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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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没离开酒吧多远就被人拦下了。

一辆熟悉的奥迪。

他也不客气,靠边停下自己的车子就上前,还命令一个车上的保镖:“去,给我开车。”

这架势,实在太嚣张了,车上的保镖理都懒得理他,没想到后座上的人却发话了:“照他说的做。”

保镖赶紧下车,柴荣上车之后直接进了后座——奥迪内部装修奢华,廖开瀚手边的位置空着,中间的茶几上,甚至还有两杯红酒。

柴荣大喇喇地在空位坐下,端起红酒尝了一口,评价着:“唔,87年的波尔多,也算不错了。”

廖开瀚轻轻地笑了一声:“你想说什么?祖上曾经阔过?”

柴荣把玩着酒杯,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这都是苏暖的做派。让薄依瑾给我带来这个,你认识我家祖宗?”

他说着将玉豹子放在茶几上。

车里灯光明亮,照在玉豹子上,散发着莹润的光,连廖开瀚眼中都满是欣赏和赞叹。“你知道吗?我追寻余家的秘密,已经整整五十年了,从我15岁起,到现在,整整六十年。”

柴荣不置可否,只是重复:“你从哪里知道余家?大楚皇帝将工匠杀了的时候,就已经灭族了,哪还有余家的后代?”

余家,是大虞末年另一个铸造世家,只是跟别的铸造世家不一样,他们不是铸造刀剑的,而是擅长制造军队用的铁制品。例如,马鞍、盔甲等各种东西。

余家一直是有官职的,所以在朝廷里有印信。

就是这个玉豹子。

“我记得,传说中,这个玉豹子是余家最能干的工匠随身携带的。”柴荣抚摸着玉豹子说,“从大楚王朝逃出去的人手里并没有,你真的找到方梵隐的墓了?就是那块空地?”

“对。”廖开瀚点头,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了,就像一个怀揣着绝世珍宝的人,忍不住要炫耀。“你知道吗?我很小的时候,就有文史考古方面的天赋,我找了很久,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终于被我找到了最后一点线索,确定方梵隐的墓葬在哪里。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你的家人——二十年前我见到的那个人,是你父亲?”

他最后一句话里存着试探,柴荣听得出来,故意反问:“不然呢?还能是谁?也可能是我叔叔伯伯?”

廖开瀚哈哈大笑起来。

他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是在二十年前,西北边陲的一个进出关口。当时他终于查到,关于余家最后的记载就在这个边陲小镇,应该是余家长期为朝廷效力,深刻了解帝王的无情,所以在余家最得力的工匠被抓去方梵隐的剑炉时,余家就开始筹划逃亡的事。

等大楚皇帝开始下令诛灭九族,余家上下就提前一天逃了。余家一族九代效力于朝廷军队,很多家族成员都随军出征,对隐藏行迹、寻找隐秘路线逃脱非常有一套。当时大楚还是第一代皇帝,很多朝廷机构还没正式运转,所以,竟真的给他们逃到了西北。

古代的西北可不像现在,有公路,有军队在边疆站岗,有系统的户籍制度,可以排查。那时候的西北,沙漠是天堑,极少人能通过,部落和部落、城镇和村庄之间,消息传递非常慢。而且,哪里还有很多未曾归属中央王朝的小部落。

余家就是看中这点,选择在西南边陲的小镇安顿。根据消息,一安顿,就是上千年。

当时廖开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余家后代,但是,他在疑似余家祖坟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人在墓前烧纸。

要知道这是西北,游牧民族的地盘,游牧民族的特点就是迁移,没有固定的住所。所以,他们埋葬人之后就不回头,很少拜祭故人,更别说什么祖坟了。

能有祖坟,肯定是中原农耕民族的作风,更别说烧纸这种习俗了。

那一刻,廖开瀚百分百确定,那是余家的墓,烧纸的,是余家后人。

廖开瀚一激动,便上前询问了,没想到那人转过头来,也是这么一张脸,但眼中全都是暴戾之意。他用森冷的目光上下看了廖开瀚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转身走了。

那人脚步极快,当地又起了点风沙,廖开瀚再一看,就已经不见了。

过后,廖开瀚向当地人打听,当地人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有人家姓余,看来是余家隐藏了姓氏。但是对那人,当地人却有个非常鲜明的记忆印记。

他会做一道菜,叫脍新鲤。

在缺少水源的西部,会做古风如此明显的一道菜,想叫人忘记都难。廖开瀚便以此为突破点,在全国各地调查。

“说来也巧。”廖开瀚笑说,“我再得到你的消息,是在濠江岛机场听人说,苏暖店里有人会做脍新鲤这道菜。你知道,这个年代会做生鱼片的厨师很多,但是会将片鱼说成脍新鲤的,就只有你一个而已。再到沈家慈善舞会上,我见到你,你简直和你父亲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对了,你父亲现在安好?”

柴荣再一次忽略了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胆子挺大,还是说有钱人就是这么了不起?你怎么确定那块地皮就是方梵隐的墓葬?”

廖开瀚再次笑了:“说起这个,我怕你要生气。”

柴荣身上的气息瞬间森冷如刀锋:“你挖了余家的墓?”

那座坟墓果然是余家的!他猜得没错,就说嘛!他的研究,怎么会有错呢?廖开瀚喜笑颜开,承认也否认:“我只是利用特殊手段进去看看而已,你放心,我没有打扰先人的安眠,也没有偷东西去埋。文物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能提供非常多史料,就这么埋藏在地下,真是太可惜了。我承认,我确实从里边拿了些东西,但我只是想做做研究,我可一样都没卖掉。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打扰了你的祖先,那我愿意付给你赔偿金,怎么样?”

他见柴荣荣好一段时间不说话,又补上一句:“活人,总是比死人重要的。你的祖先留下东西,也是想留给后人。现在他们如果知道能给你带来财富,也会非常欣慰的。”

是吗?如果柴荣没有在博物馆听了那学生的一份慷慨激言,他或许还真的信了这糟老头子的鬼话。但现在,他只想冷笑。

做研究的目的是填补历史空白,但是他这份研究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意义?也不过是满足他个人私欲罢了。还用研究为名盗掘坟墓,就算文物埋葬在地下很可惜,但他有什么资格挖别人的祖先遗产出来?

这和“听说你家有个宝贝我好奇想做研究,所以我抢来藏在我家”的论调有什么区别?

他怎么好意思称自己在考古?他从头到尾、从动机到原则,都和考古完全不一样。考古从不主动挖掘!

柴荣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从前他总觉得盗墓很厉害,因为每一次有新闻出来说某某墓葬被发现,发现的人都不是考古队。

不是工地挖掘、农民锄地发现了底下墓葬,就是有人举报有盗洞,盗墓贼已经光顾了墓葬。

随后才是考古队赶到现场,进行抢救性挖掘。

他们,都是去抢救的。

从前柴荣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墓葬能让新闻里的考古工作者忙那么久。他刚开始作为刀灵出现,还没身体的时候,见过很多盗墓贼,都是进墓里捣鼓一通,拿了金银玉器就走,有时候连银器都嫌弃不要,只要金子和玉,因为这两种东西单位价值高,更值钱。

就算墓葬再大,贵重陪葬品肯定都在棺椁附近,棺材一掀,扯出尸骨一丢,将棺椁里东西席卷起来,打包袱带走。

整个过程,不会持续超过两天。怎么到了考古队,就要几个月甚至几年?

经过昨天,柴荣终于知道了。

因为他们连碎片也不放过,想做的,是留存的好好保存,残缺的想方设法修补,破碎的耗尽心力修复。

柴荣低头笑了一声,放下酒杯,握住了玉豹子,在灯下仔细看着,问:“这玉豹子,不是余家墓葬里的。”

他这话的意思,仿佛是他也进过墓葬?廖开瀚登时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防备都松懈下来了,点头说:“对,这不是余家墓葬的,是h市那块地的。就是找到了这个,我才确定那是方梵隐的墓。不过,我的能力,最大也只能进到这个地步,再往前就不行了。”

“我进过无数古墓,从没遇到灵异情况,我一直以为,世上是没有鬼的。但是,我在方梵隐的墓葬里,已经止步五年了,我太需要你的帮助了。”

廖开瀚诚挚地说:“等事情办完了,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无论是钱、出国、美女、地位,甚至是薄依瑾,或者,我可以制造一份dna鉴定证书,让你成为我的私生子,继承我所有财产。你知道我又多少钱吗?继承我的财产,你就可以和沈北宸旗鼓相当!”

还真是个丰厚的条件,柴荣觉得自己可以适当露出心动的表情了:“你口说无凭。”

廖开瀚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份纸质文件放在茶几上,大方地说:“我可以跟你签订合约。我要是反悔,你就拿着合约去警局告我,说我是个盗墓集团的头目,怎么样?”

柴荣拿起来读了一遍,在末尾签字,旁边就是廖开瀚早已签好的名字。等他的笔一停下,廖开瀚就哈哈大笑起来,收起合同说:“合作愉快,柴荣先生,走,该换车了。”

柴荣听说过苏暖和颜希处理婴灵的事,据说现在路上到处都是摄像头,经过高速路还有监控录像,检查司机名字。所以,现代要藏行踪很难,一定要非常小心才行。

“你怕被发现?”

“对。”廖开瀚带着他上了一辆豪华房车,里边隔出两个房间。廖开瀚进了其中一间,指着外边卧铺一样的格局说:“好好休息,很快睡醒我们就到h市了。”

柴荣也哦仓h市自驾回a市过,知道路上大概用多久的时间,算一算,到h市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一点。

夜黑风高好做事?

柴荣往床上一躺就睡了,车子摇摇晃晃,路上走走停停,廖开瀚都下车透气好几次了,柴荣还在呼呼大睡。要不是他时不时打个呼,廖开瀚还以为他死了。

终于,按照预定的时间,深夜十一点到了h市。

柴荣不需要人叫,准时醒来,往窗外一看,疑惑:“怎么是大楼?”

窗外并不是被围起来的建筑空地,而是一栋住宅楼,还挺高档那种。

廖开瀚敷衍着:“跟着我们走,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身边已经组建了一只队伍,队医、保镖俱全,还有好几个戴眼镜的男人,仿佛也是做研究的。柴荣混在中间,就像个搬运泥土的民工,格格不入。

他也不介意,一言不发地跟在队伍中,不多话,识趣得很。

廖开瀚对他的行为非常满意,命令人开始行动,周围忽然啪的一声,漆黑一片。

“怎么搞的?又跳闸了?”远处传来女人的骂声,“物业是干什么吃的?每个月收死贵的物业费,连车库的灯都修不好!个个月都要跳闸一两次!”

这是高档住宅楼的地下车库?柴荣跟着队伍,见前方某个画了停车位的位置,地面忽然沉下去,露出阶梯来。

队伍从阶梯走下,没下多远,入口就在上边关起来了。柴荣估计了一下,地板估计有15公分厚。

前方再一转角,透出丝丝光亮,竟是到了一条一车道宽的通道,就在连接楼梯的地方,还停了好些平衡车。

看着队伍中一个个都踩到平衡车上,连六十几的廖开瀚也不例外,熟练得很。柴荣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他玩过这玩意儿,不然得丢脸,连个快入土的老人家都不如。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平衡车跟上队伍,心中又想,这地方到底是哪里?又是通向哪里?为什么需要平衡车?

在地下总是不容易辨别方位,柴荣花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他在地下左拐右拐,就是为了赶去方梵隐的墓葬。

“这么麻烦干什么?”他故意嘀咕,“直接走直线不好吗?”

“城市可不像西北,地下没有什么阻碍,可以挖直道。”廖开瀚距离目的非常近了,所以整个人都很轻松。“城市里挖通道,需要避开很多东西。下水道,光缆、电线,一个不小心挖断了,这通道就暴露了。”

柴荣满脸不过随口问问的神色,又问:“什么时候才到?我都没吃东西,很饿了,去了要弄多久?”

“要多久就看你了。”廖开瀚似笑非笑地说,操控平衡车一拐:“至于什么时候到,这不是吗?”

柴荣抬头,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吃惊的神色。

道路前方竟然露出一个铁门,门上撞了指纹识别系统,廖开瀚将拇指按上去,铁门豁然打开,一股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还真是久违了呢。柴荣伸手虚空捕捉了一缕冰冷,似乎在跟老朋友打招呼。寒暄之后,柴荣一步上前,众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行动的,他的人就到了队伍最前方。

“这回,让我打头阵。”

说完,不等廖开瀚的允许,柴荣便一步走过了铁门。

铁门之后,就是墓葬。

廖开瀚在远处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下边挖了个地道,左拐右拐避开城市底下基础设施之后,直接到了方梵隐的墓葬外围。他的团队在墓葬外壁上打了个洞,做成门。进门之后,便是墓葬的前院。

是的,方梵隐的墓葬和一般的墓葬不同,是由大楚皇帝直接将剑炉填土埋葬起来的。所以,整个墓葬是个前边民居、后边剑炉的结构。民居部分因为大楚皇帝的填土,已经彻底损毁,只剩下地基。廖开瀚在民居部分匆匆整理,用厚厚的钢板撑住,免得塌陷,地面则没有做硬化,还是东一堆、西一堆的泥土。

泥土上,民居的遗迹没有被整理,地上倒是被清理得很干净,除了木头、断壁,什么都不剩了。看来,玉豹子就是在这里找到的。

柴荣越过民居部分,将便看到了一块坚硬的岩石,呈弧形挡在面前。他伸手翘了翘,岩石发出沉闷的响声,显然,背后的空间很大。

“就是这里?”他回身问道。

“对。”廖开瀚点头,走到他身后抱着手臂,皱眉说:“这岩石明明只是普通的花岗岩,我们的仪器已经测试过了,确定了材质。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用什么工具,都不能穿透。我的团队将附近一圈测量了,这花岗岩围成了一个穹窿的形状,除了最顶上的一个开口,竟然找不到开口。”

柴荣随意接口:“那就从上边挖下来呗,多简单的事。”

廖开瀚只是笑,并不说话,他身后的人却流出“这是白痴吗”的表情。

废话,谁不知道从上边挖就能进入剑炉?但是,从上边挖就要动建筑用地,一旦挖掘出古墓,就会被文物局的人知道,这墓葬就不属于他们,里边的东西,也都会被放在博物馆展览。他们想经手,想拿在手里把玩,根本不可能。

“哦。”柴荣点头,“我知道了。”

“不愧是苏小姐身边的人,就是通透。”廖开瀚抬手,“柴先生,请吧,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

“这个么,小菜一碟。”柴荣的手按在石壁上说,“这上边确实有个防护法术,可以刀剑水火不侵,别说你们现在的工具,就算是科技再进步二十年,也没有办法突破。除非……”

廖开瀚紧张地问:“除非什么?”

柴荣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除非,我来。”

他话音落下,手心便露出一丝光芒,那光芒就像能融化石壁一样,石壁上瞬间出现一个门,门上还有门环。柴荣伸手拉了一把,门缝上簌簌落下尘土,像是历史的尘埃,终于落下。

“不许动!”周围忽然传来暴喝。

几声熟悉,几声陌生。

廖开瀚没注意别的,挥手让保镖上前去,将柴荣给按住了。他兴奋地狞笑道:“这种历史性的时刻,必须是我来!哈哈哈!我就要成为第一个打开方梵隐剑炉的人了,我才是成为铸造史上第一个……”

他的话忽然停住了,就像是被噎住了一样。

因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两个黑衣大汉的扭按下,消失了。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呢?

这是个墓葬……所有人的心里都涌起一个想法,不会是他冲撞了什么东西吧?

“哎,我说你们。”

偏偏就在这时,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响起,又娇又软,仿佛春风般和煦。听在众人耳中,却在心里打了个突。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入口处传来,接连不断的警察冲了进来,手里举着枪:“不许动!举起手来!”

廖开瀚团队的人这才想起,刚才那几声“不许动”里,似乎夹杂着别的声音。

是警察的……

“怎么会……不可能……”廖开瀚满脸不敢置信,又强自镇定,试图解释:“警察同志,我跟你们常局很熟的,让我给他打个电话,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了?”苏暖站在警察后边,手里一下又一下地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误会你是个道貌岸然的文物贩子?还是误会你是个盗墓集团头目?廖开瀚,你以为打着研究的旗号,就不是盗墓了?这些年你靠出卖研究结果和文物给国外,泄露了多少研究机密,挣了多少黑心钱,你真的以为没人知道?”

“你不要胡说!”廖开瀚死鸭子嘴硬,“苏暖,不要以为你是沈北宸的人,就能随口污蔑我!”

“污蔑?”苏暖举起手机,屏幕上清楚地映着墓葬现场的情形。“我不妨告诉你,监控有两个接收口,一个在我这里,另一个,在警局的刑侦大队里。”

廖开瀚登时暴怒:“是柴荣!”

“不用废话了!”警察喝道,“你们涉嫌盗墓,现在都给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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