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败于阿马坡都指挥吴远被执,普安几陷”
“友等遣人招降。贼扬言欲降,阴拥众攻围普安、安南卫城,断盘江道,又乘间劫友”
“右布政使闾钲,按察使刘福,都指挥李宗武、郭仁、史韬、李雄、吴达等死焉”
“够了”
朝堂上,弘治皇帝这段时间才刚刚恢复的心情瞬间又炸裂了。
这换谁都得炸裂啊,才按下葫芦特么又起了瓢
津门三卫的事情刚刚处理掉,那些卫所指挥使、千户百户带亲兵家眷们现在全在矿山上苦熬挖矿。
九边传回来消息,虽然杨一清处置不当跑了四个。
但其余人手全都被拿住了,司律部、大理寺的人正在赶往协同审判。
这些人不能死啊,朕的官田还等着人去耕呢他们死逑了,朕的田亩咋办
还有修路啊、挖矿啊、整疏河道啥都要人手啊,可不敢给他们死逑了。
要死逑也得给朕特么死逑在工地上、在田地上、在矿山上,不然就特么白死了。
人死债消,没死干活儿
好容易这俩心腹大患解决了,帝国皇家军械营造局也算是拿出些许成绩。
津门的炮台算是修筑起来了,朕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结果这特么没安稳两天又给朕闹出幺蛾子来了,本来就是个米鲁小寨子闹事儿。
怎么现在就演变成把镇守中官给逮了,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一锅全给端了。
这尼玛弘治皇帝现在气的,简直想把那黔东南的一水儿蠢货全给复活过来再砍一遍脑袋
“臣等万死”
玉阶下的老马其实也很苦逼,这尼玛兵部他就不是人呆的地儿啊
本来陛下就因为军部起来不待见兵部了,结果现在军部的几个行动圆满成功。
兵部这边剿灭个黔东南寨子的叛乱,都被人把都指挥使给宰了。
还闹的丢城失地简直损及国威啊
“此时再言万死,又有何用”
弘治皇帝看着这群朝臣们,顿感这尼玛都是一群群的煞笔
万死有个鸡毛用啊,你们赶紧让那狗批米鲁万死去了才行啊
“此事转至军部,兵部、五军都督府不必再议了。”
说完,弘治皇帝目光直接转向了边上的萧敬。
萧敬会意高声唱礼:“有事奏本,无事退朝”
还能有啥事儿看弘治皇帝那脸色,大家有本奏现在也老实扣下别奏了。
明显弘治皇帝现在处在要爆炸的边缘,别傻呵呵的还往枪口上撞
这份奏报实际上军部那边已经拿到了,不需要上朝的虎头老国公早已经跟其他人聚在一起。
黔东南能找到的地势图,都被找出来了。
永乐大典可真是个好东西,难怪历史上的明世宗朱厚熜如此喜爱它。
命人随身携带不说,还专门让人誊抄一份。
里面在地志方面的古籍记载,就有不少黔东南地区的。
再结合了后来张家老祖张辅多次征伐安南时,留下的记录、地图。
军部的沙盘大匠几番折腾,算是勉强可以做一个大略的沙盘出来。
弘治皇帝抵达的时候,汪直这边正在让人整理关于黔东南地区的谍报情况。
几个老将们则是在地图上划拉着,不断的在沙盘上指指点点。
“末将见过总帅”
当弘治皇帝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帝国大元帅服。
“此事朕已转至军部处理,诸卿需尽快将此事平定”
说到这里弘治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这句话从牙缝里说出来。
“末将领命”
见得弘治皇帝如此,军部之内谁还敢怠慢
弘治皇帝回了一个军礼,随后才走到了沙盘边上。
看着那上面一个个被插满了“蛮”字旗号的城池、区域,脸色不由得阴郁了下来。
“陛下,军部谍报司初立。臣之着眼,多为九边一部”
却见汪直这个时候对着弘治皇帝行了一个军礼,苦笑着道:“黔东南地区,恐怕暂时鞭长莫及。”
“朕已知,汪公辛苦不必自责,谍报司初立而已。”
弘治皇帝勉强的笑了笑,给汪直回了一礼:“九边、津门二役成效颇大,已是难得。”
“边陲之地,有所不逮不能怪你。”
汪直感激的对弘治皇帝回礼,沉声道:“此事臣已进行布置,相信很快能够得到当地谍报”
好歹人家汪直当年的西厂侦缉能力,号称是冠绝于东厂、锦衣卫这俩老牌机构的。
能够将一个后起之秀的机构一手带到那种境地,汪直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再说了,他退下来也没有多少年。
从前的老根底基本都还在,弘治皇帝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若是再过几年说不准那些个老东西不是老死荒野,便是再无力挥刀了。
“只是若是刀兵再动,钱粮耗费颇巨也”
军部副总长保国公朱晖双手按在了沙盘边上的木格子,皱着眉头叹气道。
“何处调兵,亦是难题。”
弘治皇帝刚想开口说就近调兵,沙盘另一处的副总长成国公朱辅却皱着眉头道。
“总帅,黔东南新败恐并不简单啊”
朱辅缓缓起身,对着弘治皇帝行了一个军礼沉声道:“卫所荒废之事,恐怕不止津门而已。”
这一番话直接让弘治皇帝悚然一惊,是了
那中官杨友为何私自招抚右布政使闾钲,按察使刘福,都指挥李宗武为何又没有上报
若是说平日里他们互相不通往来,此事不知情有可原。
但招抚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获得他们的支持,怎么招抚怎么取信对方
很显然他们都同意了。
而他们为何会同意去招抚这个米鲁最有可能的答案就是:尽快平息此乱。
朕给他们的旨意是征讨,而他们却私自招抚。
这说明他们出现了极大的问题,想要尽快平定不想让事情暴露。
同时他们又不具备有尽快平定的实力,于是放弃剿杀私下招抚就成为了唯一的选项。
那会是什么问题,让他们不惜抗旨都要招抚这些乱贼
答案顿时呼之欲出:卫所近乎是个空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