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术抬眸看了眼众大臣:“既然案情已了,那么朕也就回宫去了。都散了吧!”
大臣们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场景,如今听了楚术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恭送皇上!”
楚术在经过婉清身旁时,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笑容。随即就唤了启乐,离开了……
李顾回头看了眼婉清,似是有话想说。可碍于身份,终究还是只好跟着大臣们一同离开了。他们,此时已不再是父女,而是——臣子……
直到所有人都走后,婉清却还是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事情似乎解决地太过简单了。但是却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仿佛每件事都是事出有因,让人觉察不出丝毫地差错……
“皇后还有何事不明么?”婉清转脸看去,这才发现楚砚并未离去,正好询问道:“之前你还一筹莫展,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就找到真凶?”
“正如本王方才所言,是有人见了她出玉华轩,再结合发生的种种而想到的罢了。”楚砚肯定地说着。
“砚亲王不是说因着此事,你我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吗?”她想他说出真相。
楚砚轻笑一声,瞥了眼婉清身边的巧佩,上前几步悄声道:“一个有仇在身,一个需要凶手,如此,不正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难道……”婉清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砚回以一抹不置可否地笑容:“皇嫂可是看清了?一不小心,就是两条人命!”
婉清心中一惊!难道他是说,如果没有她的加入,那名秀女就不用死了吗?
正当她还欲开口询问时,他却先开口了:“皇嫂还想赏花的话,那臣弟就不作陪了!”
瞬间,婉清仿佛终于弄明白了所有的问题,着急地唤着:“慢着!”
“皇嫂还有何事吗?”楚砚此时已走出了一段距离,只是回头道。
“她,叫什么名字?”虽然如今已是恨错难返,但她至少也要知道那名秀女叫什么名字。
“霓裳。”楚砚看了她一眼,继续迈了腿往前走去。
一曲霓裳酒一觞,晚风殿外散荷香……她的名字很好听。
其实霓裳大可待到大选时,再找机会向禀明皇上的不是吗?她此时站出来,不过只是以命救了她和楚砚。压根就没人知道冉玉是怎么死的,也许她是失足,也许是遭人陷害。但是……总之这一切已经无从查证……
是她,欠了她……
“娘娘找奴婢来,是为何事?”凤嗣宫内,宜衣垂首恭敬道。
婉清憋了许久,终还是开口道:“今日之事,可是你去找了太后帮忙?”
如果不是太后找过霓裳的话,她怎么也想不通,霓裳隐藏得那般好,还有谁能有那能耐,让她愿意领了那死罪!何况,当时宜衣那安定地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诉她,问题已经解决了!否则自己又怎会去呢!
“是。”宜衣回答得简短。
婉清心中一颤,期盼般地看向宜衣:“你明知她会死?”
她希望宜衣不知道霓裳会死,否则——太可怕了……
“是。”然而她的回答,却让她破灭了心中最后的一丝期盼。
婉清终是坐不住了,猛地蹭起身来。颤抖地质问道:“你明知道她会死,竟还要她去送死么?!”
“如果她不死,牵连的就只会是您和砚亲王。取其轻重,她死的值得!”宜衣说地坚定,似乎丝毫不后悔。
“你,你……”婉清气愤不已地直指宜衣,近乎喘不过气。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狠心让一个无辜地人枉死!
“皇上是怎么待娘娘的,难道娘娘还不清楚吗?若是您因此受了牵连,皇上也必定不会手下留情。到时不但是您受罪,就连李将军也会受到牵连,何况——还搭了个砚亲王。这般,难道她还死得不值得吗?”
“可是……她终究是无辜的啊!”婉清颓废地坐回座上。
宜衣上前握过她的手,柔声道:“娘娘唯有皇上的庇护,才能万事大吉。您想想,若是今日之事换成了姿贵妃,娘娘认为,结果会是如何?”
结果会如何?如果换成符瑶的话,楚术他定是不会放任不管的吧!如此,霓裳也就不用出来顶罪,自然也不会死了……
“太后她这是爱您,所以才这么做。难道娘娘不明白吗?”宜衣握紧她的手,试图让她明白这其中的厉害。
婉清终于平静了下来,但是心中的愧疚却更深了:“本宫知道,是我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