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亚仙懵懵的,直到被放出来还迷瞪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阴暗潮湿,不时地地底的爬虫从她身上爬过,让她毛骨悚然。
撇过脸看到熟悉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她获救了。
那个时候,千冥是铁了心的要杀她啊。
冷冷哼了声,她脸上闪过怨毒地怒火,好啊,千冥你敢做得这么绝,击杀黄长老,就不要怪她回去风昭圣地把这一切都昭告天下!
想到那个神一般的男人把王沧海护在身后,她就好恨好恨,恨意潮水般地拍打着她,让她那如花般的娇容在阴暗的地下那般地狰狞。
“王沧海,你这个贱人!我定然会让你挫骨扬灰!”
曾亚仙一遍遍地骂着,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汇,她就是恨,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啊,她王沧海有什么好的,能让千冥那么为她?凭什么啊!她那么爱千冥,所以更加能够注意到他举动下的深意,那么一个宛如谪仙的男人,一次次地为那王沧海失控,她就越发地嫉妒入骨髓!
她骂了许久,感到稍微好过了点,这才回头看一直都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的人影。
地下比较暗淡,但是凭借修为,曾亚仙一眼就看出陈光文的不同,吃惊得“啊”的一声跳起。
那陈光文只有个大体的形状在那里戳着,只同影子也差不了多少,头上只有一颗眼珠子能动,其余地都是阴影,那颗眼珠子就那么突兀地镶嵌在阴影上,分裂出红红地血管蜿蜒盘旋着,脑袋以下,则在阴影下形成血红的心脏,一副大肠。
这般模样,哪里还像个人?!
也亏得曾亚仙骂骂咧咧半天,现在蓦然发现这点,吓得大叫起来!
陈光文剩余地那只独眼动了动,没有理会她的大叫,着力于恢复,可是这次受伤实在是太严重。
他所练的葵花宝典里面化血大法这招,能够让他化成无数粉尘般的小点,遭到敌人侵袭,只要有一颗小点逃走,就能保得性命。
可是这次受损实在太严重,他也只跑出三个小点,一身实力损失得七七八八。
曾亚仙那女人在旁边叫得让他心烦。
曾亚仙叫了会儿,发现陈光文一动不动的,她这才停止惊叫,也不能怪她这么容易受惊,她实在被千冥吓坏了。
“你,你是陈光文?”曾亚仙试探着问。
陈光文根本就没有理睬她。
曾亚仙也知道,自己现在还能活命,肯定是因为被他救出来,可是她对这陈光文也没有什么感激之情。
救自己,不是应该的么?
“你怎么搞成这么副鬼样子?”曾亚仙厌恶地说道,“实在是恶心得让人吃不下饭。”
陈光文正在努力恢复着,独眼四处打量,似乎在算计着什么,那颗独眼挂在阴影上,转动着,不时有阴霾般的光浮动,看上去异常地诡异而可怖。
可惜,曾亚仙没有看见。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这里阴森森的让人难受。”曾亚仙嫌弃地说道,“黑乎乎地,又脏,爬虫恶心死了。”
曾亚仙身为风昭圣地的圣女,风昭圣地虽然开始没落,可是对圣女的规格待遇是极好的,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出门的都是高级飞船,随行有大把婢女伺候,比公主的待遇好一百倍,何时来过这种阴暗潮湿之地?等她反应过来,就开始挑三拣四了。
陈光文依然没有回答她,从眼珠处蔓延的血管增多,慢慢地组成鼻子,嘴巴上下的肌肉,气管。
而他心脏出,分出大量地黑色血管,隐蔽在阴影当中,阴险地起伏着,狰狞万分,只等待着无知而愚蠢的猎物上钩。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曾亚仙自言自语半天,都得不到回复,怒声转过头面对陈光文,之前因他的模样,她看了眼就没有再看了。
这一看,她才发现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陈光文你——没有元婴?”她吃惊地说道,刚刚恢复点血色的脸上有煞白起来。
修士怎么可能没有元婴?修士想要修得天道,必须要碎丹成婴,再以元婴沟通天地以证得永生之道,可以说,元婴就是修士和天地间的桥梁,一个修士没有元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可能是魔修或者鬼修!
而魔修和鬼修因是人类修士转化,却也还有些人类的印记,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元婴固然是没有,却是他们用了些手段隐藏起来,或者是变异了!
可是这陈光文身体破损成这样还活着,身体里也没有任何元婴的迹象,难道他已经堕魔?!
想到这里,她二话不说,立刻就想跑路!
可是已经晚了!
如果她被放出来不是只顾着骂骂咧咧而是用尽全力逃跑,那么还有可能逃走,可是现在——
“想逃跑?晚了!”陈光文嘴里发出破碎的,漏风般的声音。
心脏处黑色的血管如同恶兽的触角,瞬时把曾亚仙裹了个严严实实。
那黑色血管的末端触角如针般地扎入曾亚仙的身体。
曾亚仙害怕极了,用尽身体一切力量挣脱着,想要调动法力攻击陈光文,可惜身体当中的法力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被黑色的血管吸走,而那陈光文身体也如吹气球般地臌胀起来。
“真是无奈,被你发现了,本来不想让你这么早就发现的。要怪,你就怪你那情郎好了。”陈光文现在说话越来越顺畅了。
“你,你不是陈光文,你究竟是谁?”曾亚仙害怕地问着,她忽然想起在一千号人间界遇到的事情,人间界逍遥派掌门入魔事件,她本来对这件事就没什么太大感触,小小掌门入魔而已,当时还盛传他跟他最喜爱的徒弟一起入魔——
她面如死灰!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早想到这点,远离这个魔头啊!
当初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地答应他对千冥使用七日钉魂啊,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这都是陈光文、不,欧阳玉鸿算计好的!
“你,你是欧阳玉鸿?!”她颤抖地问着,浑身包裹着黑色血管,她有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不,不,不,我不是欧阳玉鸿,欧阳玉鸿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个魔人。什么是魔人知道吗?又是魔,又是人。似乎这么说也不对,我曾经是人,但是,我有种方法,可以让我彻底地转化为魔。”欧阳玉鸿说道。
什么魔,什么人,曾亚仙已经听不明白,她也不想听明白,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有人来救她,可是谁会来救她?
“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陈光文吗?”欧阳玉鸿柔声问。
就如蜘蛛在储存粮食时,也会轻柔地为食物缚好丝茧。
“我啊,我当时就是这么对付他的,成功占领了他的身躯,他的血脉,他的记忆,正好他陈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就有这么门占人身躯的方法,我便顺理成章地成为陈光文,而且以后还继续以陈光文的身份活动,成为少主,甚至成为陈家家主。”
曾亚仙似乎想到什么,惊恐万状地摇头。
“放心好了,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想成为一个女人,你,我还有另外的妙用。”陈光文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靠近曾亚仙,那张裹满血丝和肌肉的脸可完全没有半点俊美可言,“葵花宝典还有一大法名为种魔大法。很有意思对吧?它的功用也非常有意思,就是利用一男一女的孩子开启深渊之门,把婴儿转化为魔婴,再吞噬魔婴成就魔体,是不是非常有趣的创意?我师傅他老人家当初就哄骗了个略有灵根的人类女子实施种魔大法,他差点就成功了。现在,我在想,如果是冰壶灵根,又是快要渡劫成就仙的女子,实施起种魔大法又有什么效果呢?”
陈光文那双眼睛放射着阴霾的光芒,肌肉扯动他的唇,笑得那样地狰狞邪恶。
曾亚仙光是听着就知道不好,什么种魔大法,听上去就很邪恶啊,真的实施起来,自己还有好?
她飞快地摇头,眼泪狂飚:“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什么东西,我都能让圣地给你!”
“呵!”陈光文讽刺地一笑,压下头去,吻住曾亚仙。
那黑色的血管,也将她的衣物撕碎。
曾亚仙看着这个连皮肉都没长好的人型骷髅,已经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她拼命求饶,拼命摇头,恨不得把头都摇断,她好后悔好后悔!
“不,不要,求求你!”
可是求饶,对陈光文这样的人是没有用的。
腿被大力扒开,下身撕裂般的疼痛。
“啊——”她惨叫着,脑子一片空白,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一刻,她真想就此死去……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感到自己宛如在地狱中徘徊,陈光文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可她感到自己已经虚弱得要死去,她曾多次想要自我了断,然而她被黑色的血管控制着,浑身半点力气也没有。
一连十日过去,陈光文这才放开她。
她躺倒在地,赤身裸体,她手脚无力不能动弹,却也能感到身体的异样,她的肚子——
她艰难万分地向肚子撇去,那里高高隆起!
“啊——啊——啊——”她嘶哑地大叫,泪眼婆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肚腹强烈地颤动,青色的筋络臌胀,极为狰狞。
她能感到自己怀孕了,可是绝对不会孕育着什么正常的孩子,而是一个凶魔,她分明能感到那凶魔想要撕开她的肚子出来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沦落成如此不堪地步,她怎么会这么惨!
这不应该是她的命运,她也不应该承受这些。
她的人生,她的未来,全完了,全完了啊!
“你看,它快迫不及待地出来了,是不是特别漂亮,特别可爱?现在的你,真是美丽啊,真让人心醉,很快的,你会更加美丽,更加让人心醉。”陈光文哈哈大笑,欢喜地注视着曾亚仙,就好像情人那么的温柔。
可是这一切看在曾亚仙眼里,只让她毛骨悚然。
肚腹越隆越高,肚皮被撑成一张皮那么薄,她分明能感动用什么在她肚腹蠕动着,她的肚子如黄牛肚那么大,这根本就不正常,她只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噩梦醒来,她还是风昭圣地的圣女。
她的内心在这二十多天里,已经被折磨得十分扭曲,已经变得极其怨毒。
“陈光文,你不得好死!我风昭圣地,不会放过你!”她沙哑地,艰难地,骂出一声。
陈光文根本就没有半点惧意,他瞅着曾亚仙,笑笑:“还有力气骂啊,看来你苦头还没受够呐。”
就在此事,她的肚皮被黑漆漆地利爪割破,一股浓郁而邪恶的魔气,从里面蔓延出来。
“好,我们的宝宝诞生了,让我这个爸爸去欢迎它吧。”
陈光文说着,化作无数小黑点,从那裂开的肚缝钻进去。
曾亚仙喉咙咯咯地响,痛苦,已经算不得什么,那黑色血管有麻痹作用。
她的肚子动起来,那孕育出来的邪恶东西已经从里面伸展出来。
然而,更让曾亚仙感到崩溃的是,随着她的肚腹破开,里面长出了大量的肉毯,围绕着她铺开来,很快蔓延到整个地洞,肉毯当中,不断生长出管道般的血管,她肚腹中央,更是如同长出一颗血树一样,长出十米高的血肉纠结的血树,上面生长着血果,包裹着看上去很像蟑螂的魔物。
周围挂着的肉毯子上,也不断输送着什么东西,从肉毯上长出一颗颗蜘蛛般的魔物果实。
身为这些魔物的母亲,曾亚仙当然知道这些是什么。
她也得知了自己的命运,从今往后,她只能以这幅面貌生存下去,直到她死。
“啊——啊——啊——”嘶哑的吼叫声一声声地传着,那是绝望地嘶鸣。
她的梦想,她的前途,她的一切所有,都已经化为虚无的过去。
她疯狂地诅咒、怨恨着命运地不公,怨恨着一切,她时时刻刻都想要王沧海、千冥这些人死掉。
以她的痛苦、诅咒,怨恨为粮食,那魔人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