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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依瑾坐在沙发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妆全都花了。薄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在旁边坐着,一张接一张地给她递纸巾。
这直男……苏暖叹息,她不需要和沈北宸商量,很神奇,两人现在交换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北宸上前将薄钧拉开一个位置,苏暖拿了卸妆纸巾过来,在薄依瑾身边坐下,柔声说:“哭完啦?哭完啦我给你擦擦脸,这么好看的小姑娘,素颜都秒杀一片,哭哭啼啼的可不好。”
薄依瑾也哭累了,吸着鼻子,仰着脸让苏暖给她卸妆。苏暖一边卸妆,一边说:“你们家的事,我们外人不好插手,你们要是愿意说,我们当然会尽力。但是,我有一句话说在前头——人,是要自救的。”
薄钧立刻看向她,目光欲言又止。
去年她还没沈北宸离婚的时候,薄钧曾经因为薄依瑾的事,去找苏暖的麻烦。当时苏暖说给他算一卦,当时薄钧听过就算了,以为自己转眼就忘。
苏暖说,他那天命盘里有一道晦气,要他下午15—17点不要出门,出门也不要坐车,说他双脚离开地面,是非常危险的事。
薄钧不相信,偏偏在下午16点出门,还特意开车溜达了一圈。结果路上车子忽然爆胎,他控不住方向盘,直接装在树上。要不是车子性能好,肯定会受伤。
苏暖还说,三天之内,他有桃花劫,小心穿红色衣服的女子。薄钧还是不相信,看到红衣女子就凑上去跟人瞎聊。结果一不小心聊到了国外某位大佬的宝贝女儿。那大佬在国外踏足黑白两道,手上还没洗干净,女儿也沾了张扬跋扈不讲理的作风,看上薄钧之后,非要将他带去国外当男朋友。
薄钧好说歹说,最后还是沈北宸知道了,亲自去处理,他才免了陪黑道千金国际游的。
这些事,沈北宸都知道了,但都没有告诉苏暖。这是沈北宸的兄弟义气,他不愿意说,沈北宸也不愿兄弟出丑。
可自从经历了16点爆胎和黑道千金的烂桃花之后,薄钧就莫名地,总是想起苏暖对他的批语。
“乙丑海中金命,金困在深海里,虽然能保平安,但是想要飞黄腾达,难上加难。一生最好恪守中庸之道,求稳为上。有财,但是时刻谨防意外。”
自从沈北宸再度追求苏暖以来,薄钧看在眼里,总觉得在苏暖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未来。
那就是,靠自己的势力挣钱,获取社会地位,赢得他人的尊重,让所有人忌惮三分。苏暖和沈北宸一样,也不一样。沈北宸本身的能力非常强,但是因为沈家本身已经是顶尖世家,所以沈北宸总给人一种倚靠沈家的错觉。
但苏暖就不一样了,她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挣钱,再用钱砸得其他人向金钱势力低头的。
薄钧就非常想像苏暖一样,用自己的本事挣钱,换取别人的尊敬,提升自己的地位,获取话语权。为此,薄钧暗暗努力了好几次,但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他忍不住想问:“苏小姐……”
“都不是外人,何必这么客气?”苏暖为薄依瑾整理着妆容。
沈北宸接口:“叫她苏暖就行了。”
“苏暖。”薄钧问,“你之前说过,我命格怎么回事?不适合拼搏吗?”
苏暖安抚着薄依瑾,转头仔细打量了他一回,沉吟着说:“我之前应该说过,你是乙丑海中金命。这个命格的寓意,是珍珠、顽矿,甚至沉船。”
“我记得。”薄钧点头,心却一沉。
不管是珍珠还是沉船,藏在深海里,就是海底埋藏的金子,要打捞,难度简直难于登天。
苏暖明知他想的什么,还在上边加了一层:“另外,乙丑海中金也是藏墓库之金。墓葬么,你也知道,一旦关闭,几乎没有打开的可能,与世隔绝,所以墓葬之金也很难打开。”
薄钧不断苦笑:“总之,你的意思,就是我虽然是块好料子,但是藏得太深,没有什么机会冲破困境,飞黄腾达,对不对?”
“对,也不对。”苏暖摇头说完,便发现自己犯了个风水师常犯的错误,喜欢故弄玄虚,但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本性么,难违。
“不管是海中金还是墓葬之金,都只是寓意事物还处于沉眠,是事物的开端,并不是绝地。可以说,困住这个命格的是水,而土能克水,所以可以趋吉避凶,飞升在望。又或者,金埋藏在海底,还是原矿,被水包围的原矿,需要非常强烈的火,例如山头火命格的人。水火相冲,抵消海水的影响,将金矿淬炼成真金。”
薄钧听得一愣一愣的,又问:“那我身边换个助理?特意问过别人的出生日期,连小时都要问过?山头火是什么出生时间?大仙,您给明示一下。”
苏暖一听“大仙”两个字,便忍不住笑着看了沈北宸一眼。
沈北宸眼中不禁莞尔。
好了,毕竟是心眼大的男人,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心态又轻松起来了。
“你不用特意去找,海中金么,本身你就是金子,困住你的海水就是你的家庭。而山头火么,你妹妹不就是山头火命吗?你的人生突破点,就在你妹妹身上。”
薄钧和薄依瑾听了她的话都愣住了,薄依瑾指着自己的鼻子,呆呆地说:“我?”
“对。”苏暖点头,“你的纳音命格是山头火。山头火本来是非常旺盛的,但乙亥山头火有阴暗伏明的意思——可以理解为身处阴暗处,埋藏火种的意思。命中一定要有木,特别是平地木、松柏木、大林木、杨柳木的帮助,才能精气十足地燃烧起来。火怕水,所以你遇到本家浓重的水命格,便伸展不开,受困藏凶。但你不用担心,乙亥的亥就是木的意思,你命中自带木,不管在什么时候,你这缕火都不会熄灭的。你们是兄妹,运道纠缠,一直相互影响,相互催发,最近水运加深,所以你们家里的运势强,只要你们积极应对,不急躁,不冒进,最后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她说完便眼中含笑地看着薄家兄妹。
苏暖很清楚,在一般人看来,运道、八字、命格,都是安慰人的话,没有什么实际效用。就像她说了这一大长串,仿佛除了安慰薄家兄妹之外,什么实际的主意都没有出。
可是非常安慰。
薄钧遭遇逼婚,薄依瑾忽然被薄太太拍卖约会权,都叫他们俩措手不及,有种抗争了十几年,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绝望。薄依瑾会崩溃大哭,也觉得她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只能听家里的话,随便找个人联姻嫁了。
现在听了苏暖的话,薄钧和薄依瑾心里又燃起了斗志。
看,铁口直断的苏暖都说他们只要继续抗争就能成呢!
两人眼中的黯淡一扫而光,薄钧站起来说:“行,苏暖,借你吉言,我回去好好谋划谋划,绝对不能让那群老顽固得逞的。”
这架势,是马上就要回去跟家里吵架了。
薄依瑾也站了起来,但是她一边拿包,一边看着苏暖,目光期期艾艾的,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苏暖见状便对她招招手,拉了她到身边悄声说:“怎么?有悄悄话想对我说?”
薄依瑾脸上浮起一阵红晕,咬了咬嘴唇,捏着手机说:“苏暖姐,我能不能加你微信啊?”
这可不是她的本来目的,苏暖很清楚,但没有戳破,只是点头说:“可以呀。”
薄依瑾欢欢喜喜地加了她的微信,这才跟着薄钧走了。
现场便再也没有别人,沈北宸弯腰替苏暖将又细又高的高跟鞋摘下,交给家里的服务生。动作自然又妥帖,好像做过很多次一样。
“喂,沈总。”苏暖轻笑着问,“你这是做什么?没了鞋子,我怎么走路?我的脚可娇嫩得很哦。”
“我知道。”沈北宸应着,脸上浮现一抹坏笑。
“混蛋~”苏暖轻轻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却被沈北宸顺势抓住了手,将拉到怀里上,腰杆用力,便将她横抱了起来。
“现在,就请苏小姐发话,是要回去呢,还是陪我呢?”
苏暖知道,她今晚留在沈家过夜没有人敢说什么,甚至,这是必须的。因为她今天几乎以女主人的身份办了慈善舞会,那么,就该留宿在沈家的。
“哎,这就要看沈总的表现啦。”苏暖故意使坏。
沈北宸也笑了,将她抱着穿过盛开的月季,走向主宅。
夜风微凉还熏,吹得人舒服极了,月季园里好些品种都是强香型。花香阵阵,令人陶醉。
苏暖与他说着家常:“薄家是怎么回事?”
“薄钧他爸是老总,当家人,他母亲当了几十年薄太太,自然一心想为薄家的未来打算。在他们眼里,什么未来和幸福,都没有稳固薄钧的地位重要。”
所以,希望薄钧跟豪门千金联姻,也希望薄依瑾嫁给豪门继承人,给薄钧增添助力。只是他们出发点是好的,却太不尊重薄钧,更没有将薄依瑾当人。
这自以为是的“为他好”。
苏暖皱眉,又问:“那薄依瑾呢?她父母不管?”
“她父母很早就过世了。”沈北宸说着,不禁低头看了她一眼。
果然在她眼中看到了错愕和决心。
薄依瑾如今,不是跟她很相似么?都是父母早亡,被家里拿来当联姻挣钱的工具。只是苏暖的情况更糟,没有堂哥护着,结果却比薄依瑾好太多,倚靠自己的力量闯出了一片天地。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苏暖笑着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就算我不出手,难道你会看着薄钧陷入困境不管?”
“当然不会。”沈北宸抱着她上楼,进了房间才放下来,搂着她靠在墙上,凑在她耳边轻声问:“知我者,我亲亲女友是也,女朋友,夜深了,一起洗个放松澡吗?”
苏暖目光娇嗔。
什么放松澡?跟他洗澡,就不可能放松,累瘫还差不多。
事实确实就跟预料的一样,苏暖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她还以为下楼会遇到沈老太太,没想到在餐厅里等着她的只有沈北宸一人。
“来,都是你喜欢吃的。”沈北宸为她拉开椅子。
苏暖坐下,目光转了一圈,沈北宸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一边给她搅着粥散热,一边谑笑:“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任何婆媳问题,祖婆婆和孙媳之间的矛盾,也不会有。她老人家习惯早起,现在已经去玉檀寺上香了。咱们的早餐,就是她让人做的。”
“她是认可你的。”
苏暖对后边这句话表示非常怀疑,毕竟在传统的观念里,她既不贤惠,也不持家。不过呢,不管她和沈老太太之间有什么问题,沈北宸都会解决的。
要是连这点关系都处理不好,沈北宸怎么会是她看上的男人?
“老人家信佛?改天我找点好东西送她。”苏暖说着解锁手机,准备吃早餐刷微博。结果微博没点开,便看到微信有消息。
[依瑾:苏暖姐,我……我能不能请问,昨天那位匿名人士,是不是在月季园救我的那个?他是谁?]
哦豁~苏暖嘴角勾起,满脸坏笑,没有回复,吃了早餐就去酒吧,进门就问:“柴荣呢?”
“在后边点货呢。”辛恬咬着个莲雾,含糊不清地八卦着。“听说老柴昨天在沈家的舞会上大出风头?是不是真的?”
“这个么,你要问他自己。”苏暖往厨房走去。
一进去便闻到了鱼腥味,柴荣在酒吧里的拿手好菜就是脍新鲤,这时间已经快到下午营业点了,柴荣正穿着胶衣,将一箱鲤鱼倒进水箱里。
见苏暖进来,柴荣便嚷道:“别来别来!腥臭得很,你一个大美人,来厨房这种地方干什么?快出去。”
其实后厨被他打理得非常干净,除了进鲤鱼弄在地上的水,没哪里会弄脏人的。他这是大惊小怪呢。
苏暖靠在门框上,脸上都是坏笑,晃晃手机说:“我也不想来打扰你,这不是有事要单独说么?你看,人家小姑娘对你一见钟情了,你怎么说?我头疼着呢,不知道怎么回复她。”
“那就别回复呗,冷处理就行。”柴荣毫不在意,“你们这些小姑娘,就喜欢瞎动心,都是看小说看剧闹的。世上哪来那么多一见钟情?被人救了一次就心动,那消防员和警察岂不是不愁老婆?还一个个相亲干什么?”
“哇,这话说得太无情了吧?”苏暖故意刺激他,“人家娇娇美美一个千金大小姐,喜欢上你,想追你,你都不心动的吗?你要是不心动,救人干什么?还抱得那么紧。”
“那不是她被迷晕了,站不稳吗?我要是不抱紧她,她就摔在地上了。地上都是小鹅卵石,一个小姑娘摔下去,非得磕青了不可……”
“喏,这不是挺怜香惜玉的?”苏暖插嘴。
“我的姑奶奶!”柴荣一副败给她的表情,“我救她那是出于江湖道义!你们这些小姑娘,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能不能想点别的?不是一定要喜欢才会救人的,也不是救人之后就一定会一见钟情的。我淡出就是想积个阴德,没别的意思。”
他语气坚决又无奈,还真是没打算心动的意思。苏暖便说:“好了好了,那我就帮你回绝了。”
她说着回了前边,给薄依瑾回消息。
[他既然想当匿名人士,你就不用打听了,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仅此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要想多。]
发完之后,苏暖生怕薄依瑾一个小姑娘想多,又说:[你也不用将他想得多少,别套进武侠小说里的侠客形象。实际上,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做,现实社会里跟个民工差不多,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苏暖以为这些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没想到薄依瑾没死心不说,晚上还亲自找来酒吧了。
来就来了,还嘴硬。
“苏暖姐,我不是来找谁的,我就是跟家里吵架了,心里不舒服,所以来喝酒的。”
薄依瑾将香奈儿包包往吧台上一甩,叫道:“我要喝酒,帅小哥,我知道这地方绝对安全,给我放心上酒!今天我不醉倒,就不回去了!”
她说得冠冕堂皇,苏暖也就不阻拦了,想着反正有她在,就让颜希上酒了。薄依瑾也不管了,一杯接一杯,喝得酩酊大醉,醉了就趴在桌子上哭。
“这……”苏暖看着就头疼,她对这类小姑娘可不拿手,还是柴荣给她发了信息。
[待会儿您扛她回去,她的酒钱我结了。]
谁跟他计较几个钱的事?苏暖叹了口气,正要将薄依瑾给扶回自己家去,让小姑娘好好睡一觉。谁知刚一动手,便听到一个声音说:
“不必了。”
苏暖转头,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手杖,脚步稳健地走来,对苏暖说:“我姓廖,算是她舅公,她伯母让我来带她回去的。”
他说着抬手,一个跟在身后的黑衣保镖便递出名片。
苏暖接过,眉不禁一挑,说:“原来是廖老先生,失敬。”
这老人叫廖开瀚,是文物圈里大名鼎鼎的收藏家兼鉴定专家,虽然没有供职于任何单位,但鉴定文物的能力是圈中公认的好。昨天沈家的慈善舞会,就是请他坐镇鉴定团队的。
此外,钱晓晓在苏暖来酒吧的路上就跟她八卦过,廖开瀚和薄太太有复杂的关系。
他和薄太太的母亲是认的义兄妹,虽然薄太太一直称他为廖叔,但实际上,薄钧是要叫他舅公的。所以,他说自己是薄依瑾的舅公也没错。
这位廖老在圈中德高望重,品德是非常好,只是和薄家关系太好,是不是站在薄太太那边,还不好说。
苏暖沉吟着,想找个理由挡过去。廖开瀚却好像看出她的顾虑,又说:“宜佳那边我已经数落过她了,她昨晚的行为是非常不对的,太不尊重人了。苏小姐,我知道你关心依瑾,你放心,我不会让依瑾有事的。”
他都这么说了,苏暖暂时也找不到借口,对他的人品又相信,便答应。谁知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按住薄依瑾的肩膀,沉声说:“不用,老先生,你是男性,瓜田李下,难免被人乱说。我家老板是未来的沈太太,沈总和薄家那位薄少关系极好,薄小姐也是沈总看着长大的,当成妹妹来疼爱。我们老板就是她嫂子了,嫂子照顾妹妹,总比其他人细心。再说了,薄小姐喝得这么醉,肯定要人抱,你那位保镖……性别上不适合。”
他……?苏暖回身,略微吃惊地看着柴荣。
他脸上的神色,竟然非常严肃,仿佛如临大敌。
苏暖只花了一秒就站在柴荣这边了,对廖开瀚笑着说:“我也这么认为,依瑾就由我来照顾了。薄家有什么疑问,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说完便弯腰将薄依瑾的手臂搭在肩上,扶着她站起来,对柴荣说:“帮我把车开到门口。”
柴荣竟然深深地看了廖开瀚一眼,才转身去开车。
苏暖不容拒绝地扶着薄依瑾到门口,直接上了后座,让柴荣送她回家去。
“你跟我上去。”苏暖难得用命令的语气对柴荣说,让柴荣在客厅里等着,自己把薄依瑾放在客房的床上,让钱晓晓过来照顾。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动作太重,薄依瑾竟然醒了一点,喃喃地问:“又是他救了我,对不对?他……我是哪里不好吗?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这个问题苏暖无法回答,她只是对钱晓晓使了个眼色,然后关门出去了。苏暖拿着两罐啤酒走到阳台上,将啤酒抛了出去。
柴荣就像脑后长眼似的,一把将啤酒接住了。
啤酒刚从冰箱来拿出来,透着丝丝凉气,水珠滑下,柴荣没打开,只是贴在脸上,笑说:“老板,你这是要害我酒驾。”
苏暖没接话,只是板着脸,打开啤酒靠在栏杆上喝。
柴荣也将笑容收起来,说:“老板,我明天要请假去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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