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两个人肩并着肩,其中一个穿着黑色斗篷,骨瘦如柴。而另一个而脸上有紫色印记看起来阴森森的,可不就是北辽巫师和南岳赶尸人嘛。
他们正发愁接下来要怎么样才能抓到叶初云,来完成自己的复国大梦。
两个人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就这样漫不经心走在大街上,他们也很迷茫。
而这时,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两个人听到了叶初云因为刑战病重的缘故,受了些刺激。
北辽巫师阴险地笑了笑:“咱们的机会来了,去会会这个受了刺激的圣女。”
南岳赶尸人也十分赞同北辽巫师的话,跟在北辽巫师的身后,俩人朝着无殇府走了过去。大街离无殇府并不远,约莫半个时辰不要,就到了。
北辽巫师看到叶初云一个人在无殇府门口,模样有些憔悴,看起来有些楚楚动人。可是在北辽巫师眼中,这只不过是自己复国的一个工具而已。
南岳赶尸人扯了扯北辽巫师的衣袖:“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如果动起手来。咱俩连手,她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北辽巫师别了一眼南岳赶尸人:“糊涂,万一有诈怎么办?先观察观察,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以后,我们再出手。”
南岳赶尸人点了点头,确实是自己鲁莽了。
叶初云感受到了在隐蔽处的俩人,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鱼儿已经上钩了,这样也省得大费周章的去寻他们。
叶初云只希望屋里的人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举拿下这两个老鬼,然后治好刑战。一想到自己就要和刑战分别,不由得落下了眼泪。
叶初云爱刑战,甘愿牺牲自己为了刑战。只要刑战能好好活着,那么自己也死而无憾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府内,宇文煊有些焦急。自己都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难道两个老鬼没上钩?
“师傅,这都这么久了,外面半点动静没有,咱们是不是失算了。”
白谷主捋了捋自己的长胡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稍安勿躁,如今我们已经准备万全。倘若他们来了,那我们就一网打尽。倘若不来,另寻时机即可。”
一旁的姜澜附和道:“是啊,那两个老鬼老奸巨猾。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也不能让叶初云去冒这个险。如果刑战知道我们用叶初云当诱饵,他是会发怒的。”
宇文煊意识到自己多虑了,也就放宽了心,耐心地等待着。
北辽巫师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威胁。开始蠢蠢欲动,给南岳赶尸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南岳赶尸人可以行动了,俩人小心翼翼地出来了。
叶初云感觉到了俩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为了防止两个老鬼看穿。叶初云并没有马上就动身,等两个老鬼走到了街面。
叶初云才假装发现了他们,叶初云十分淡定。快速移动着身体,朝着城郊跑去。
府内的人见状,也立马动身,前去埋伏。
北辽巫师和南岳赶尸人看到叶初云跑了,知道叶初云发现了自己。身形一闪,跟了过去。
叶初云生怕两个人老鬼不上当,故意放慢了些速度。两个老鬼紧随其后,生怕跟丢眼前的身影。
叶初云跑到了城郊,突然朝着一个林子里钻了进去。
北辽巫师和南岳赶尸人想都没想,纵身一跃进了林子。进了林子以后却发现,叶初云不在林子里。林子里没有然后活物,只有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氛围有些诡异,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诡异。
南岳赶尸人吞了吞口水:“咱们是不是上当了。”
北辽巫师被南岳赶尸人这么一说,有些生气:“胡说八道什么,刚刚你没看见她进来吗?更何况就她一个人进来的,她一个人能奈我们何?”
北辽巫师的话仿佛给南岳赶尸人壮足了胆子,南岳赶尸人闭上眼睛,想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
北辽巫师有些试探性地说:“叶初云,我们都看见你了。你躲起来也没有用,如果你现在出来,乖乖配合我们,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如果被我们找到,你就等着被折磨而死吧。”
说完发出了“哈哈哈”的大笑声,在北辽巫师眼里,这叶初云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这时,林子上空出现了一张网。网的速度很快,立马就罩住了两个老鬼。两个老鬼被网掉了起来,一个人影出现在两个老鬼的视野里。
“口气倒不小,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和叶初云谁先死。”
宇文煊对这俩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为人阴险狡诈,行为极端虚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作恶多端。
姜澜、白谷主、叶初云一一站在了宇文煊身后。
北辽巫师笑了起来:“哈哈哈,无知小儿,你以为一张破网就能困住我?你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北辽巫师嘴里吐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吊着的网就破了。北辽巫师和南岳赶尸人迅速站了起来,以免自己处于被动状态。
宇文煊脸色有些变了,没想到自己精心制作的,这么快就被破解了。
姜澜并没有给两个老鬼喘气的机会,拿起手中的剑就对着两个老鬼刺去。两个老鬼身手敏捷,轻而易举就躲开了姜澜的剑。
宇文煊也没闲着,拿起剑加入了姜澜的队伍。
白谷主拿出一个药包,对着两个老鬼撒了起来。北辽巫师脸色大变,急忙喊道:“捂住口鼻,这粉末有毒。”
南岳赶尸人听到北辽巫师这样一说,立马屏住呼吸,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而这给了姜澜和宇文煊机会,两个人同时发起进攻。两个老鬼被刺伤,很快就站到了另一边,没有粉末的那一边。
北辽巫师在转身的时候给了宇文煊一掌,宇文煊背部被击中,吐出一口鲜血。鲜血还是黑色的,叶初云倒吸一口凉气。
早就听说北辽巫师心狠手辣,今日一见,果然不是虚名。给宇文煊的那一掌有毒,宇文煊很快嘴唇变成了黑色。
宇文煊有些气急攻心,又接着一口鲜血。宇文煊把剑插在地里,支撑着整个身子,他感觉浑身无力。
北辽巫师知道,宇文煊中了自己的毒。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宇文煊,在手掌心开始蓄力,准备再给宇文煊一掌。
一旁的白谷主,知道大事不妙。一把扯过了宇文煊,宇文煊这才免遭毒手。
姜澜的剑对着北辽巫师的手掌心,既已发力,要想收回来就难了。北辽巫师见姜澜的剑对着自己的手掌,想收回手来,却是无济于补。
北辽巫师灵机一动,将方向稍微偏转,姜澜的剑扑了个空。北辽巫师的一掌也打到了旁边的竹子上,竹子承受了掌风和掌力,却因为太强而支撑不住。
被打中的竹子都断了,还有些发黑。
姜澜心里一惊,没想到北辽巫师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还好刚刚那一掌宇文煊没挨,要是宇文煊被击中,必定五脏六腑损坏。
南岳赶尸人偷偷来到叶初云背后,想要偷袭叶初云,只要叶初云在自己手里,那么整个局面就会得到扭转。
白谷主看见了,还没等南岳赶尸人靠近。借了一股力给叶初云,叶初云仿佛拥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随即便甩动着手镯中的银丝,将南岳赶尸人捆了起来想,幸好这股力量足够强,否则她当真没法控制住赶尸人。
南岳赶尸人再一次被掉在了竹子上,南岳赶尸人脸部肌肉抽动着。
自己就像猴子一样,被耍来耍去的。南岳赶尸人有些发怒了,念着咒语。身边的竹子就像着了魔似的,像叶初云发起攻击。
叶初云被竹子打得连连败退,白谷主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叶初云。叶初云再次转动手镯,银丝仿佛有了灵性般,像一只大手,去缠绕住南岳赶尸人。
南岳赶尸人也不甘示弱,用竹子挡住了叶初云的攻击。两个人斗法斗得难舍难分,姜澜也和北辽巫师打了个平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宇文煊还中了毒。也不知道中的什么毒,万一是剧毒就糟了。
“白谷主,你先去看看宇文煊,这里我能撑住一会儿!”只是一会儿而已,并不致命,最重要的是宇文煊不能出事。
南岳赶尸人趁着叶初云发愣,偷袭了叶初云。一根竹子朝着叶初云刺去,刺中了叶初云的肩头。
一丝丝鲜血从叶初云嘴角里流出来,叶初云悄然转动手镯,银针就在叶初云的操动下。扎向了南岳赶尸人。
银针细小而不易察觉,南岳赶尸人正在高兴之中无暇注意,等到被扎中才看清楚这是个什么。可是为时已晚,银针准确无误扎进了南岳赶尸人的身体里。
南岳赶尸人被扎了大穴,在地上动弹不得。
叶初云并没有闲着,催动银丝向北辽巫师逼了过去。银丝绑住了北辽巫师的手脚,姜澜趁机一剑刺入了北辽巫师的胸口。
北辽巫师的胸口很快就一片鲜红,落了下风。
北辽巫师即使被抓住了,仍然嘴硬。
“这又如何,如果你们不放了我,我保证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公子哥活不过今晚。”
白谷主笑了笑:“狂妄小生,好大的口气。莫不是没有听说我白谷主的厉害?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识一番。”
白谷主走到宇文煊身旁,观察了一下。像是有了头目,又拿出另外一副银针,给宇文煊实施着针灸之术,用银针给宇文煊解毒。
过了一会,银针上出现了一丝丝黑气。宇文煊也恢复了意识,力气也在逐渐恢复。
北辽巫师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呢自己静调制的毒药,是天下无解的。”
北辽巫师仍然不信,一个劲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姜澜拿出绳索,将南岳赶尸人和北辽巫师捆了起来。把俩人压着回到了无殇府,宇文煊虽然毒已经排出来了,但是还是有些虚弱。
“师傅,现在人抓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姜澜眼神里有些怨恨,看着两个老鬼。
白谷主点了点头:“澜儿,你去找天尽来。”
因为刑战受到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天尽又是要开启祭祀之人,需要保存法力,因此就让天尽留在了刑战身边守着。
姜澜来到刑战屋里,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像一尊佛像似的伫立在床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杀神。
看到了姜澜,脸上才略微有了变化。
“怎么样,你们抓到那两个老贼了吗?”
姜澜点了点头:“已经抓到了,现在就等着你过去开始了。我们快走吧,把你师傅也背上。”
天尽小心翼翼地将刑战背了起来,紧紧跟在姜澜后面。
白谷主看着叶初云:“叶姑娘,你要想清楚,祭祀一旦开启,就会万劫不复。你也不会存在于世上,更要与刑战阴阳相隔。现在后悔也来得及,我们可以另寻它法。”
叶初云摇了摇头,给了白谷主一个甜甜的笑容。
“白谷主,我已经想好了。生生世世我们都是如此,我的存在也就是为了刑战而存在。如今刑战需要我,我应当毫无保留地奉献。”
白谷主见叶初云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姜澜一等人也来到了大厅,白谷主扭动柜子上的一个花瓶,出现了一道暗门。
白谷主压着两个老鬼走了进去,后面的人也紧紧跟随。
这里面很庄重,貌似就是为了祭祀才存在的。暗室内有一块瑶石和一张软榻,白谷主示意天尽把刑战放在软榻上,示意叶初云躺在瑶石上。
白谷主转过身,对抓来的俩人说道:“你们俩作恶多端,本就不会有好下场。与其留着你们的法力继续为祸世间,还不如让天尽吸收了去,也算是你们为自己种的恶果,有一个交代。”
北辽巫师和南岳赶尸人听到都是脸色大变,北辽巫师瞪着眼睛:“死老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这样对我。我保证,让我逮到机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白谷主冷眼看着北辽巫师。
姜澜冷冷地说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先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从这里出去,再说这个话也不迟。”
南岳赶尸人被银针扎得嘴巴肿了起来,只是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人。
天尽走到了两人面前:“你们放心,很快的,不会很痛苦。但是你们谁先来呢?”
天尽仿佛在做选择,还有模有样摸着自己的下巴。
北辽巫师突然往旁边挪了挪,指着南岳赶尸人。
“他,先从他下手。”
南岳赶尸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北辽巫师,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居然如此。
南岳赶尸人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准备好了。天尽并没有因此怜悯南岳赶尸人,无情地把手放上了南岳赶尸人的脑袋。
一股紫色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南岳赶尸人的身体里流出,流入了天尽的手掌中,顺着天尽的手臂进入了天尽的体内。
吸收完南岳赶尸人的法力,天尽毫不留情地吸走了北辽巫师的法力。无论北辽巫师如何求情,天尽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叶初云对着软榻上昏迷不醒的刑战道别:“刑战,以后就是你一个人了。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你活下去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我走后,你不要难过。”
晶莹的泪珠从叶初云脸上滑落,叶初云闭上了眼睛,已经准备好了。唐娆和董敏曦也赶来了,看到了室内的情况,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叶初云这是打算牺牲自己给刑战活的机会,俩人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云儿,你好狠的心,就这样舍下我们去了。”
唐娆哭得更加厉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叶初云伸出手擦拭去唐娆脸上的眼泪,另一只手拉着董敏曦的手。
“你们俩都是有了家室的人,如今也有了孩子,娆儿,你有宇文煊的照顾,我向来不担心你,倒是敏曦……你孤儿寡母的,不过没关系……府上丫鬟们都是能干的,他们能做办好富春斋,也能照顾好你们娘俩!”
“别说了,都别说了!”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一样!”
俩人抱着叶初云,死活不肯撒手。叶初云让姜澜把俩人拉开,赶紧开始祭祀。越是拖着就越舍不得,干脆痛快一点。
“天尽,你快一点。我希望能在我死之前,看见刑战醒过来。能看见刑战好起来,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在场的人都被叶初云所感动,可惜天意弄人。偏要棒打鸳鸯,两个情投意合的人还是要分开。
天尽在手掌上蓄力,吸取着叶初云的鲜血。叶初云看着鲜血一点一点被吸出,并没有害怕,而是开心地笑了笑。
天尽吸完了叶初云的鲜血,把鲜血送进了瑶石里。祭祀启动,随着鲜血的流尽,叶初云并没有死,身体逐渐变透明,直至消失。
唐娆大声哭着,哭得晕了过去,董敏曦搀扶着唐娆,眼睛哭得红肿。
在场众人皆不忍心看下去,纷纷叹息着侧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