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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贞咽了咽口水,“那现在呢?他清醒了吗?”

沈二娘子摇头,“这谁知道,他们家闹得挺厉害,要不是牛婶这些日子在咱们家酒坊干活,估计早就站在镇子中心跟人八卦去了。”

说起这个,秦贞道:“那柳三师兄的娘在咱们酒坊干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二娘子点头,“咱们酒坊是二十天前开始动工的,她那时候就求上门来,因为女人力气小,她要的工钱也比别人少,看在她家又是孤儿寡母的,小月就同意了。”

柳三一直与母亲相衣为命。

他平时也会在邹家的铺子卖画,可运气不太好。

又不是专业的,于是画卖不了多少钱,最主要的是属于一幅画许久卖不出去那种,他娘则是没事给人洗洗衣服,做个绣活什么,这些年年纪上来了眼睛不行了,接的单子也是越来越少。

母子两人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地,可因为家里人口少,又没什么烦心事,再加上他爹当年人好,老实,族老们对他家也挺照顾。

这次去府试向族里借了一半的银子。

柳三娘怕儿子不让她去,知道他去赶考了才找过来的。

如今柳三回来了……

秦贞想着,工地的活那么重,柳三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娘的变化,可他还能安心去私塾读书,可见他心性比柳成俊坚韧多了。

秦贞原来还想着找柳成俊说说他娘的事,可现在听沈二娘子这么说,倒是歇了那份心思。

他现在多少能理解,为什么柳三和柳成俊,见他一个新来的成绩比两人好,立马有狗急跳墙的感觉。

要是他不出现,指不定两人还能少个竞争对手。

秦贞叹了口气,继续帮着沈二干活。

到了夏季,白昼是越来越长。

吃完晚饭太阳还挂在天边。

秦贞领着两个孩子玩了会球,便趁着光线好,把说好了要给邹掌柜的屏风图给先打了个草稿。

当时邹掌柜说的时候,他隐约就个构思。

现在重新提起,多少还能记起点什么,索性直接把大体的线稿给打完了。

看了看太阳还没下去,便翻出曲先生借他的笔记继续抄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响起阮氏的声音:“阿贞时间不早了,该睡觉吧!”

秦贞应了一声,将东西收拾了,洗漱好准备上床时,才发现沈好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着枕头在他床上睡着了。

秦贞:“……”

我这么年轻就要育儿了吗?

秦贞第二天到私塾时,惊奇地发现,田先生居然在他们教室。

还以为又要动员大家去县学呢,不料田先生十分淡定地开口,“老夫昨日与你们佟先生聊了聊,觉得佟先生说得有道理,与其让学生下来帮忙教书,还不如让先生过来……”

秦贞与王福礼对视一眼。

所以,他这是来顶替吕先生的?

田先生刚说完,吕先生就夹着书进来了,十分不悦道:“要开始上课了,闲杂人等先行撤退……”

田先生道:“老吕你别误会,我就是来想听听你是如何教学生的,也来来学学经验。”

吕先生呵呵道:“老夫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没见过你这么大的学生,也是挺稀奇。”

田先生不以为意,还举了范进中举,姜太公钓鱼。

听得秦贞直抠脚指头!

吕先生说到后来懒得理他,直接开始上课。

要求回答问题时,田先生还抢答了两次,不过都被吕先生给无视了。

下课后,王福礼拉着秦贞去茶房,小声道:“田先生可真有意思。”

秦贞道:“确实挺有意思!”

吕先生虽然高冷,可田先生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就是赖着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吕先生是干着急没办法。

两人算是死磕上了,而且吕先生不一定能磕得过田先生。

且这一局明显吕先生输了。

王福礼道:“说真的,不太明白田先生为什么要跟吕先生抢学生呀。”

秦贞估摸着,大概是田先生觉得县学那么好,你们不去,非待在这种小地方做什么吧。

大概是鄙视链的一种吧!

这谁知道呢,他又不是当事人。

两人茶还没泡好,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王福礼双眼一亮,茶都不泡了,拉着快速秦贞跑了出去。

果然,吕先生和田先生争了起来。

两人辩的是学习环境对学生成绩的影响。

吕先生道:“咱们私塾是没有县学的环境好,可咱们私塾有一个便利点,学生少,先生更有利于抓住每个学生的弱点进行加强辅导。”

田先生则认为,三人行必有我师。

到了县学那里清一色的童生、秀才,先生中还有两个举人,再加上董大人会去授课,董大人可是京都那边有名的才子。

吕先生是教学经验丰富,可吕先生本身也仅仅是一个秀才。

岂能在学问上与董大人与两位举人先生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边的学生大多都没有参加过科举,身份上和学问上那都与县学的学生们差了好大一截。

这就是鸡头和凤尾的区别了。

更何况秦贞他们几个过去,不一定就是凤尾。

所以无须自卑。

吕先生继续反驳,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

老师教是一方面,学生主动学习占比更大。

田先生呵呵道:“闭门造车要不得……”

好家伙,两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儿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相让。

除了他们班的,别的班学生也跑过来观战。

到了后来差点进行人身攻击。

田先生说吕先生教的王福礼和杨喜没有秦贞他们成绩好。

吕先生说,秦贞成绩好是因为人本来学习就好,再者这次考了十四人,在县学学习的有几人?

县学拉走了前十名,可最后考上的也就七名,所以说还有七名是私塾里的学生。

更可笑的是,那前十名有的还没旁人私塾里的学生考得好。

这说明什么,说明县学的教育也就那么个样儿……

田先生被怼得一时哑口无言,吕先生这次是胜了。

拂袖挥了挥尘土,微微抱拳道:“承让了!”

田先生拱拱手,“那咱们就比比,给你这么好的生源,那么咱们就看看,谁教出来的学生在院试的时候能上榜,上榜的数量还多,上榜的成绩更好!”

吕先生道:“行,您请回教您的学生去吧。”

田先生差点吐血!

这次算是铩羽而归!

田先生一走,吕先生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刚才我与老田的对赌你们可是听到了,这次咱们私塾五个人,老夫就要让你们五人全部过府试。”

王福礼:“……”

我可没这样的雄心壮志。

王福礼虽说没有这样的决心,可吕先生是真有这样的雄心。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吕先生要求每天提早半个时辰来私塾,然而,并不是学习,反而是让他们锻炼身体。

每天中午必须在家里休息半个时辰,晚饭后把几个学生再集结起来踢一会球,再一起讨论讨论今日所学的内容。

如此过了一周,直到邹掌柜驾着车开开心心地来了。

站在秦贞面前道:“七公子,那画呢?可是画好了?”

秦贞:“……”

邹掌柜见他表情如此木讷,不可置信道:“您是没画?”

秦贞点头,“话不能这么说。”

他是真画了,只不过最近学习太过紧张,吕先生又对大家进行魔鬼训练。

这么一来,别说画画了,就连吃饭时间都有点紧张,所以说,根本没多少时间画,画这种东西停停画画,时间一久他就没多少耐心了,这么一来,就一直是个线稿。

邹掌柜倒吸了口气。

想催催他吧,可见秦贞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

可见最近学习确实很累,想了想道:“要不咱们换个方案画。”

秦贞道:“要不等我院试完,或者您再找个画师……”

邹掌柜抽抽嘴角,“那位客户怕是不想换人。”

不换的原因挺简单,秦贞那幅影壁图他很喜欢,而那幅画他拿去给朋友瞧时,朋友一瞧七公子的名字,立马就叭啦了一大堆。

秦贞现在多少算是个名人了不是。

于是,那位客户更不乐意换画师了。

邹掌柜道:“要不,我再与客户说说。”

秦贞道:“太不好意思了,我最近是真忙……”

邹掌柜蔫头巴脑的又回家去了,掰着手指头一算,待考完院试,起码得百天。

坐个月子都出来了!

吕先生虽然把时间压得很紧,但是在端午节这一日还是给大家放了一天的假。

王福礼头一天放学时,就与大家说好了,要去泔江边看人划龙舟。

杨喜道:“咱们还没去文庙还愿呢!”

本来想找个时间过去的,结果吕先生把时间排的这么紧,他们除非大半夜爬上去,所以几个人就一直没去,等着休息日再去。

王福礼道:“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端午节这一日,秦贞比平时还早起了不少。

怕时间赶不上,提着东西抓了块糖饼,背了一壶水就出门了。

到了约定地点,李青云已经到了。

李青云看了看他手上提的东西,笑道:“阿贞许的愿倒是不大。”

秦贞道:“师兄许的是什么?”

闻着一股烧鸡味,怪香的!

瞬间他手里的糖饼就不香了。

李青云笑道:“一只烧鸡。”

还有五百文的香油钱,至于旁的他现在还给不了。

秦贞道:“我还许了一个愿。”

除了带沈君月酿的酒之外,还许愿把庙里打扫一遍。

王福礼这时候刚好赶来,一听这个忍不住咧咧嘴,“师弟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从来不敢许这种愿。

秦贞不好意思道:“师兄们到时候还完愿只管回去便是了,我一个人没问题。”

王福礼道:“那怎么行,咱们院试小分队,不能就这么散了!”

大家许的愿五花八门。

秦贞是许了两坛子酒之外,还许了十两银子。

不过这话没敢在师兄面前说,最后默默塞的。

他上次来的时候,主要是瞧着庙有点漏雨,而且庙里的壁画已经被风雨浸蚀的不成样子了,他就想着这次先添点香油钱,让守庙人找人把庙给修缮一下。

待下次院试过后,他有时间了,把庙里的壁画给画画,他们这个庙居然这么灵验,没理由没人修理不是。

秦贞几人把庙给清扫的干干净净。

守庙人高老头还给每人摘了几个果子,笑道:“自己种的,你们别嫌弃。”

秦贞一瞧居然是樱桃,个头虽然不大,但是红的已经透了黑,吃起来酸酸甜甜特别好吃。

几人与高老头道了别,欢欢喜喜地下山去了。

王福礼道:“咱们去看赛龙舟吧,还能赶得上。”

朱玉山摆摆手,“要去你们几个去吧,我老人家是不行了。”

这几日被吕先生给训得每天累成狗,今日一大早爬起来上山,又帮忙打扫了庙,别看文庙不大,事实上全部扫一遍你就知道,简直要老命。

这会下山他腿肚子都在打颤,决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午。

李青云也不去,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帮他家娘子做点事情。

王福礼看向杨喜和秦贞。

杨喜道:“我无所谓,阿贞去不去?”

秦贞摇头:“我也不去了,我家娘子最近都在忙酒坊的事,全家人都忙,就我一个人去玩,觉得不好意思。”

就算是帮不上忙,多少待在家里,总感觉心里稳一些。

王福礼差点泪目。

他们果然是有难同当,有福不能共享的好兄弟呀!

秦贞本想着下午领着两个小毛头一起读读书,换换脑子。

岂知,刚进镇子就瞧见自家门口停了三辆马车。

秦贞眼神虽不差,可离得太远看不清车上的标志,吓得心头一突,邹掌柜这不是前天刚走吗?怎么突然又来催画了?

到了家门口一看,居然是李三的马车。

三个车夫正在树下聊天,秦贞只记得其中一个是李三一起来过的车夫。

余下的都不认识。

车夫瞧见秦贞,立马笑着迎了过来,“七公子您回来了,咱们公子正在里头等您呢。”

秦贞现在看人来找他就有点头皮发麻,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该不会是给他道喜来的吧!

这么一想,倒是还有几分可能,距离府试出榜也没多久,他们砚城到这里时间上倒是差不离。

然而,他扫了一眼马车,很好,这车看起来比李三的还要高级不少,所以说……

车夫笑道:“这您得见了咱们公子便知道了。”

说完也没跟着秦贞进去,反而又与两名车夫又聊了起来。

秦贞就瞧见自己的书房窗户开着,李三和两名男人在屋里对着他墙上的“老头儿”评头论足。

秦贞进屋笑道:“李公子,许久不见!”

李三听到的声音立马回头,同时笑着给秦贞和陌生男了互相介绍。

听他说完,秦贞忍不住暗暗咋舌,赵家领的是于派的余大爷,李三领的是吴派的周大师和孙大师……

除了两人来之外,还有几位年轻的公子。

周大师是个气质很好,极有威严,与余大爷那种乐哈哈又心急的老头是完全不一样的老头儿。

周大师指着墙上的“老头儿”道:“这画是七公子什么时候做的?看起来倒是与诗会上那幅完全不同。”

更偏向于梅派的风格。

秦贞老实交待,“府试完的时候在府城作的。”

纸张不大,山水只是几笔,重点在石上的那专注于锤钓的老者,和被鱼食勾住的几条小鱼,鱼的类型不同,速度不同,跳跃的高度也是有讲究的。

周大师笑道:“不简单呢,我一直道七公子的画是讨巧,现在看来,公子是对于这些真有研究。”

一幅小画,连鱼的特性都表现的清清楚楚。

可见这孩子平时特别注意观察,读的书也多。

周大师对秦贞的印象分那是嗖嗖嗖地往上冲。

孙大师也问了几句。

秦贞都能一一回答。

秦贞应付了一会,也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来干嘛的。

你说买画吧,可到了现在也不开口。

看了李三好几眼,李三也没明示,秦贞正想着现在刚好是午饭时间,要不要留饭什么的,就见旁边一个面白如玉的少年道:“七公子,我当时看到‘层林尽染’那幅画时,瞧着上面的颜料不像是买来的,而且层层叠叠非常好看,就想问问您,那颜料是自己配的吗?”

秦贞道:“是自己配的,主要是咱们这小镇上也没卖颜料的。”

他就直接配了些。

少年道:“怪不得那么漂亮,那公子能与我说说是用什么配的吗?”

秦贞:“……”

你是来干嘛的?

刺探情报的?

孙大师道:“小五别胡闹,颜料的配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法子。”

秦贞不置可否,小五不死心,拿出一幅画,道:“那公子能帮我瞧瞧,这颜料怎么配吗?我配了很久,都没法相似。”

他拿的是幅古画。

秦贞仔细一瞧道:“这画年头久远,你若是按寻常的法子来配,肯定不大一样,主要是颜料会随着时间,还有空气的温度和阳光的照射等等外在原因消失变浅,甚至变色都有可能,要是想配成一模一样的把画给补起来,可能有些困难。”

“所以,做好之后,可能还需要特殊的法子再做旧一些,画铺的掌柜们应该会门手艺吧。”

小五:“……”

除了小五与他讨论了颜料配比问题之外,其余的几个少年都与他聊了不同的问题。

有人从构图,有人直接从笔墨、纸张。

秦贞自打和小五聊过之后,就发现孙大师和周大师两人在一旁悄眯眯地对视点头,心里多少有点谱了。

这一群人过来,要么是踢馆的。

要么是来拉他入伙的!

不管哪一样,秦贞都尽量而为,量力而行。

大概讨论了三十来分钟,沈母提着一壶新茶进来,还有两碟子糖饼,笑道:“这是咱们刚做的糖饼,大家尝尝,再配咱们这花茶味道最好了。”

说着还把杯子递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趁着大家喝茶的时候,沈母拉着秦贞小声道:“咱们今日炖了两只大鹅,你问问李三公子,这几位爷都喜欢什么口的?”

沈母虽说是悄悄话,但是声音也不是太小。

不止李三听到了,周大师和孙大师也听到了。

周大师道:“老人家别客气了,咱们今日过来是有事与七公子商议,一会还得回去,所以不必麻烦。”

老人家?

沈母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脸好大,明明看起来比她还老好吧。

沈母磨磨牙,不过脸上依旧挂着笑,“客气什么呀,远道而来的都是客人,哪有来了不留顿饭的道理,不知道几位都能否吃得了辣?”

“鹅是自家养的,菜也是咱们自家种的,大家一定要留下来吃顿饭才好。”

沈母说完,就出去了!

似乎生怕大家闻不到香味似的,到了厨房直接将窗户给打开了。

众人闻着味儿。

尤其是几个少年,纷纷没出息地咽口水。

看着时间还真不早了,弟子们都饿了。

周大师一身正气地开口:“七公子,您上次帮李公子给咱们吴派画的那幅画,咱们都觉得非常好……”

周大师连夸人都跟领导表扬下属似的。

背着手,微微点着下颌。

听得秦贞肃然起敬,将最近日渐变薄的背给挺得直直地。

周大师说完,笑道:“七公子,是否乐意加入咱们吴派,虽说七公子的画更偏向于派,不过咱们瞧得出来,公子的风格其实不限于此。”

“公子能将三派之特长融为一体,可见在画作上的心思与技巧都不是常人所以比拟。”

入派和余派之后要干的事都差不多。

就差让你交会费了!

不过画卖出去之后,吴派也会从中抽出一点的中介费。

秦贞心想,这还不如于派给的条件呢。

人家都没说抽我中介费!

不过话说回来,这吴派倒是比于派谨慎多了,起码还在邀请他入派之前,还来个小测试。

让自己的几位徒弟来个车轮战。

李三见秦贞一直不语,伸手轻轻碰了他两下。

秦贞稳了稳神道:“其实,我现在主要还是想以学业为主。”

那些条条框框一出来,他就听得头皮发麻。

入派之后,可能一幅画卖得价格就高了些,可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没多大吸引力。

关键是,这年头有钱他也不知道怎么花呀?

秦贞一直觉得自己属于比较佛系,什么日子都能过得下去。

只要不是穷得掉渣,饿得天天肚子咕咕叫,他都能没心没肺地过下去的。

所以,钱多钱少,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关键吧,你入派自由就被人控制了,感觉很不妙。

所以,顿了顿秦贞又道:“您也知道,咱们穷人家几辈子能有一个读书好的孩子,家里人都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我娘辛苦了一辈子,为的就是让我能够有一朝鱼跃龙门,带着全家人过好日子!”

“要是我现在分心做别的事情,耽搁了考试,不止对不起我娘,还对不起我爹,对不起我爷爷、奶奶,甚至列祖列宗!”

李三:“……”

你可以再扯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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