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总，没有过去，又怎么可能重新在一起。”
慕言咧嘴一笑，透着无限自嘲。
在场的沈家人似乎相信了慕言的说辞，倒也没有再发难，与此同时，抢救室那边总算传来了动静，沈家人齐齐围了过去。
慕言本来也想过去，但被郑蓉蓉一把推开，“慕言，你不会以为你还有资格过去吧。”
慕言只好愣在原地，看着匆忙但并不慌乱的沈家人，深吸一口气，她现在只希望沈大哥没事。
“抱歉，我们尽力了……”
即使隔着人群，慕言竖起的耳朵还是听到了医生的话。
“怎么可能。”
“送来时候明明还是清醒的，你告诉我做了一个手术人就不行了，你到底会不会治病？”
沈家人乱作一团，沈南渊更是直接拽起了医生的领子，面露狰狞，大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助理赶紧解释道：“沈总，霍总，病人情况是颅内出血，还佛问题不是当时就能体现的。”
“我们院长已经做了最全面的评估，想他这种情况本来就不适合做手术……”
“小李，你别说了。”
院长打断了助理的话，随即推了推眼镜，对沈老爷子道：“沈老，我真的尽力了。”
人群外，慕言身体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但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情况，没多久病人就被推了出来，但身上蒙上了一层百布，郑蓉蓉第一个哭了起来。
“一定还有救，要不再试试？”
老爷子情绪还算镇定，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有了几分丧子之痛，忍不住扶手那垂落在外面的手，一声叹息，“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大哥。”
沈南渊大叫一声，可根本无法得到回应，他忽然猛地一锤墙壁，接着就朝慕言走来。
“沈南渊。”
慕言察觉到沈南渊浑身气息不对劲，想要起身，但直接被沈南渊一把拽起，扯到了死人面前，大声呵斥道：“你不是想补偿吗，你怎么补偿？”
“你是要代替他去死吗？”
“慕言，我真的恨你，恨不得死的人是你。”
男人眼底充满了厌恶，冷冷地盯着慕言，慕言机械地看了白布一眼，却又迅速挪开眼，根本没有看第二眼的勇气。
沈南青……沈大哥，死了？
是因为去找她才死掉的。
慕言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捂着嘴痛哭起来。
“慕言，别在这儿假惺惺的，谁稀得看你哭。”
郑蓉蓉在一旁凌厉冷笑，不知为何，慕言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快慰，“慕言，你没听到吗，沈南渊说，希望死的是你。”
“是你害死了大哥。”
慕言身体一抖，沈南渊的话她当然听到了，配上他的表情，慕言知道，沈南渊是真的希望死的是自己。
她擦掉了眼泪，缓缓起身，冲沈家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随即转身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沈南渊想追上去，但忍住了，这样的女人继续留在这，也只是让大哥不得安宁。
“南渊，我就说过你不要把慕言带过来，惹得大家都不痛快，分明就是罪魁祸首嘛。”
郑蓉蓉还在后面补枪，沈南渊一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郑蓉蓉脖子一缩，有些害怕沈南渊的眼神，便躲在了老爷子身后。
慕言出去时，天上下起了大雨。
慕言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机械而麻木地走在雨雾中，沈大哥冰凉的身体，还有沈南渊那厌恶的表情，无疑像两把刀子扎进了她的心脏。
在这没人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因为她，害死了一个人。
“慕言，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她放肆大哭，用力锤着胸口，嘴里那股甜腥味也越来越浓，终于一声惊雷下，她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倒在地。
再次醒来，周围是一片白。
她稍微动了一下，就有医护进来询问情况。
慕言疑惑，“是谁送我到医院的？”
她在京都并没有朋友，医护一边换药一边解释道：“是一位好心人把您送过来的，当时您受了伤，又昏倒在雨中，对了这儿有他的名片，你可以联系他。”
慕言说了声谢谢，就要下地，但医护拦住了她，“小姐，您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必须好好调理。”
慕言摇摇头，“现在几号了？”
“您昏睡了三天。”
慕言一怔，赶紧掏出手机看了时间，她想起了沈大哥，当下说什么也不愿意听，坚持出了院。
护士没办法，只能给当初救慕言的人打电话，希望能劝劝慕言。
下午，慕言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没有自报家门，而是淡淡询问，“为什么这么着急出院？”
慕言疑惑半晌后，不太确定地询问，“是您把我送到医院的？”
男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谢谢你，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得去。”
慕言解释。
对方答，“如果我把你命救回来，就是让你这么轻贱自己的，那算我当初多事了。”
男人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慕言一怔，看着手机，她清楚对方是在关心自己，但今天自己必须出院，“看样子，自己是辜负了别人一番好心呢。”
要是没就她，她就那样死了，沈南渊应该也不会这么恨自己了吧。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孩子也在这场车祸中没了，为什么弄得自己像是肇事司机，这场阴谋的策划者。
慕言先是在网上搜寻了有关沈家的消息，但并没有沈南青的消息传出来，没办法，她只能去沈氏附近打听消息。
得到的消息是沈南渊依旧每天正常上班，而且下班时候她也看到了沈南渊刚好从公司走出来，吓得她瞬间躲在了建筑后面。
好在沈南渊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并不在意，随即上了车。
慕言赶紧开车跟在后面。
沈南渊的助理实际上早就发现了后面跟着的白车，和沈南渊交代了一声，但沈南渊头也不抬，闭着眼睛道：“去公墓，让她跟着。”
慕言发现，下了二环线后，周围的路越来越偏僻，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如果是去公墓，那不正是她想要的，所以慕言没有退却，继续跟在了后面。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沈南渊的迈巴赫果然在一个青山公墓前停下，一身黑衣黑裤的沈南渊径直下车，却在车前整理了衣服，像是在等待慕言一般，直到慕言把车停下，这才慢慢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