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周管家捧着两串金珍珠恭敬的送到张小公爷面前的时候,就连张小公爷也惊讶了。
莫说是这生产力、捕捞能力低下的大明朝,便是后世这金珍珠的身价亦是不菲的。
能被称之为“珍珠之王”的它,自然是有着它的独特之处。
首先是产地就有着极大的限制,最初它的产地只是南洋地区而已。
后来澳洲有进行一定的扩大养殖,可即便是有了养殖产量依旧极为低下。
每年全球的产量能够达到一百公斤,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以至于这种珍珠之王的出售方式,多数是按颗来算的。
根据金珠颜色、直径、圆度、光泽度等方面,香岛在九十年代初一颗的价格是3500刀。
这个价格还是直径在910左右的金珠,随着其直径越大价格则越高甚至翻倍。
若是15直径的金珠,还能够达到现在小周管家手上这种金珠“走盘珠”的级别
那一粒的价格起步都是一万二三千刀,这还是起步
若是做成现在小周管家这样拿出来的一串十六颗都大拇指肚儿一般大小,还都是走盘珠
估计得二十万刀起步,毕竟这是成串儿的啊
张小公爷甚至都不比回头看,就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侧妙安、足利鹤二女那灼灼如火的目光。
女人啊终究是见着漂亮的珠宝,就挪不动道儿了。
“便让他来一见罢。”
张小公爷笑着对小周管家轻声道:“回礼方面你也费费心,莫要显得咱们占了人家便宜。”
小周管家自然笑着恭声应是,望着他张小公爷则是叹气道。
“他给你的那份,你也收下了罢回礼的时候,把你的那份也回过去便是了。”
“周叔年纪也大了,这次出来回去给他带些许物件儿尽点孝心。”
听得自家小公爷的这话,周瑾山眼眶红了红赶紧点头。
留下了珍珠链子便躬身告退下去,妙安和足利鹤见小周管家出了屋子瞬间欢呼的就扑过去。
两女叽叽喳喳的拿起这金珠啧啧称奇,妙安嘴里说着要给老太后带一条回去。
足利鹤则是说要给张皇后带上一条,张小公爷则是苦笑。
他不喜欢去占人家便宜,没这习惯。
但大明朝这个时代讲究一个人情礼法,所以就只能是在回礼上做足。
譬如收下了人家这南洋金珠,那么回礼给人家就得把上等东珠回过去。
上等东珠的身价丝毫不比这金珠差多少,尤其是在生产力低下的现在。
据清内务府奏案载:
乾隆二十五年,打牲乌拉共捕得东珠二千一百一十九颗,头等东珠仅二十三颗。
乾隆二十六年,捕得东珠二千颗,头等东珠仅十八颗。
其珍贵程度到和绅被赐死时,其罪状其中一条就是“私藏东珠”。
而东珠在整个清朝,佩戴是有品级要求的。
但这方面基本不用他操心,小周管家会知道如何处理。
“笃笃”敲门声响起,便听得小周管家的声音传来:“少爷,舟同先生到了。”
妙安和足利鹤听得敲门声,这才把珍珠收起来赶紧站到了张小公爷身后。
“进来罢”
张小公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她们都站好了这才命小周管家把人领进来。
看得那洪舟同长的模样张小公爷虽然有些好奇,却也不至于不喜。
他见过长相凶残古怪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是黄蜡脸、死鱼眼还没法吓到他。
“噗通”叫张小公爷、周瑾山等人全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洪舟同进来直接就双膝跪下了。
却见这洪舟同居然是“砰砰砰”的张小公爷直接磕上头了
弄的张小公爷一脸懵批,这特么啥情况
“舟同先生快快请起,您这是做什么啊”
小周管家这下也回过神来了,赶紧要去搀扶这洪舟同。
却见洪舟同抵死不起,再次磕头声音发颤:“老朽愿为国朝指引海路、清扫粤北之碍、清除其贼”
“只求小公爷给老朽等七家,留下一条活路”
听得这洪舟同的话,张小公爷哭笑不得:“舟同先生言重了,大军是要去黔东南平叛的”
“小公爷莫要诳老夫了,那津门炮台恐怕只是第一批炮台罢”
却见洪舟同哆嗦着在小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
“三大船厂新下水两艘宝船,又募水军四千”
“朝廷水师怕是正在日夜操练,随时入海清剿罢”
“您与这数千大军皆属精锐,现下又先开矿山再置码头、更是聚佛山铁匠开铸造分司具铸炮之能”
洪舟同的声音都在发颤:“恐怕老夫等粤北商贾,已是您案板上的肉糜了罢”
张小公爷眨巴着自己的那双丹凤桃花,心里暗叹。
这七家能够游离于粤北士绅商贾圈外,又不被那些人收拾并非只是靠祖上余泽啊
自己只是稍微动作了一番,人家就已经看出端倪来了。
的确这一番的做派根本就不像是临时要办的事儿,结合一下水师的动态、津门的情况。
瞬间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这特么的不是人才什么才是人才
“在下这码头不是已经言道让诸位贤德入股了么怎么能说是要下手呢”
张小公爷笑眯眯的望着洪舟同,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洪舟同则是脸色发苦,那蜡黄的脸抽搐了几下。
这才叹气道:“就是看出您不曾有必杀之心,老朽才敢冒险来见您求一条活路”
“若是您有必杀之心,老朽现在早已经带着七家连夜出海了”
听得这洪舟同的话,张小公爷淡淡的笑了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天数借有余,在下又怎敢绝人之路”
却见张小公爷顿了顿,望着洪舟同轻声道:“洪氏七家虽有劣迹,却罪不至死”
“此番你既是来求,我便给你个机会”
说着,张小公爷望向了小周管家:“且领舟同先生,去寻谢玉田他们罢”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