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正是。”
蛊惑儿点点头,说道:“父亲叫我带话给你,说是如今户部尚书甚为感激其侄女得以出宫,还望你好好利用此人。”
墨今笑着:“父亲的意思,墨今明白,既然户部与兵部之间的不和已经加重,日后就只需找到适宜的火种,便可一触即发……这兵部侍郎也该换换人做了。”
蛊惑儿又与墨今聊了一会儿便告辞了,她走后墨今再度陷入沉思,想起之前与琉玥之间的一番对话。那日,她临出偏宫之前曾找过琉玥,并将她叔父在外更加受兵部挤压的实情告知,琉玥听后甚是悲愤,又叹着自己不能出手相帮,也无力阻止。
墨今遂指了条明路与她……
琉玥虽然不可再以才人的身份出宫,但是宇文綦却恩准了墨今的请求,准许琉玥以女官的身份在后宫效力。以琉玥尚为闺女的身份,转而降为女官,明里上是对其贬位,特念在她在偏宫安分守己予以特赦的。
但是暗中,女官的身份却是更有利于琉玥的。本来她便无心做一名宫妃,如今的情形她又不能眼看着叔父为难而袖手旁观,而女官正是最适合她行事的身份了。
先前户部亏空的事,好在刑部尚书机灵,懂得再问瑜昭仪。其实,究竟户部亏空与否,还要看宇文綦是否有意要查。若是没有,上面若是要按个罪名也不是难事,若是有,上面要保就更是好办。
所以,宰相对户部尚书的这点恩惠也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恰恰属了宇文綦的意,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墨今就趁此机会请旨,以琉玥素来在偏宫中安分守己为由,借机将琉玥带出宫。
在这个节骨眼上,宇文綦暗里的意思既然是不动户部分毫,又岂会驳回这个请求呢?随即,宇文綦便以“上官琉玥既诚有悔过之心,而病情也已康复,其叔父更是为国效力、恪守己任,念此特准许上官琉玥回宫效命,故降为女官,以观后效。”
琉玥得以出宫,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叔父以往因她所受之委屈一一讨回。但是墨今心知她之急切,特劝慰道:“凡事还要讲究长远一些,现如今时机不对,若是贸贸然行事不仅讨不到半点便宜,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倒不如先等等看。既然你已出来,何不与敌人慢慢周旋。”
琉玥听后才慢慢按耐住心中的焦虑,深觉这件事是宜慢不宜快,宜稳不宜乱的。
在墨今看来,先前宝婕妤仍旧被拘禁在阡歆宫,这本就是宇文綦对兵部尚书的一番警告,免得他立了功便有舍我其谁的得意劲,也是宇文綦这盆冷水浇的及时,兵部尚书经过这么一收一放,倒是服帖多了。
可是这兵部侍郎也不知是脑子坏了,还是想事情过于偏颇。自那以后,兵部侍郎行事起来倒大有赶过尚书的意味,好似兵部尚书被贬已成定局,而他则要取而代之一般。
不过,宇文綦看在眼里却并未斥责,这下子兵部侍郎就更来了劲儿了。后来才会有他与户部尚书之间的一番争闹,显然此人还未坐上兵部尚书一职,便已有了尚书的派头了。
因此,在墨今看来,比起这兵部尚书立功后便嚣张自傲来看,兵部侍郎的目光短浅才是更要不得的。且不说宇文綦毫有无试探的意思,就算有,这其中的道理但凡是有点眼力劲儿的,便会明白一二。而兵部侍郎经过这一连串的事,倒是被试探出此人并不适合占据侍郎一位了。
所以事后,墨今又对琉玥说道:“兵部侍郎究竟会不会获罪,如今言之尚早。但是此人的行事作风过于张扬,相信也得罪了不少人,早晚必会使其自食恶果的。你我何不静静观看,等到时机适宜,再推波助澜一把?”
琉玥听后突然间想通了,心境豁然开朗,心里庆幸着跟墨今回来是对的,虽然被贬为女官,但是却也比整日呆在露绻宫发愁的好。如今的她,到更是盼望着毓才人失势的那一天了。
可是回宫后的这些时日,琉玥又见墨今时常念及着该如何培养宇文鑫,反而对自己的子嗣一事不做多谈,只是叫她适时的准备避孕药汤。琉玥心里不免也有些忧心。
这药汤,琉玥听宫里的老宫女们说过,女子长期服用对身子是有害无益的,更有甚者还会导致难以有孕的后果,但是琉玥回报后,墨今却又说“不忙,过一阵子再说”便给搪塞过去了。
墨今对她好,叔父又被宰相及时挽回劣势,琉玥心中当然是感恩戴德的,也因此便对墨今的身子上了心,只是她纵使是再担忧,墨今自己总是无所谓的态度,琉玥也毫无办法。
这几日,琉玥突然想起,墨今曾提起墨夷炘对她承诺过,嫔妃胎流的招数他以后是断不会用在明雪宫的……这一下,琉玥心中便有了主意,于是悄悄的约见了墨夷炘,将自己的一番意思告知他。
八三、新戏上台
在这之后的几日,春芬的身子在迅速的好转着。期间,樊师阙也曾来探望过一次,不过却对春芬向怜贤妃下附子之毒一事,只字未提。这几日来的沉思,樊师阙
也想透了一些事,以前有些看不清、难以看清、亦或是从来不想去看清的事,好似都在这几日间看了个清楚明白了。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春芬总觉得樊师阙这次前来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在春芬心里,樊师阙就是天、就是地,是她可以脚踏地、头顶天并可以依靠的男人。
“樊大哥,这几日我不在春华宫,那里……不会有何麻烦吧。”春芬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
樊师阙淡淡一笑,扶着喝过药的春芬躺下,再为她掖了被角,回视着春芬漾着水的秋眸:“春华宫那边一切打点妥当,以后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修媛娘娘自会为你安排。”
春芬甜蜜的笑了,心中开始绘制着自己与樊师阙今后的美好生活……
樊师阙笑着注视着春芬姣好、甜美的容颜,心里一阵阵的揪疼……他突然感悟到,一个人真的不能被事物美好的外形所骗。
还记得上学的时候,生物老师也曾教过,在野外越是长相漂亮的蘑菇、毒虫,就越是剧毒无比,而一些吃着苦不堪言的药粒外也都是包有糖衣的。
临回春华宫前,樊师阙又再度见了墨今,并将近几日春华宫微妙的变化告知。
“哦?”墨今挑着眉,微讶的看着樊师阙:“这么说,毓才人是有心靠拢春华宫了?”
“毓才人先是送以珍贵的趋毒药丸,再来便是精致的极品丝缎,几番送礼之后,毓才人自己也上门拜访,想来必是想寻个靠山的。”樊师阙一五一十的道出。
墨今不语,淡淡的打量着樊师阙……这个男人每一次出现在墨今面前,都叫她惊讶几分。
倒不是因为樊师阙英俊的外貌与那种执着的气度,而是他的变化太快了。墨今至今仍记得第一次与之见面时,樊师阙如何刁难自己的那副奴才嘴脸,以及在芳沁亭那次,此人超然脱俗的淡雅……
而怜贤妃胎流之后,樊师阙就仿佛经历过大劫一般,沧桑许多、苍老许多。如今,好似又不一样了,似乎超脱了,倒有种看事过分平淡乃至于对一切都已不在乎的态度了。
樊师阙就站在那儿任由墨今打量,坦然的姿态倒显得有些傲气。墨今好笑的说道:“当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了。樊总管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日内便可恢复以往的淡然,甚至有过之,本宫当真佩服。”
“这其中,还要多谢娘娘的恩德,使得奴才看清了许多。”樊师阙回道。
“不管如何,今日多谢樊总管的告知。”
樊师阙抬眼,平淡的眼中有丝决心:“这是奴才分内的事,正如娘娘您所说,贤妃娘娘绝不能垮,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这也是奴才的希望。”
听到这话,墨今又笑了,微扬起脸:“走着瞧。”
樊师阙走后,墨今叫来了琉玥,琉玥听到毓才人的消息后倒是不太惊讶,只感慨道:“如今的局势不利于兵部侍郎,毓才人有此一举也算是情理之中。”
墨今笑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昔日你也曾呆过春华宫,自是明白怜贤妃此人的心计之深,而她也绝不好相处。所以,毓才人究竟能否顺利利用春华宫挽回劣势,还要看她的造化了。”
琉玥微点头:“世事多变,琉玥也想好好看一出戏。”
墨今找了个机会与贵妃姐姐谈了谈宇文鑫的事,涟贵妃也觉得宇文鑫是可以培养的人才。根据这几日涟贵妃的观察,鑫儿到并非是愚钝不堪的,只是不爱说话,性格比较安静罢了。也许是因为这种闷闷的性子,倒被众人传成了生性愚钝了。
不过墨今却有了另一番见解:“姐姐,像鑫儿这样的孩子,张皇后去的早,他一个小孩子根本无自保能力,若是聪明过人……怕是也轮不到今日认姐姐您做母妃的这一天了。”
涟贵妃看了眼墨今,说道:“就算真如妹妹所说,这一点也只可放在心里,绝不能透露,尤其是在皇上面前。”
“莫非姐姐认为这传言是皇上所属意?意在于保护鑫儿安危?”墨今突然想到宇文鑫是宫里唯一一个平安诞下,却一直健健康康的男童。
“不错。”涟贵妃看着墨今,眼神平和无波:“要保护一个如鑫儿这般身份的孩子,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对其他人的威胁降到最低。”
墨今不禁联想到以往种种传闻。宇文鑫一直被传是生性愚钝,众大臣也说他不适宜被封为太子,于是新任皇后与太子一位迟迟难以决断,以至于给了众嫔妃升位的希望,尤属怜贤妃为最。可是,若是宇文綦根本就是想借此保护鑫儿呢,若是鑫儿自己也是聪慧过人,也懂得不过分显露进而自保的道理呢?
墨今转头看了眼前几日鑫儿在这里写过的一篇字,字迹稚嫩但是却能看出根基牢固,这应该是苦练之下的成果。以鑫儿的年纪来说,有此功力已是难得,倒是个踏实耐劳的孩子。
不过,鑫儿平日里也是不多话的,要想试探他的性格,也要寻到其
所好才行。不知怎的,墨今对宇文鑫产生了好奇……而,若是宇文綦若真是有意为之,此事倒是透露着另一番意味了。j
墨今告退后,一边想着一边返回偏殿,走着走着又觉有些烦闷,就想着到书房去清静一下。墨今随意往书房的软榻上一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伴着徐徐吹进来的微风,渐渐入睡……
睡梦中,好似又下起了鹅毛雨,一片一片的拂过自己。意识模糊的墨今不禁想到,上一次好似也是如此,而后便见到了宇文綦。
想到这,墨今猛地睁开眼,果不其然……宇文綦的俊脸正对着自己笑着,而他手中正拿着一片羽毛往自己的鼻子瘙来。
墨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正巧喷向宇文綦的笑脸。随即,墨今极些尴尬的看着某男抹了把脸,鹰目白了自己一眼,侧身坐上了软榻边。
墨今下意识的坐起来点,挪个地方,宇文綦趁机又往里坐了坐,继续挪着。墨今一见,干脆坐起身将大片的位置留给他,对方也不客气的挤了上来,说了一句:“朕还在等着问安。”
“哦!”墨今正要起身就被宇文綦揽过去,调戏道:“就这么请安吧。”
墨今眨了眨眼,笑了出声,问道:“纭泓心情不错?”
宇文綦瞥了她一眼,轻咳了声:“最近倒还算省心。”
墨今抿着嘴偷笑着,她心里自然清楚宇文綦说的何事。户部尚书的事得以解决,宇文鑫的事也算是有了归属,这段时日又没有天灾、人祸跑来烦扰,也难怪某人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墨今还记得第一次在书房睡着之时,醒来便发现自己盖着男人的披风,当时她曾问过公伯芸是否有人前来……后来得知公伯芸是宇文綦身边的人,墨今又再度想到当日或许是宇文綦来过,而公伯芸受了意便隐瞒了此事。
“近日……”宇文綦突然话锋一转:“陆囿国倒是安分的多了。”
墨今起初不解,随即想了想便笑了,接话道:“我朝兵强马壮,自是国泰民安。”嘴上虽答着,心里却有些不满某男总喜欢拐弯说话的毛病。
“只可惜有些人太不安分,企图越级啊。”宇文綦叹了口气。
“恩……”墨今不知该不该接话,这话若是说错了可讨不到便宜,就只说:“这世间变化最多的便是人,就好比戏台上所演的,有些戏码臣妾还是第一次见呢。有些角色虽不见得讨喜,却也有他们独到之处。”
宇文綦闭上眼,嘴角弯起弧度,懒懒的搂着墨今靠躺着:“朕的戏瘾大发了,倒想再看一出。”
墨今轻抚着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