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今日竟置云儿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却束手无策,你这样让本王日后如何能够安心的将云儿交给你?”
摄政王声音冰冷,仿若顷刻间便能将叶锦忠的骨头冻掉。
“微臣该死,是微臣不好,没能照顾好云儿,还请摄政王恕罪!”叶锦忠哪里敢说自己没错?自己是犯了大错,差点把摄政王这现成的未来女婿弄丢,他能没错吗?
他错极了!
傅君尧不再搭理叶锦忠,转头吩咐暗卫:“半个时辰内,把石头给我弄开!”
傅君尧这一说,所有暗卫动了起来,这群暗卫都是身负内力的高手,与寻常人家的护卫下人们可不同。
摄政王此举是何意?
今日是中元节,是祭拜盛阳长公主的日子。
谁若敢阻拦叶初云祭拜她的母亲,那便是与摄政王为敌!
傅君尧这一句话,立刻让叶锦忠窃喜,也让温氏心惊肉跳。
温丽晴脸色苍白地站在旁边,眼珠子一个劲儿地乱转,摄政王不会已经知道是她派人暗中搬了石头堵路的吧?
这应该不会的,绝对不会。
温氏做贼心虚,站在叶锦忠身后一个劲儿地发抖。
叶锦忠似是感觉到了身后抖如筛糠的温丽晴,回头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抖什么?”
温丽晴苦着脸:“妾身……妾身害怕。”
“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妇道人家!”叶锦忠无奈得摇了摇头,不过回头想想也是了,就是他这个纵横官场的丞相在见到摄政王之后都是小心翼翼,何况是一个妇道人家呢?
毕竟摄政王那一身的气势,可是从尸山血海中练出来的,正常人谁见了不怕呢?
“你若实在害怕,就回马车里呆着去,别在这丢人现眼!”叶锦忠没好气地提了一句。
温丽晴立刻像是受到大赦似的,朝着马车里跑去。
叶初云望着温丽晴如此心虚的模样,一双看似平静的琉璃眼闪过一抹异样,温氏在虚什么?
不会今天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吧?
不可能,温丽晴没有那个本事串通土匪。
可是这块石头诡异的狠,倒是像极了温丽晴的手笔。
叶初云轻轻吐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了傅君尧身边:“王爷今日为何会来的这么快?远比臣女算的时间还要早了半个时辰。”
原本她就在想,倘若小莲和小柔回头搬救兵,又或者暗卫发现她出事,回头禀报,一来一回,满打满算怎么也需要一个时辰。
可摄政王来的太快了。
傅君尧回头看着叶初云,淡淡道:“本王得知你被大石拦路过不去,便已经往这边过来。”
他就是担心,叶初云在这荒山野岭,会碰上别的危险。
这一带不安全,时常闹土匪,这他是知道。
前段时间,皇上还派人过来剿匪,只是这一点群山遍野,这些土匪往山里一钻,想要找到他们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当真出动十几万大军,但为了这群土匪,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皇上确是不太情愿。
皇上不着急,傅君尧自然也不着急。
因为……这些土匪对他还有用处。
很快,石头被搬开。
傅君尧则是骑着马儿在前面开路,叶初云返回到了马车上,朝着山上走。
进了山中陵墓也就安全了,因为公主陵墓有专人把手,土匪再是猖獗,也不会闹到朝廷面前来。
越到山顶,周围的风光越是美妙,重峦叠嶂,绿树成荫,远远看过去连绵不绝的山川河海尽收眼底。
这里当真是一处好风水,盛阳长公主能够在此长眠,却也是一桩幸事了。
温丽晴坐在马车里,同样看着这景,可是心情却和叶初云完全不同,她只是觉得愤怒、不甘心。
凭什么盛阳死了也能这样高人一等?坐看这大好的河山,而她这辈子都别想。
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盛阳这样的风光。
温丽晴越想越气!
就算她这辈子不能做到,也要让她的女儿们享受到这荣华富贵,盛阳……你给我等着,我的女儿一定会比你女儿嫁得好!
终于到达山顶,傅君尧马车停下来,转身走到叶初云的马车旁,伸手将人扶了下来。
叶初云眼底掠过一抹惊诧,摄政王在干什么?
他怎么能当着丞相府众人的面扶她呢?
这样也太过失礼了吧?
可是……摄政王手都伸了出来,她若是不应,那不是故意不给摄政王面子吗?
相比较之下……
她还是落落大方地将手搁在了傅君尧的掌心,款款地走下马车。
叶锦忠在一旁都笑歪了嘴巴,未来女婿竟然亲自护送陪同来祭拜长公主,这不就是提前向盛阳打招呼的意思吗?
看来摄政王和云儿,是真的有戏啊!
温丽晴看着叶锦忠都快笑歪了的嘴,心里更加不平衡,她觉得今日过来就是一个错误。
现如今她不仅要忍受摄政王的威压,还要去给盛阳祭拜!
盛阳都死了,还不安分,居然还让她跪拜。
不,她才不要给她跪拜,盛阳活着的时候,她不得不跪,现如今人死了,她若想不跪,难道盛阳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怪罪她不成?
对,她不跪!
这么想着,温丽晴立刻从叶锦忠的手里拿过纸钱,夫君,这些重活累活就交给妾身吧!
叶锦忠瞧着温丽晴如此殷勤的样子,心里到还算满意。
于是将装纸钱的篮子递给了温丽晴。
陵墓前有专人把手,瞧着是丞相府一家子,便让人进去了。
只是和丞相府这一家子格格不入的,却是傅君尧和他的一群手下。
这气势怎么感觉和丞相府不太相符呢?
看陵人没有说什么,就算他们不认识摄政王,但对丞相府一家已经是极为熟悉了。
众人走到陵墓前,高大壮观的墓碑上赫然写着“慈宣太长公主”几个大字,这是盛阳死后被追封的封号。
温丽晴脸色铁青地望着这高大巍峨的墓碑,脑海中瞬间浮现当年盛阳在世时,她伏低做小的画面,她真真是恨极了盛阳!
然而心里面恨,脸上却表现的很是伤心。
一群人中,温氏是第一个哭的,哭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长公主啊!你走了以后,妾身对您是日思夜想啊!”
说话间,她走到墓碑旁,点火,烧纸钱。
叶初云:“……”
叶锦忠看温丽晴哭的这么卖力,很是满意,似是想在摄政王面前故意有所表现:“这温氏和盛阳当年的感情确实很好,时隔多年,她仍是惦记着盛阳呢!”
摄政王面无表情,似乎对温氏的行为并不买账,而是兀自走到太长公主的墓碑前,行礼,跪拜。
叶锦忠见摄政王跪拜,一时间似有些受宠若惊,急忙也跟上前来,低头跪拜。
“盛阳啊!我们来看你了,今年除了我们,摄政王也来了,你看你想不到吧?”叶锦忠半句离不开摄政王。
好像摄政王不是他未来女婿,而是他未来的爹。
反正女婿和爹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助他平步青云,就是好爹!哦不!好女婿!
叶初云紧随其后:“母亲,女儿来看您了,您一切都好吧。”
这一刻,不知是出于原主身体的共鸣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叶初云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从心底涌现。
看着这座墓碑,她的记忆中便浮现出了原主幼时与盛阳长公主的点点滴滴。
原来……这就是亲情,这是叶初云前世所遗失的东西。
而现在,她仿佛能感觉到原主的呼唤,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母亲,女儿不孝,未能时常陪伴在您身边,今天还因为山下石头拦路,差点没能见您一面,不过好在,有摄政王出面帮忙,女儿有幸能见到母亲。”说完,叶初云弯腰,磕了个头。
盛阳,你能认出我来吗?我不是原主,你的女儿早就已经被温氏和她的一双女儿害死了,盛阳长公主,您若是在天有灵,便替您的女儿好好惩罚那些宵小之辈吧!
叶初云趴在地上,傅君尧虽看不清她的脸,但能看见叶初云那双微微颤抖的肩膀,她哭了,她在哭,在伤心,在向盛阳吐露心中的委屈。
看着叶初云那纤细而又瘦弱的肩膀,仿佛弱风扶柳一般,风一吹便要倒了似的,傅君尧反而更加心疼了。
傅君尧缓步走上前来,微微扣住叶初云的肩膀,似是宣誓一般,慎重而又严肃地看着前方墓碑:“盛阳长公主,若是您在天有灵,能听见我说话,君尧请您放心,云儿是本王看重的人,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任何人也不可欺负了她去。”
叶初云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傅君尧,他在开玩笑吧?
他当着盛阳长公主的陵墓前说出这种话,很容易会被人误会的好吗?
好在这周围人少,听见的也没几个。
就在这时,傅君尧的目光忽然看向温氏,眯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