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真。”
“我没有理由骗你。”
“我们要去的地方，如果带上他，他十有八九不能活着回来。”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是问你，拿到人骨之匣的把握有多大。”
“有你在，十成。”
那就好。
我现在除了找到人骨之匣，不想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刘彬从我身侧走过去。
“明天我们就出发，你先休息一下吧。”
我躺回床上，辗转反侧。
这夜，比我想象的要漫长许多。
我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青魇失望愤怒离去的背影。
直到天快破晓时，我才渐渐有了睡意。
睡梦中，我觉得身边有点挤，翻了个身。
但我又立马清醒过来。
不对，这床上本来只有我自己，怎么会觉得有有点挤？
是什么在我身旁？！
我下意识想要起身。
一双手臂，将我按了回去。
破晓前的黑暗，是浓到化不开的。
我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只知道他双手冰凉。
他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他一手按住我，另一手轻轻摸着我的脸颊。
冰凉的寒气，渗入到我每一寸肌肤里。
我听到了一声叹息。
“多好的你……”
这声音模模糊糊，像是木头磨蹭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他想干什么？！
我反手就要掏出枕头下的匕首。
匕首刚握在手里，就被他一巴掌打飞。
他缓缓压下身子。
他的脸，也透着一丝寒气。
冰凉。
是只有极阴之物，才会有的冰凉。
他探出舌尖，轻佻的掠过我的唇角。
“如果你不能爱上我，那我就让你属于我……”
他的声音，像在梦呓。
我心头一惊，用力去推他。
我试图尖叫，引来隔壁房间的刘彬。
可他立刻就用两片冰凉的唇，堵住了我的声音。
我奋力挣扎着。
他手臂修长，腰肢有力，只需要一只手，就能轻轻巧巧按住我。
他的指尖，贴着我的身侧，游走在我的腰间。
他要干什么？！
我慌了。
“撕拉——”一声。
他径直撕开了我的衣裳。
他细细的腰肢贴在我身上，唇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彻底慌了。
可我喊不出声音，也无法反抗。
我甚至连他是什么都不知道！
刘彬不是说，只要待在这房间里，我就不会有危险么？
这人是从哪里来？！
之前青魇无声无息的到来，他都能察觉到。
这次，真的来了可怕的东西，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他用力揉捏了一把我的肩膀。
我疼到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眼泪。
之前我从没意识到，在真正遇到侵犯的时候，我的力量竟然会是如此的弱小。
他还在继续。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说明了，他对我，志在必得。
我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喊着。
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眼看，他就要完全得到我。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滑落下来。
我已经无力挣扎了。
难道，我真要束手就擒么？
我绝望了。
青魇生了我的气，他是不会回来找我的了。
还有谁，还有谁可以救救我？
一道白光，就是在这时突然出现的。
那道白光，像一道微弱的闪电。
它在我眼前猛然闪现，弹开了我身上的人。
他从我身上被弹下去的瞬间，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跳到地上，抓起匕首，横在胸前。
尽管我的手还在发抖，但我就算是拼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房间里，一片漆黑。
一道冷冷的白光，镀在我身上，像是为我增加了一个保护罩。
“呵……”
角落里，那模糊的声音又响起。
“罢了，来日方长……”
那声音渐行渐远。
他离开了吗？！
我在黑暗中惊恐地打量着四周。
周围，一片静寂。
天，比方才亮了一丝。
我大概能看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
那层白光还在笼罩着我。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救了我。
我瘫软在床边，“谢谢。”
白光微弱的聚集在一处。
血腥气，渐渐蔓延在屋子里。
一个模糊的身形出现了。
我顿感意外。
是她？！
惨白的脸上，挂着一道厚重的血痕。
她头上的伤痕，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白惨惨的双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我。
她是之前我在温泉见到的年轻女人。
惊恐过后，我满脑子都是问号。
她是谁？
她为什么要救我？
刚才弹开那个男人，似乎已经透支了她所有的精力。
为什么她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救我？
我很懵。
我抓在手里的匕首，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我不确定她对我到底是敌是友。
她歪着头，注视着我。
“救救她……”
她？
我又懵了。
她说的她是谁？
她想按住头上的伤口，可她头上的伤口太深，血透过她的指缝涌了出来。
她突然开始冲我作揖，嘴里仍旧含糊不清。
“求求你，救救她……”
求。
这个字我听懂了。
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她救我，原来是有所求。
此刻我大概能确定，她对我没有敌意。
我轻轻放下了手里的匕首。
“你想让我干什么？”
她唇舌僵硬，“救救她……”
她翻白的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
“蛇仙说……保护你，有好报……”
我浑身一震。
她说谁？！
蛇仙？
她又含混不清地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是青魇吗？！
我想问清楚，她说的蛇仙是谁。
但她显然只有简单的表达能力。
一定是青魇。
我很肯定。
他不在的时候，就让她保护着我么？
我突然有些想哭。
那只沾满了污血的手，伸了过来。
“你救救她……”
她帮了我一个大忙。
于情于理，我都该还给她。
可她说的“她”是谁？
我连人都搞不清，怎么救？
她艰难地伸了伸舌头。
“妈妈……”
“救救妈妈……”
我连忙问，“你妈妈是谁？！”
她脑袋晃动着，鲜血滴答到地上。
屋子里的血腥气，已经浓重到我几乎不能呼吸了。
她紧扯着我的衣角。
“求求你……”
我也着急。
但我没有跟她沟通的能力，我看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越发着急了，她越是着急，舌头越是无法灵活。
“妈妈……要死了……”
两行血泪，从她眼角落下。
鬼泣血，是有大冤屈。
她到底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