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面前,富锦心反倒是停了下来,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去看慕昊卿。
自醒来后,他对她就有些冷淡,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着隔阂,可现在看他站在门前,等她回来,仿佛之前他对她的冷淡都只是她臆想出来的,让她琢磨不透。
慕昊卿伸手将披风兜头落下,搂着她的肩膀往屋内去。
要说话的富锦心突然被带帽的披风遮盖住,没办法只好再寻机会。
“夫君,用膳了吗?”富锦心轻问。
慕昊卿没出声,慕言倒是答的极快。
“膳食已准备好。”
言下之意,便是一直没用膳,在等着呢。
慕昊卿瞥了一眼慕言,慕言浑身泛冷,不敢多言,当即便退了下去。
慕昊卿格外的沉默,富锦心有想说的话,看他的脸色便又觉得不是个好时机,这么一耽搁,连着几日都没能开口。
夏凝和慕言都变得矜矜战战的,不敢多说话,时不时的观察两个人的状态,心中越发焦急。
富锦心这些时日在北顾露面不多,饶是如此,也让人逮住了机会。
从前见过富锦心与慕昊卿的人太多,不过五年,他们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北顾的百姓记得他们的仍多的是。
摄政王与王妃死而复生回北顾的事情一度在百姓之间流传。
不过是流言,富锦心本没有在意。
自她踏入北顾,就没打算隐瞒。
只是与她情况不同,慕昊卿的前身份为北顾三王爷,五年前已是让众人知晓他并非北顾正宗皇室,如今若再让人知晓他是西楚太子,其中缘由难免会令人猜疑。
这谣言来势汹汹,若说身后无人推,她倒是不相信。
富锦心让揽星阁的人上点心,这两日倒是没再出去。
慕昊卿对她仍旧是不冷不热的,她甚至不知他究竟因为什么而置气。
往日总是跟在她身边的人,如今却是忙的神龙不见尾,就好像突然间蒸发了一般,夜晚虽是同榻,可她还没开口说话呢,他就已经睡了。
见他面容不佳,她倒也不想打扰他休息。
这日,富锦心特意去厨房下了厨,在桌前等着他回来。
慕昊卿故意避开了富锦心用膳的时间,估摸着人差不多歇息了才回来,一进屋,看着等在桌旁小憩的人,不由愣怔,片刻后眸光里泛着暖意。
他倒是也不想冷着她,只是她自那日在普渡寺醒来,就变得怪怪的,面对他时总也不是自在。
且那日她竟是瞒着他一人离去,如此该罚。
可若说是罚她,倒不如说是罚他自己。
与她冷了两日,反倒是他更急难受了。
富锦心睡得正香,慕昊卿一进来她已是警觉的醒了过来,本是要醒过来的,思及这两日的冷战,她忽的就装睡,仿若未醒。
直至整个人被腾空抱起,闻着熟悉的清冷气息,她不自觉的动了动,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埋首在他怀里。
“夫君。”
慕昊卿刚把富锦心放置在榻上,压在她脖颈处的手臂还未抽出来,听闻这一声软叫,动作顿住,眸光里深谙许多。
他趴伏在她上方,彼此靠近,低首看着她蜷缩在一起向他靠近的模样,喉结轻轻滑动,想法昭然若揭。
富锦心无所察觉,往他身边靠近一瞬过后,双手搂过他的脖颈,仰着头看他。
“卿卿,我……”
她刚开了头,身上的人已是压了过来。
富锦心略微挣扎一下,想要与他说清楚。
慕昊卿却未给她机会,近乎啃噬的咬着她的唇不放,她承受不住的,喉间溢出点点声响。
红宵帐暖,烛火未歇。
等日上三竿,富锦心哑着嗓子坐起身,迷迷糊糊的才反应过来。
她要说的话没说完,费心做的美食也浪费了。
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
“真是活见鬼了,平日里也没见着想说句话那么难。”
“夫人您说什么?”夏凝闻着声进来伺候,便听富锦心说话,只是离得远,没太听清。
昨儿个那动静远远的即便在屋外都能听得些许不真切的,见状,夏凝面带喜气,比富锦心还要高兴呢。
“他人呢?”
一早醒来不见人,富锦心的脸色不太好,尤其是昨夜到很晚,几乎就没睡安稳,现在她是连动都不想动。
最要紧的是话没说出来,憋的心里难受。
夏凝听这语气,面色一惊,斟酌着开口。
“殿下一早被皇上请进宫了,约莫是有要紧事谈。”
富锦心闻声眉头轻拧。
一早进宫,都未等她醒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不太放心,想要去看看,还未起便又停了下来,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兴许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话要说,纵使是有事,旁人也奈何不得慕昊卿,如此,她去了反倒是不太好。
富锦心在府里等,期间又恍惚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西山。
府内格外的安静,静的让她不太适应。
微风轻拂,树叶唰唰落下,有了些活气。
夏凝急匆匆的从外进来,躬身行礼。
“夫人,有两个不长眼的要闯进来,如何处置?”
平日这事是慕言管的,但今日慕言随着慕昊卿去进宫了,府内无人,下人便问了夏凝。
夏凝原是要将人处死的,但想着那些人的身份,便进来通报一声。
“人在何处?”
“还在外院处游荡,并未惊动。”
“让府里的人放松警备,暗处盯住,看他们要做什么,若有伤人行为,暗处解决。”
“是。”夏凝领命而去。
富锦心坐在窗前,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上的暮云刀。
刀身锃亮,在光下泛着寒,无端端的夹着冷意。
她轻哼一声,嘴角勾笑,眼中夹杂着无边的愤恨。
当年秦艳欢是如何死的,她要一刀一刀全都还给他,让他也尝尝那般痛不欲生的滋味。
两个人影小心翼翼的寻走在王府边缘,自以为无人看见,却不知晓那暗中盯着的一双双眼睛。
走了许久,其中一个人觉得不太对劲。
“这怎么走了半天还在外边,瞧着这府里也没多大,而且怎么安安静静的,之前派过来的不是都说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