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扶桑花瓣(1 / 1)

云溪的安生日子一直持续了两三个月,以至于她每日无聊透顶。

她在泠香殿里静静地度过了漫长的十年,虽然有时抱怨生活无趣,但从未像现在这般向往自由。

笼中的囚鸟,羽翼逐渐丰满,它有了飞翔的能力,才开始追求展翅的天地。

云溪接触了太多外界的人,已经无法故步自封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了,每一个新的人物,在她的世界里,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身体的灵魂在叫嚣着,她要自由。

傍晚,天边的金光幻成了暗红的血光,层林浸染,落叶飘零。

云溪一路追着小白到了个荒芜人有的地方,两口井结满蛛网,枯黄的藤蔓纵横覆盖。

她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声响在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格外突兀。

一口井是春水淹死的井,深不见底,云溪紧紧抓着井口,隐约看见井底她自己的倒影,随着地底下的水晃动着,从上往下看,井底的似乎都是黑水,真是可怕,她缩回了头。

另一口井是早就荒废的枯井,里头黄叶纷纷,但看着却没有旁边一口井可怕,它并不深,云溪一眼便望到了底。

细看,井底的一堆落叶中竟然有扶桑花的花瓣,大红色在了无生机的井里格外鲜艳。

因为扶桑花名字不吉利,宫中不会栽种此花,况且附近杂草丛生,半点花的影子都没有,即便有花,这个季节也全谢了,但扶桑花却是全年花期。

这花是从宫外来的。

云溪将一旁木桶上的绳子卸下,牢牢系在辘轳上,先将烛灯系在绳上缓缓放入井中,烛火不灭,便可通行。

她双手抓着粗糙的绳子,下去时没人在上面施力,她一下子就落了下去,幸好绳子放少了些,她双脚堪堪离地一手长,一跳,就着地了。

在黑暗狭小的井里,云溪不停摸索着井壁,出于害怕,她有些慌张,一边摸,一边仰头盯着井口的一点亮光。

突然,她摸到了一处凹陷,使劲一推,竟然是一道暗门,她提着烛灯就走了进去。

她猛然觉得这宫殿底下是纵横四方的地宫。

地下的空气有些潮湿,一条小道上磕磕绊绊,生了不少杂草,云溪感叹生命力之顽强,在不见天日的环境中还能生长至斯。

这一路上没有什么花,连一点色彩都没有,云溪还是奇怪扶桑花瓣的来处。

她每走一段路,就用簪子在墙壁上刻下一处刮痕,在黑暗中,人的感觉就异常敏感。她的手指可以感觉到墙壁上凹凸不平,而墙缝中有丝丝阴风,像银线一般割在她脸上,也许这条路上遍布暗道,只是她来不及一一查证,现在她只想顺着这一条直路看看尽头到底是什么。

终于,她走到了尽头,终点比起点容易多了,似是有人直接修了几级台阶,云溪双手颤抖地推开了头上的木板,异常轻松。

她从井里爬出,井外,几株扶桑花开得正盛。

这里,熟悉又陌生。

居然是燕王府!

她不敢置信。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云溪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缓过神来。怎么回事?燕王府和皇宫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让她越发肯定父亲谋反必有隐情。

已经废弃的燕王府透露着破败,像是一栋鬼宅,但她却爱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院。

“小公主,找到这里来了?”房顶上的尉迟星纪还是一身黑衣,左手携酒,右手执剑,竟不见他摇他的扇子。

云溪着实吃了一惊,她不敢去想,南夏的皇室也在十年前的事情里掺了一趟浑水吗?不然尉迟星纪怎么会出现在废弃的燕王府。

他知道密道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站在哪一方?

种种疑问都无法解答。

她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在想什么?怎么不想想黑灯瞎火,仅你我二人,干柴烈火……”尉迟星纪突然如鹰一般从屋顶飞下,凑在云溪耳边意味深长地调侃。

“你会武功?”云溪看着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轻飘飘地从房顶落下,耳朵里根本听不进他的暧昧话,张着嘴巴,真是惊到下巴。不是说南夏的二皇子是个废物吗?李大人如果没骗她,那就是尉迟星纪深藏不露了。

“会点武功不是很正常。”他还是之前的傲慢样,没带扇子还真是装不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究竟是什么人?”云溪后知后觉,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他又故意走上前,让后退的这几步都作废。

“我信燕王。”

他收起了笑容,说得很认真。

“你信我爹是冤枉的是不是?”云溪顿时湿了眼眶。

虽然她和尉迟星纪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坚定是骗不了人的,云溪信他。

魏胤池和她说的时候不信她父亲造反的时候,她觉得他是带了些安慰的成分在里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里的执念越来越深,她急需第二个人对父亲说出信任二字。

尉迟星纪让她心里提着的一块大石落了下去,但随之又提起了更大的一块巨石。

她想知道其中的阴谋。

“燕王他为民为国,殚精竭虑,他殉国我信,他造反,骗谁呢。”云溪好奇他为什么那么信她父亲,又怎么会参与云川的皇室之中来。

云溪觉得尉迟星纪应该可以成为她的盟友,他们有一致的想法,况且,云溪看着尉迟星纪似乎知道些内情,拉拢他,应该不亏。

“你可以教我武功吗?”她不想总是被人欺负,没有回击之力,这件事她想了好久了,只是身边人才匮乏,没人能教她,再说宫中也施展不开手脚。原本想让魏胤池教的,可他去了边塞,若他在,也肯定不会让她学。

“按理来说,你已经过了学武的最好年纪,不过你是异……”尉迟星纪似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再说下去了。

“异什么?”

“我说你天赋异禀,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他清咳一声,庆幸自己圆了回来。

虽然尉迟星纪看上去浪荡不羁的,但此时云溪竟有些崇拜他,左右不过十四岁的小女孩,看过几本民间话本子,里边的江湖剑客都是这番模样。

“今日太晚了,明日吧,明日午时你便来。”

尉迟星纪一路将她送了回去,直接抱着她飞上地面,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才从井里离开。

这小丫头挺聪明的呀,那么快就找过来了,尉迟星纪捡起一片扶桑花瓣,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随手一挥,花瓣便嵌入了石缝之间。

他才不是草包二皇子。

只是世人想看到什么,他便让他们看见什么。

尉迟星纪熟练地在密道里穿梭,像是已来过千万回。

------题外话------

魏将军咋还不回来~老婆没了

草包二皇子:老婆?拿来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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