稳了稳心神。
化妆师一边给他打底，一边念叨：“快出道了，有点紧张是很正常的,不用太焦虑了。”
姜行还没说话，旁边的洛艺就率先开口：“姜崽最近是有点太紧张了,今天下午开始一彩,可以先适应一下舞台，之后就好了。”
“诶,你们去看过正式出道的舞台吗？”洛艺的化妆师也说,“比之前的气派多了，听说是于导和方影帝一起出资的。”
“这么大的排面啊……”姜行睁开一只眼看洛艺,但是一想到路明远又觉得心里有点闷得慌。
不能一起出道也无所谓，能和路明远并肩站在舞台上就好。
化妆师：“可不是嘛,这次蜂鸟选出来的团签的是五年合约,还是签给宏远，看样子想用这个团打市场了。”
“何止，签的是宏远文化,不是宏远娱乐，总公司啊，出道之后资源不会差的。”
这个公司的名字有些耳熟，姜行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洛艺所属的公司，当初一己之力把洛艺在的男团捧得爆红，后来无数公司效仿，也没能到他们原来的高度。
洛艺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注意到姜行的目光后才收敛，“怎么了？”
“没事。”姜行想起那晚见到的男人，没多问什么。
几个化妆师越聊越兴奋，就差没凑到一起去了，“我听说宏远的小魏总前段时间回国了，多半会接手男团的。”
姜行一愣，下意识看向洛艺。
“真的吗？不是说他一直在国外读书嘛！”
正说着，化妆间的门被人敲了敲，“聊什么呢！造型做完了吗？”
几位化妆师立马闭嘴，
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姜行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拍完广告回练习室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路明远独自一个人坐在练习室的角落，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摄像机亮着红灯，练习室也没有别的人，姜行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准备吓唬他一下，刚伸出手就被路明远拉住了。
掌心被路明远不轻不重地挠了下，姜行刚想收回手，路明远就一使劲让他俯身，仰头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拿起纸笔写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姜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看不懂路明远在写什么。路明远合上本子，轻笑一声：“除了你还有谁敢这样，小坏蛋。”
姜行咧嘴笑笑，“不去吃饭吗？”
“等你呢，走吧。”
今天怎么不说避嫌了……姜行有些纳闷，但路明远已经起身往门边走了，于是也跟了上去。
到食堂才发现，原来一组十个人都在，洛艺正给其他人开着小会，“今天下午彩排舞台认真对待就好，不用太紧张。”
因为有一位练习生脚还没好利索，所以他们的舞蹈动作有改动，姜行和路明远也多了不少舞台互动和眼神交流。
“还有就是，大家可以放开一点，我们的歌名是《失控》，大家也要疯起来。”
齐嘉运忍不住吐槽：“不至于吧，疯起来也太过分了。”
“我打个比方而已！”洛艺白他一眼，“吃完饭可以去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定造型。”
方与其：“我总以为洛艺是我们组队长，那天考核才反应过来是路哥。”
“害，”钱景一挥手，“路哥那是姜崽一个人的队长。”
突然被点名的姜行一怔，猛地被呛了一口，路明远面不改色地把矿泉水打开，从桌下敲了敲姜行的膝盖。
“别瞎说。”
姜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不知道自己半张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咳得还是不好意思。
还没说话，就感觉脚下被轻轻蹭了蹭，姜行脸更红了，一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但好像没人注意他们的小动作。
如果真的出道，不管是什么动作都要收敛吧。
下午彩排前，造型师给
姜行喷了一次性的红色染发剂，过长的刘海也被梳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凌厉不少。
“正式舞台前一天把头发染红就可以，到时候会给你配合红一点的眼妆，比较符合你的舞台风格。”
姜行点点头，透过镜子看后方的路明远，他的头发已经变长不少，可是造型师手里拿着剃头的，看那架势又要把路明远的头发剃成寸头。
但只是剃了路明远的鬓角，和左边眉尾的两道。
姜行这时候才发现，路明远酷不酷，和他的发型关系不大，他眯起眼来看人的时候，总能让姜行心跳加速。
其他人看见昨晚造型的姜行都惊了，姜行一直很少有这样攻击性十足的造型，他温吞的性格总让人忽略了他一米八的身高。
洛艺：“姜崽……”
“嗯？”
“你的初舞台要是这个样子，齐嘉运是不可能出圈的。”
齐嘉运表示不服：“你怎么还拉踩呢！不过确实，姜行本来就白，这会儿又是红头发又是红眼睛的，好看！”
路明远一直没说话，这样的姜行眼尾泛着红，莫名勾起了他的回忆——和那天晚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时候姜行整个人都是红的。
彩排舞台和正式舞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台下没有粉丝，只有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们。
姜行站上舞台的那一刻有些恍惚，突然对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丧失了实感，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遇见了路明远，从深渊中走了出来。
姜行叹口气，突然想起一年前。
vt公司的练习生也分为几个等级，那天他们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广播，希望那之中能够出现他们自己的名字。
一共十个人，姜行记得自己是第七个。
明明只是一个出道预备小队，但当时他们每个人都很开心，因为终于从日夜不歇看不到尽头的的练习生活中脱离，就好像希望的曙光就出现在前方。
当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那些接受的、妥协的，或者是有背景的练习生成功出道。而姜行和他的朋友们，一没背景，二不愿意献出自己，就只能淹没在无数再次奔赴上来的人潮之中。
如今
他又离出道那么近。
“姜行。”
熟悉的声音让姜行瞬间回过神，发现同队的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不好意思，跑神了。”
“我就说吧，”钱景笑着摆手，“人家姜行的。”
“什么啊……”
洛艺在两人之间打量一番，摆摆手对着台下说道：“没事，我们开始吧。”
刚刚他喉咙都快喊破了，姜行还站在那愣神，结果路明远就那么轻描淡写叫了一声，姜行就听见了。
还想问姜行魂跑哪去了，这么一看多半就是被路明远牵着跑了。
他们彩排的时候方予同也来了，一言不发地站在观众席看他们的动作，姜行沉浸在舞蹈里没发现，音乐结束之后才注意到方予同。
“你们舞蹈动作没有问题了，互动感可以在增强一点，姜行和路明远那样就可以。状态也需要再调一调，该收的收，该放的放，这点姜行和洛艺都不错的。”
姜行没忍住瞄了一眼路明远，却发现后者有些心不在焉的，注意到他的眼神才开口：“好的，老师。”
彩排完之后，他们并没有练习太长时间，不到八点就解散休息。
姜行的一次性染发剂需要洗掉，所以练习完后先和路明远吃了个饭，这才回宿舍把头发洗干净。
收拾完去隔壁找路明远的时候，开门的是洛艺，看见姜行有些意外，“路哥出去了啊，我以为你和他一起的。”
姜行有些纳闷：“他没和我说呀……”
说着姜行突然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刚想出门就被连博易叫住，“姜行，有东西给你。”
洛艺已经转身去了厕所，姜行接过连博易递来的一张对半折的白纸，扫了两眼后更慌了。
连博易：“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路哥说你看了就能懂。”
姜行确实懂，上面写着“bnk”，还有一句“别过来”。
回想起前几天路锋说的事，姜行有些手足无措。
路明远告诉姜行要相信他，姜行信，可是他怕路锋会对路明远做什么。
他现在已经不怕路明远会离开他，只是同样的事情，他不想再让路明远经历一次。
姜行把那张纸捏得发皱，眼眶通红地看向连博易，“谢谢你。”
“哎？姜行你去哪啊？”
没有回应，姜行已经往楼梯口方向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