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忍不住回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身穿阿玛尼定制西装的大胖子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两人。
他忍不住问陈思雨道：“这死胖子谁啊？”
陈思雨一脸愤愤，回答道：“德瑞展览公司的老总，赵德川。”
旁边赵德川听到林云的一句死胖子有些恼火，讥讽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你们这种连我都不认识的东西，也敢来参加市委的招标会？”
林云闻言，看向赵德川，一脸不解：“你这话有问题啊，我也没变红啊。”
赵德川一楞，不明白林云什么意思。
陈思雨却是一下子笑起来：“行啊，林云，你这嘴够损的。”
旁边赵德川带着的那个秘书打扮的男人咳嗽一声，小声对赵德川道：“老板，他骂你是猪呢。”
赵德川的脸皮当场就涨得通红，他咬牙切齿道：“行啊，牙尖嘴利是吧，待会有你们哭的！”
他放了句狠话，骂骂咧咧的就去了另一头坐下。
很快，人就到齐了，招标会正是开始。
七八个挂着工作牌的专家从休息室出来，就位后，就当着所有投标商的面，开始核对标书，进行评标。
到场的一共十多个投标商，大约一个小时后，就有了结果。
有个专家被推举出来唱标，他站起来道：“本次招标采用综合评分法，总分100分，其中价格占百分之七十，商务占百分之三十。”
“经过评判，陈思雨女士的标书价格与底价最为接近。”
啪嗒。
陈思雨原本正紧张的喝水，一听到这话，纸杯都掉了下来。
林云在一旁挤眉弄眼：“怎么样，有没有很意外？”
陈思雨的确是又惊又喜，她看了眼邀功的林云，一脸难以置信道：“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公司为什么会胜出，论商务资质，这十多个投标商哪一个都比自己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林云精确的估算到了底价。
可他到底是凭什么做到的？
“哈，不可说不可说。”林云摆摆手没打算解释，接着嘿嘿一笑：“总之，我现在是帮你完成了要求，那你是不是，嘿嘿，该完成我的要求了？”
陈思雨脸色一红，羞恼道：“这事待会儿再说。”
“不可能！”
旁边赵德川豁然站了起来，怒而拍桌道：“我们德瑞公司你们不选，选一个屁大点的公司？你们这是徇私舞弊，我要举报！”
那评标专家淡淡看了他一眼，毫不畏惧道：“赵总，我已经说了，这次竞标价格才是关键，你们公司的资质是不错，但底价太高，按照每高于底价百分之一扣一分的标准，你们的综合分数的确没有陈思雨女士来得高。”
“放屁！”
赵德川气得破口大骂：“老子的标书是专门请投标专家做的，基准价最多相差百分之五，她陈思雨的出价不可能比我们更精确！”
说来也怪，就在这赵德川气急大骂的时候，林云突然感觉自己手臂上的印记又烫了下。
他微微一愣，撩起袖子看了眼，发现那黑色印记居然如同呼吸一般，伴随他的脉搏，发出微微亮光，忽明忽暗。
“这是什么？”
旁边陈思雨看见，忍不住问了句。
“纹身。”
林云随口搪塞了一句，想了想，站起来道：“赵总是吧，我看你很不服气？”
“你少他妈跟老子装模作样！”
赵德川今天来可是胸有成竹，打定主意要夺下标书的，如今愿望落空，一看林云，气就不打一处来，怒而骂道：“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他说着，对那秘书吩咐了几句，当场就出了门。
林云摸了下愈加发烫的印记，皱眉坐了下来。
陈思雨见状，担心事情有变，在一旁问那评标专家道：“是不是可以确定结果了？”
评标专家点点头，正要说话，结果还没开口，一个工作人员就小跑过来，对着他耳语几句。
评标专家顿时眉头一皱，沉默片刻，开口道：“请大家稍等片刻，市委负责整个项目的主管领导要过来。”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眼看尘埃落定，项目主管领导却过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事情有变化啊！
陈思雨也想到了这点，脸色一急，有些六神无主的问林云道：“这，这怎么办？”
林云看了陈思雨一眼，犹豫片刻，道：“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半分钟的样子，林云回到会议室。
恰巧这时候赵德川也回来了。
他脸上完全不复之前的愤怒，反而换了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冷笑着看了眼陈思雨，高声道：“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他说着，伸手朝后示意：“这位是我们市委经管委的秦主任，专门负责我们这次招投标项目。”
门口随后转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会议室里的投标商们纷纷站起来朝他问好。
没办法，经管委这个部门管的就是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人家一句话就能拿捏住你的命脉，能不卑躬屈膝？
这秦主任似乎也是习惯了恭维，他淡淡点头，环视一周，看了那几个评标专家一眼，开口道：“我了解了下，这次招投标似乎是发生了点意外？嗯，工作嘛，难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必须得即使纠正对不对？我看，就现在重新再搞一次投标吧，这次我亲自监督，一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话说到这个份上，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这秦主任显然是赵德川的靠山，人家这是过来施压来了。
几个评标专家对视一眼，连忙变了口风：“既然秦主任这么说，那么想来我们刚才的评判肯定有些没有考虑到的地方，行，那就重新评判过？”
虽然秦主任的出现摆明了这次投标是没指望了，但在座的投标商也不愿意因为这事把他得罪了，纷纷点头。
“秦主任真是一心为公啊，行，听您的。”
“秦主任都开口了，自然没有问题，我们金康公司肯定自持。”
“我们也是。”
“我们”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一片叫好附和声中，传来了一个异常刺耳的反对。
众人都是纷纷一楞。
林云站起来，拍拍衣服，淡淡的看了眼这秦主任：“秦主任是吧，你们市委政府好歹也代表了党和国家的形象，怎么朝令夕改，说出来的话就跟放屁似的？这招标流程都是公式出来的，旁边还有录像记录，你觉得有问题，我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秦主任？”
赵德川此刻有了靠山，说话也阴阳怪气起来，他对那秦主任道：“秦主任，这人是跟那陈思雨一起来的，都是那个康盛展览公司的人，刚才就是他们暗箱操作，夺了标。”
“嗯。”
秦主任点点头，看了眼林云：“既然这样，本次招标会，你们被除名了。”
赵德川似是报得大仇，闻言得意一笑：“听到了吗？还不快滚？”
旁边的人对视一眼，都是有些唏嘘——这康盛展览公司势不如人啊，瞧瞧，刚才还夺标了内，转眼一句话就被除名了。
陈思雨闻言，也是面色一僵，她连声请求道：“秦主任，我们真的没有暗箱操作，您”
“我说你们暗箱操作了吗？”
秦主任一脸面无表情：“作为申办代表，我拒绝你们的招标需要理由吗？”
这话就是不讲道理了，显然，这秦主任是打定主意帮赵德川出头了。
陈思雨面色发白，咬了下嘴唇，差点急得哭出来。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就是放弃后看见希望，但最后又落空。现在这情况对陈思雨来说就是如此，她没有哭出来，都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忍耐的结果了。
“不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