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才叮嘱道:“有些话,哀家还是得要给你们打个醒的。你们要明白,自个儿嫁的并非寻常人家的男子,而是当今的圣上。所以,有些事不该问的,你们就不要过问。只管好好地服侍皇上便可。可知道了?”
婉清和符瑶乖巧地应了一声:“是。”
“只要你们循规蹈矩的,莫要做些不如意的事出来就好。哀家今日叮嘱过了,若是你们以后再出什么差错,看就别怪是哀家没告诉你们了!”说到这里,太后似又想起什么般:“说起来,你俩也本就是哀家的亲人,只是如今共侍一夫了,姐妹间更是要好好相处才是。知道了吗?”
婉清和符瑶相视一笑,默契地就应下了:“臣妾们定会谨记于心的。”
如此,太后脸上才有了和蔼的笑容:“算算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你们今日就在慈孝宫陪哀家用过早膳再走吧,前些日子哀家宫里新来了个御厨,做的糕点可是极好的。”
婉清和符瑶笑着轻答一声后,这才起身绕到太后的两侧,双双扶过她的手,搀扶着她往偏殿而去。
一回凤嗣宫,婉清便是将那一身的繁重通通褪去。顺道还命了宫婢将发髻重新挽过,用了一枝红宝石的金凤簪所固定,只配了一副凤朝凰的宫饰在发间。
当觉得头顶轻了一半时,她这才觉得轻松地深吸了口气。
梳头的宫女见着她那如释重负的模样,脸上忍不住就有了笑意。
然而一旁的宜衣见了那宫女脸上的笑容,却是面色一凌,厉声呵斥:“大胆!”
听见宜衣的呵斥声,宫女自知犯错地连忙就跪了地:“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宜衣原是太后身边的心腹,现今在凤嗣宫中担任着管事姑姑一职。主要负责照顾婉清的起居饮食,打点凤嗣宫内的一切大小事物。虽然宜衣已满出宫年纪,可是她却仍选择了继续留在宫里。听人说,她是为了太后才留下的,而且‘宜衣’这名字也是太后所赐的。
“她怎么突然跪下了?”婉清不明白那宫女做错了什么事是需要下跪的。
宜衣面无表情地回着:“宫婢以下犯上,不得不罚。”
婉清这时才明白,原来这宫女是因为笑话了自己,这才受罚的。也就摆手笑道:“无碍的。本也是本宫没注意自己的身份,怪不得她。”
“是。”宜衣屈膝答一声后,见那地上的宫女还未谢恩,也就出声提醒着:“还不谢谢皇后娘娘?”
宫女听得宜衣的警示,也就赶紧地向婉清磕头谢恩着:“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别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快起来吧!”婉清见宫女频频地磕头道谢,也就不好意思了起来,起身就欲上前扶她。可是宫女见她来扶自己,却是吓得跪着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此,婉清也就没敢再去扶她,只好笑道:“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宫女这才站起了身来。
婉清见她挺有趣的,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后娘娘话,奴婢名唤冬儿。”宫女垂首回着。
“冬儿?是谁给你取的名字?”婉清听着这个名字,虽然不算俗,可是却也极为普通。
“是内务府在分发的时候给取的。”
无意间,婉清低头瞧见了自己腰间的玉佩。是父亲在她年满十五岁时所赠的。灵机一动,便是笑道:“不如本宫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巧佩。佩玉琼琚,佩玉将将……你梳的发髻本宫也很是喜欢。虽说意不大,却也与你挺合的。不如以后也别再去做其他的活了,就跟在本宫的身边吧。”
被皇后赐名,可说是无上的荣耀。如今更别说是做皇后的贴身宫女了。
巧佩一时间无言感激,只好扑通跪在了地上,连声谢恩着:“巧佩谢皇后娘娘赐名!”
“好好的,怎又跪上了!”婉清见她又跪下了,脸上也有了不悦,语气重了几分却没有怪罪之意。然而本是戏谑的神情,却反倒把巧佩吓得不敢轻易起身,唯唯诺诺地就差趴在地上了!
“娘娘不必气恼。您赐了她名字,她自然是要下跪谢恩的。”宜衣细心留意着婉清的一举一动,发觉是个仁心易处的主,语气也就亲近了几分。
向婉清解释后,她这才转脸对地上的巧佩道:“快起来吧,再跪下去小心娘娘气恼于你。”
“谢皇后娘娘。”巧佩听后,这才敢站起身来。
“皇后娘娘,畅悦宫的贵妃娘娘命人送礼来了。”门外候着的宫女向内禀道。
“姿贵妃么?”婉清乍然一听是畅悦宫的姿贵妃命人送礼来了,心下有些欢喜。
虽然早前就知道,她同自己一般,也是太后的侄女。可她们却是未能好好说过话的。如今又一天出嫁,共事一夫。这般的缘分,自是难得。也就着急着道:“快让那宫女进来!”
当宜衣扶着婉清坐到了主殿的凤椅上后,这才见一名宫女踏着碎步,垂首步入殿来。下跪请安道:“皇后娘娘吉祥。”
“姿贵妃让你来可是有什么事么?”婉清迫不及待地问着。
“回皇后娘娘话,贵妃娘娘特意命了奴婢来给皇后娘娘送礼的。还希望皇后娘娘会喜欢。”宫女将盖着红绸的托盘双手奉上,交给宜衣端上去。
婉清轻轻将托盘上的红绸掀开,一对上好的和田玉镯呈现在了眼前。玉镯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在红绸的衬托下更显洁白。一看便知其昂贵。
待到婉清看完后,宜衣这才将乘有玉镯的托盘交给了巧佩拿去库房收藏,从另一名宫女手中端过托盘交给了前来送礼的宫女,掀了盖在上面的红绸,道:“这是咱们主子的一点心意,还望你家主子笑纳……”
那是一副上好的玉如意,但是比起符瑶送的和田玉镯,却是要差了许多。
宫女接过宜衣递来的托盘,跪答道:“奴婢替贵妃娘娘谢过皇后娘娘。”
婉清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记得转告姿贵妃,若是以后有空了,就多来本宫宫里坐坐。”
“是。奴婢会转达的。”
宜衣向巧佩使过眼色,巧佩便将刚刚取来的银两交给了宫女,送她出了凤嗣宫去。
片刻之后,婉清这才不放心的询问着宜衣:“不知本宫只是回了一副玉质较好的玉如意给她,是否会不大合适啊?”
“礼到便可,现如今凤嗣宫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玉如意了。更何况这也是太后娘娘早先赏赐的,虽说不及和田玉来得稀有,却也是极为珍贵的。娘娘若是觉得不妥,他日再送件其他的过去就行了。”
“嗯。”婉清也认同了宜衣的这一说词。
“娘娘,午膳已经送来了,可要先用过午膳?”宜衣道。
婉清摆摆手:“刚刚才在慈孝宫里用过早膳了,现下还不觉得饿,姑且先撤下去吧。”
“对了。”婉清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心血来潮道:“听说宫里御花园的景色四季不衰,本宫还未真正的去瞧过!不如你陪了本宫,到御花园去看看吧?”
“那奴婢先去打点一下。”
“不用麻烦了,人多了麻烦!顺道叫上巧佩,就咱们三个人去!”赏花还跟着一大堆的侍卫和宫人,还能有什么乐趣呢?
宜衣见婉清如此兴致勃勃,也就不好拂了她的兴,吩咐了人先将膳食退回御膳房,便扶了她的手往御花园走去。
踏在御花园的湖泊边,初夏的阳光并不是那么的强烈。几棵临湖而种的杨柳不时随风轻抚着湖面,空中的鸟鸣声甚是悦耳动听。几盆新催开的木槿花在百花间,显得尤为独特。
婉清第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一盆开得极好的木槿花,快步过去,从花间摘下了一朵淡红的花朵,在手中把玩一会儿后,便转身插入了宜衣鬓间。赞赏着笑道:“好看极了!”
巧佩见了,面上也有了笑容。
可是宜衣却是脸上一红,并未带太多表情地谢道:“谢娘娘赐花。”
婉清冲宜衣一笑,又转过身去,打算摘另一朵开得艳丽的花朵为巧佩戴上。可是当她正欲将手中的花插入巧佩髻中时,一棵树下却突然窜出了一名黑衣人。只见其手握利剑,剑柄在阳光下泛着阴森夺目的光芒。转眼之间,那利剑已朝直直地婉清刺了过来。
宜衣情急,顾不得什么礼节地就扑向婉清,刚好躲过了危险的一剑。
巧佩见此,也是吓得连连惊叫:“来人呐!有刺客!”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锋利的剑尖,瞄准了婉清的心门刺来。见此,婉清更是吓得面色铁青,慌乱地不知该躲避。
宜衣只好一个翻身,将婉清给压在了身下,只听她闷哼一声。扶起婉清就护着往外逃去。可那黑衣人似乎是看准了婉清般,连呼救地巧佩也不顾,就直直朝婉清追赶而去。
婉清眼见那锋利的剑锋就要刺向自己,只听‘咣’地一声,黑衣人手中的剑柄竟不知被谁以石子给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