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发兵前
军令下达,冯知行从白镇军处领了命,回头便抽调出一个营的兵士,明早起行,剿匪虽不是艰难的任务,可说不准也有人因此丢掉性命,厨房便办了大盘鸡、红烧肉,算是给士兵草草饯行,这是少帅军里的惯例。
午饭的时候,士兵的气氛便有些分化,数十个年轻小伙子都是新人,通过重重考核才进的少帅的团,气志高昂地期待着第一次发兵,老兵却都比较沉默,他们曾参与许多场战事,活下来的既带着荣耀,却也背着战友牺牲的悲痛。
武子吟都跟新兵们训练最多,年纪也是相若,便围坐一桌给彼此敬水——军营里是禁酒的。
“祝大家平平安安回来。”子吟的杯子与他们逐一相叩,“祝剿匪顺利﹗”
“子吟,回来再对练。”年轻小伙子笑吟吟的,“至少要把咱哥俩摔下地啊﹗”
“我会努力的、承你贵言。”武子吟苦笑回道。
子吟被这群兵蛋子灌了许多杯,倒像是他才是主角似的。连一向不凑热闹的武升也要来敬,喝得子吟一肚子水,直求饶。
后来冯师座来了,大伙儿便立马散去,酒足饭饱后又是训练,即使明儿发兵也不能落下。
冯知行是有名的严师,看那新兵都是兴奋期待、像要去郊游的模样,眉头一皱便把训练加重了,武子吟也一同背了双倍的沙袋、在泥泞地翻滚、爬战壕,他很高兴自己的体力有了长进,尽管依然是最后一名,做完整套的训练后,他却不感到透支。
今儿个训练却略早结束,冯知行让他们早吃饭、早睡觉,明天黎明出发。子吟想着这时候,白家的汽车还没来,他一身泥巴,是该洗个澡。
想起大哥的吩咐,他就打算回少帅的办公处所,可这会儿士兵们却喊住了他,众人都是脏垢垢,有的连脸孔都给泥巴糊满的。
“子吟你去哪?”
“别急着走,大伙儿去冲个澡呗﹗”
“子吟,你不换衣服也得洗啊﹗”
“我回办公处洗……”武子吟回道。
“为啥啊?澡堂大伙儿在,不好吗?”有人这般问道。
“对啊、子吟,跟咱一起洗澡嘛﹗”这群兵蛋子隐隐带着期盼地道。
武子吟其实也不知道原因,但大哥是这么吩咐的,他就要听话。不好说是少帅的命令,武子吟只为难的拒绝了,却不知道他这一走,有好些小伙子都垂头丧了气。
其却有人动起了心思,在往澡堂的路上偷溜了。
少帅的书房、军议室及书记厅都在同一栋建筑里,子吟一路穿过走廊,向来往的副官、书记问好,他们看到武子吟都是一惊,“武书记,你刚是爬泥地去?”
“嗯,跟着士兵们训练呢﹗”子吟应着,笑笑说,“我这就去冲个澡。”
“快、快、快……这落了一地的泥脚印呢﹗”官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武书记要去外头做体力活,悠悠哉哉地坐在办公室里写字不才适合么?可既知道是少帅授意,就没人敢非议了,武书记官身分跟他们不一样呢,总是有点规制外的待遇。
武子吟用了白镇军的私人浴室,尽管是少帅专用,也就是加配了热水管汀和荑皂而已,大哥是实在人,并不喜奢华多余的配置。
他脱下一身衣服,开了水冲洗,把干结在身上的泥块擦掉,又去拿荑皂。
这会儿,一阵怪异的叩击声却从窗户传来,子吟顺着响动看去,竟是一同训练的其一个兵。
“小陈。”子吟忙把窗户打开,把人拉了进来,这边儿是建筑物的背面,接壤着大片林地,林子虫患严重,一般窗户都
是关死的,鲜有人来往,“你在这干嘛?给毒虫咬了可怎么办?”
“哈哈……”小陈没想到计谋如此轻易便得逞,心里太乐,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勉强挤成了傻笑,“没事儿没事儿……咬到也不痛……”心里却骂自己不冷静:妈了个巴子,像个爷们儿行不行?
“你怎么在这里?”武子吟看着他一身的泥,“不是都去澡堂冲身么?”
“来找你嘛。”小陈暗暗鼓起勇气,走近武子吟,看那传言白皙身材和带肉的屁股,心里有些激动,“子吟,咱一起洗可以吧?”
武子吟不懂他怎么大老远跑来洗澡,只道他是孩子心性,想拿自己当借口试试大帅的澡堂。小陈既然都站在面前了,武子吟也不好拒绝,“那你快点洗完快点走,不要让人看见。”
小陈得了准许便雀跃了,两下把衣服剥光,他看向武子吟,对方正给胸口抹荑皂,搓了一的泡泡,那微红的两颗红豆儿若隐若现。
他已经为这一天幻想了无数次,可现实带来的感观刺激却是不一样的,那水的湿气、荑皂和子吟混着的体香,让小陈立马站了军姿。
子吟心里却是怕被人发现小陈来偷用浴室,只想快快的把澡洗完。他抹好皂就背着小陈去冲水,完全没有留意对方。
可当他对着水管汀淋浴时,背后突然一阵重力把他压向了墙,双给扣紧,然后小陈的鼻息便热呼呼的喷着他的颈脖。
“小、小陈?”武子吟对此完全不能反应,“你怎么了?”
“子、子吟……”小陈鼓着生平最大的勇气,对着那光滑的背部说,“那、那啥……我……我稀罕你很久了,明天发兵,要是就这么挂了、我可就再也没有会……”他喘着粗气,道,“就一次……你跟我好吧……啊?子吟……”语气里带了哀求,可按着子吟的力道,却不是开玩笑的。
武子吟再驽钝,也是意识到情势不妙。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给男人稀罕上了,还是个年轻小兵呢,他下意识的便要挣动,可小陈的力道在他之上,他只觉得腕骨给掐得生痛,压在背上的力道又增了几分。
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和这些士兵真正的差距,也感觉到了恐惧。
这和被大哥、娘儿碰触时都不一样……
“小陈﹗我不愿意。”武子吟抗拒道,“放开,我可以当作没事发生过。”
“就一次而已﹗”小陈有些急躁,“你就跟我好一次吧﹗”他冒了被发现的风险潜来,就为了一遂心愿,实在不能接受子吟的拒绝,“呐……腿张开,让哥爽爽……”
武子吟奋力挣扎,好几次几乎要甩脱小陈的制肘,却又被对方再压回去了。他本能的抬脚后踢,小陈却是灵俐地把他绊住,武子吟失了平衡,向前摔了一交,膝盖落地发出了重钝的响声。
像是要与这一响动和应似的,门外倏地传来数下粗暴的撞击,随即给一条重腿给踹开来,白镇军那套着军靴的长腿大步迈进浴室里,随后是武升及数名卫兵。
本把武子吟压在身下正要得逞的小陈脸如死灰,白镇军抬脚对着他的腰侧一踢,小陈整个给踹到了墙上,发出一阵巨响。
看着赤裸趴跪在地上,混身湿透的子吟,白镇军立时解下军装外套,俯身给他披上。
“子吟。”白镇军的嗓音沈厚,让子吟慌乱的心平静了许多,他揽着武子吟的肩膀,问,“起得来吗?”
武子吟缓缓的抬头,对上白镇军的视线,细细的喊道,“大哥。”
“没事儿。”白镇军大掐了掐他的肩头,让他放松,又问了一次,“站得起来吗?”
武子吟很冷静,只是摇了摇头,“膝盖痛。”他
刚刚是摔了个正,还没缓过痛来。
白镇军没有半刻犹豫,伸将子吟拦腰抱起,另一托着腿,让他舒适的靠在自己怀里,“大哥帮你找大夫。”看那膝盖是没有表面伤,但要是摔倒骨头就不好了。
“不碍事、一会儿就不痛了。”武子吟回道。
“还是得检查。”白镇军看子吟还要推却,便沈下了脸,“听话。”
武子吟就不敢说话了,只揪着大哥的衣襟,让对方稳稳地抱着。
身后的卫兵这时已经上前制住了小陈,侧腰受了白镇军一记,他捂着伤处哀叫起来,像是伤倒了内脏似的。
“让冯师座自己处置。”白镇军冷睨了他一眼,并不表达情绪。抱着武子吟往前走,经过武升的时候,对这位来通报的年轻人投注了视线,“你叫什么名字?”
“少帅、我是武升。”第一次与少帅面对面的谈话,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武升有些怯。
白镇军仔细的打量他,浓眉大眼,是个稚气半褪的大男孩儿,却不知道他这番作为是真是出于耿直,还是别有目的。
“武升,记住了。”白镇军颔首应道,“感谢你通报及时,救了子吟,白家欠你一次。”
“不……不会……少帅言重了。”
“武升、谢谢你。”武子吟却是由衷真诚的,对武升充满了感激。
“因为我看到小陈鬼鬼祟祟的跑走…就奇怪上了……”武升对子吟解释时却有些口吃。
“嗯……多亏你……”武子吟光是想到刚才经历的,便犯噁心,“等你剿匪回来我们再一同训练。”
“嗯。”武升肯定的点头。
二人再无话,白镇军这时便说要给子吟看伤处,抱着人回书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