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哥哥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将弓箭拿来,王妃也不会因为嫉妒而失手踢落了暖炉,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
路萱禾看着顾昊卿,哭的是梨花带语,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像是不要钱的自来水一般,情真意切的让人察觉不出半点不是。
“如果可以,我宁愿此刻躺在那里的人是我,而不是王妃。皇上赏赐的最好的我都想给你,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会来了。”
苏染染本就觉得不对劲,如今听这一言,又哪里还会不懂。
怒火在她的心中燃烧,几乎是想都没想到的,她抬脚走了过去,手中鞭子猛地抬起又落下。
‘啪!’
“啊!”
清澈的响声伴随着路萱禾的尖叫声,她捂着被打的手臂,下意识的躲在了顾昊卿的身后,一脸痛苦。
“苏……苏姑娘,你……”
语气软弱,像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连话都说不完全。
苏染染看着她,目光之中怒火尽显。
“你到底对我姐姐做了什么!她好好一个人竟是躺在了那里!你们到底对她都做了什么!”
尖锐的声音自她的嗓音里发出,苏染染声嘶力竭,身子颤着,握着鞭子的手指着面前的顾昊卿和路萱禾。
她曾以为顾昊卿是这世上最疼苏锦溪的人,如今看来却是觉得是天大的笑话。
在他的三王府中,苏锦溪身为一府女人却是被外来人害的深陷火场,躺在那里半死不活,可见她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面对苏染染的指责,顾昊卿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着,手中死死握着的月蓝月深陷在手心里,染上了他的鲜血,鲜血一滴一滴的自他的手心滴落,然他从未发觉。
“苏姑娘,你误会了,这件事与卿哥哥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你若有气都冲着我,万不要误会卿哥哥。”路萱禾本是害怕的模样,如今却像是个坚强的人站在了顾昊卿的面前,伸出双手阻挡着苏染染,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
别说苏染染,就是一旁的下人见了都低下了头不敢看。
“路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如今亦是待字闺中,羞耻二字你可知为何?西楚的人原来竟是这般不知羞耻,没有教养的!你一国丞相之女,竟是言语秽乱,若我是西楚之人,怕是都无颜面再待下去!”
苏染染手中长鞭紧握,恨不得再打上一鞭,然到底是忍了下来。
她自己一时痛快没什么,若要因此给苏锦溪惹上麻烦,才是最不值得。
“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当真是亲切,他是北顾的三王爷,倒不知何时成了你的哥哥,是亲哥哥还是情哥哥?你跑到三王府,跑到我姐姐面前耀武扬威,想做什么!”
苏染染目光一凛,却是转头看向了顾昊卿。
“三殿下地位权重,我亦知爱美之心人尽有之,但烦请三殿下别忘了,除了她是你的王妃,她还是苏锦溪,为你打拼顾家商号,为你筹谋一切的人!即便往后你们和离,也是她与你和离,而非你与她和离!与人共侍一夫一事,她万不会同意,三殿下自己拿捏好分寸。”
留下话,苏染染便越过顾昊卿,径直去了里屋。
该说的话她都说完,这事还需得苏锦溪自己处理。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此番顾昊卿竟是起了异心,方才秋落与她说起,顾昊卿未救苏锦溪之事,她只当是没来得及,如今却是明白了,怎会是来不及,怕是他压根就没把苏锦溪放在心里!
顾安白看着苏染染情绪激动,抬脚欲跟上去,却被她拦在了门外。
“一丘之貉!”
言语四个字直接给他定了刑罚,顾安白吃瘪的摸了摸鼻子,无可奈何的转身,瞧见站在那里,以及哭哭啼啼的人,顿时头都大了,虽是如此,他此次却也是站在苏锦溪那一方的。
只是,他亦是明白顾昊卿,他又怎会是那种,三心二意之人,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卿……三王爷,是我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此番是我的错,我必定会禀明皇上,不会让他追究于你。若还是不能弥补,我愿……以死谢罪。”
路萱禾哽咽着声音开口道,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顾昊卿看。
然她看了许久,顾昊卿却像是从未听见她说话一般,一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沉重,却看不出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安白看了他们一眼,唤来了下人。
“路姑娘此番受惊,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柳贵妃娘娘怕也担忧的紧,三王府事自有三王府来。”说着,他便看向下人,出声吩咐。“送路姑娘回宫。”
“不,我要陪着卿……三王爷,至少得三王妃醒过来,此次确实是我的过错。”
路萱禾不肯回去,然顾安白却不给她说不的权力,直接让人将她带回去了,态度强硬。路萱禾不肯,却又怕太过惹人怀疑,看着顾昊卿,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最后只好跟着人回去。
待路萱禾走后,三王府里总算是安静了些。
顾安白看着顾昊卿一动不动,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昊卿沉着眸子,微微抬首看向远方蔚蓝的天空,语气略微沉重。
“她在火里,我进去了。”
听得出顾昊卿有说话的意思,顾安白没出声,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此时的顾昊卿急需一个能说话的人。
“烟雾太大,她和路萱禾都在火里,我没能分清她,我以为戴着月蓝玉的是她……”说道这里,顾昊卿的声音隐约有些不对劲,细听之下亦能分辨出其中的颤声。
顾安白瞬间明白了,也不得不轻叹,上天总会这般的让人阴差阳错。
“这不关你的事,烟雾太大了……”
顾安白安慰的话被顾昊卿打断,他的脸色亦是沉了下来。
“不!是我的错。”他抬手将手中染了血的月蓝玉放开,复又捏紧。
只一下,月蓝月便在他手中化成了粉末,手微微倾斜,便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