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守门弟子见同伴只是对方手一挥就重伤了,哪儿还敢说什么让程晓渡回去的话?
他战战兢兢的看着程晓渡眼含杀气的冷眸,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退后了一步:“阁…阁…阁下,请…请随我…我来。”他说话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竟是差点被程晓渡吓破了胆。
程晓渡脸上的寒意未减,横抱着江月儿跟着那守卫弟子一步步走进神医谷内部。
走了进半刻钟的时间,神医谷中央位置忽然传来一声悲戚的怒啸:“父亲——不要——父亲——”
程晓渡听到这个声音,冰冷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丝惊怒之色,再也不跟着守门弟子走了,寻着那怒啸的声音飞奔而去。因为那个声音……分明是神医谷少族长月连城的声音。
与月连城有着朋友之谊的程晓渡,怎么会听不出这个月连城的声音?那声怒啸,叫出来的话,让程晓渡很不安。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程晓渡就看见了月连城,他怀里躺着一个重伤的中年男子,另一侧坐着一个泣不成声的女子。
程晓渡只是看见这一幕,神色暗了几分,表情也沉了下来。
程晓渡还未靠近月连城等人,只见一群黑衣人围住了月连城等人,月连城双眸血红,抬头扫了一眼这些人,声音冰冷:“我会让你们这些人,统统都下地狱!”
“月连城,你少在这里叫嚣了,神医谷的人只会医术,不会武功,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快说。神仙草藏在哪儿?你若是说出藏神仙草的地方,我就饶你一条贱命。”那领头的黑衣男子带着面巾,一双眼睛露在空气里,那双眼睛里带着阴狠的杀气,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月连城的意思。
月连城怎么可能是个愚笨的人?
作为神医谷百年难遇的奇才,作为神医谷称之为能赶上神医谷创派师祖的月连城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黑衣人的话?
“呵?放过我一条贱命?不知道我们俩贱的到底是谁?你蒙面示人,杀我神医谷手无缚鸡之力的弟子们。以我性命相要挟逼迫我说出神仙草所在之处。此等行径无耻之极,竟然还有脸说饶我一条贱命?”月连城充血的眸子冷然傲视着黑衣人的首领,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够了吧?要杀便杀。想要知道神仙草的位置?呸,你妄想!!”月连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不屈的昂头怒视着那黑衣男子。
程晓渡远远看着月连城眼底的深沉的痛苦和他不屈的态度,幽幽的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怀里沉睡的绝色女子:“皎皎?你怎么就那么的招蜂引蝶呢?哪怕你只是无心的往人前一站,都会引得人对你念念不忘。”说着。程晓渡抬头,眼底的神色透着无奈看着那跪在地上,抱着奄奄一息的族长的月连城。
“你这个臭小子,你当真不要命了吗!”那黑衣人似乎被月连城激怒了。挥剑就劈向月连城,却在距离月连城一寸外的位置蓦地停下,剑锋遥指着月连城的面门。眼底满是怒色,却隐藏着一丝犹豫。
月连城看着黑衣人忽的止住了动作。一双灵动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恍然,突然哈哈笑了两声。
月连城有恃无恐的与黑衣人对视着:“你不敢杀我,因为你不知道神仙草在哪儿,所有跟我去找神仙草的弟子全部死了,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神仙草在哪儿。我想,这神仙草对你身后那个指使你来神医谷夺药的人,很重要吧?杀了我吧,我不会告诉你的,宁死都不会告诉你!”
月连城说完,都不再继续看着黑衣人,而黑衣人眼底的怒意都快变成火焰了。
程晓渡眉峰轻挑,深深的看着那个黑衣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犹豫了一瞬,程晓渡抬手,手指缝里不知何时已经夹住了几根细细的长针,每根针都细的跟缝衣服的绣花针一样,可长度却有三寸长。
针身闪着幽冷的寒光,程晓渡蓦地将手中的长针抛射了出去,每一根针似乎都涨了眼睛一般,准确的从几十个黑衣杀手的太阳穴贯穿,然后射向下一个人。
只是四五个呼吸之间,所有围着月连城族长一系神医谷弟子的黑衣杀手,除了领头的那个杀手,其他人全部毙命。
而长针贯穿了这些杀手的太阳穴之后,就逐一的射向了一旁的树干之上。
领头的黑衣杀手看着身边的人忽然像割麦子一样一个个倒下,眼底闪过一丝惧怕,心知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转身就想跑。
就在这时,两根长针分别贯穿了他的膝盖骨,黑衣杀手惨呼了一声倒在地上嚎叫不止。
程晓渡在这个时候飞身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在地上痛苦翻滚的黑衣杀手身旁,飞快的在他脸上一敲,一颗黑色的药丸从黑衣杀手的嘴里飞出来,静静的躺在地上,上面还粘着唾液,似乎在证明它曾经在某个人的嘴里呆过。
“程晓渡?”月连城看着如神邸一般飘然而落的神仙男子,不觉嘴里发苦。
月连城才要说什么,这时候突然注意到了程晓渡怀里熟睡的江月儿,不禁纳闷的抬头看了看那轮烈日,眸子里写满了狐惑:“晓渡,江月儿这是怎么了?”
程晓渡听到月连城狐惑的声音,阴沉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苦涩,看着怀里的江月儿,目不转睛的低语:“神医谷避世,你不知道也属正常。皎皎……她服下了五绝丹,在朝廷幻月湖那天,凌文大婚的那天,被纯阳宫的少主威逼利诱服下了五绝丹,我没能阻止她。”顿了顿,程晓渡的声音有些哽咽,神色满是痛苦,“纯阳宫少主把她带走,让我去天山之巅找她,我动用了所有的情报渠道找到了他,好不容易带走了皎皎,昨日皎皎就没有再醒过来了。”
月连城傻眼了,呆呆的看着程晓渡怀里的江月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皱眉道:“醒?五绝丹是纯阳宫的镇宫之毒,连我都没办法解毒。
纯阳宫宫主一定有解药,可是纯阳宫宫主玉麒麟是个狠辣的女人,只要被她设计服下了五绝丹的人,她从来没给过解药,而迄今为止,从纯阳宫创派以来,十五年间服下五绝丹的人,无一人生还,江月儿恐怕……”
月连城欲言又止,程晓渡的脸色微变,看着怀里的江月儿咬咬牙,看向月连城说道:“连城,我程晓渡身为程氏一族的少主,身份尊贵,家财富可敌国,可是却救不了她。我程晓渡敢说我武功冠绝天下,却依然救不了她。一次次让她因我而陷入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若我救不了她。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月连城看着程晓渡,语塞了。
月连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怀里的人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口吐淤血。
神医谷的族长已然醒了,他喘了喘气,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晓渡怀里的江月儿,叹了口气说道:“她服下了很多恢复触觉,听觉等的药物,这些药物都是从神医谷拿走的,究竟是谁给她吃的?不知道药不能乱吃么?这样会死人的。”
程晓渡一怔,看着怀里的江月儿:“是纯阳宫的宁溪给她服下的,我想他没有恶意,只是他不懂药理,只知道能让她恢复四觉,却不知道会有后遗症。月伯父,我知道提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可是除了你我再也没办法了。”
月华看着程晓渡,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深深的看着程晓渡问道:“程少主,你可知道,这些黑衣杀手都是谁派来神医谷的么?”
程晓渡纳闷的看着月连城的父亲,这位虽然年近四十却依然俊逸非凡的神医谷谷主。
程晓渡眉头轻蹙,神色间闪过一丝浓浓的怨毒,咬着牙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纯阳宫……又是纯阳宫!!”
月连城的父亲很平静的看着程晓渡,强撑着坐了起来,让月连城搀扶着站起身,看着程晓渡说道:“神医谷的药埔被毁殆尽,我也已然重伤不久于人世,我儿虽然天纵奇才,可终究不够纯熟的使用祖传的医技。
现如今,当世能解江月儿之毒的,只有纯阳宫自配的解药和天山之巅的云颠之莲。
天山之巅是天下所有人的禁地,几百年来进去的人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那些人生死不知,天下之人也尽当这些人都死了。”
程晓渡闻言,悲凉的笑着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神医谷现如今药埔被毁,你重伤不能医治皎皎,月连城医术不精也无能为力,纯阳宫不会给解药。看来天下之大,我只能带着皎皎上天山之巅了。”
“你不怕死?”月连城的父亲诧异的看着这位俊逸若仙的男子,他飘然若仙的气质,他平淡无痕的语气,他看着江月儿神色间毫不掩饰的情谊,让月连城的父亲看着他的眼神连变。
程晓渡飒然一笑,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声音坚定:“不过是一死,为了她,死有何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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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