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听后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她站起身,亲自走到周瑜面前,说道:“公瑾,伯符乃是受将军所托,暗中行事,所以你此次前去助他,老身也无法增派人手于你,只得让你孤身前往。明知你大婚在即,却要将你送入龙潭虎穴……锦上添花不足为道,雪中送炭才是没齿难忘,你此番对伯符的恩情,伯符恐怕今生今世都无以为报,老身先代伯符谢过了。”她说着,作势便要跪下。
周瑜连忙将吴夫人扶起,温和地说道:“伯母万万不可,请伯母放心,看伯符的字迹,虽然处境落魄,但字体苍劲有力,不急不迫,可见伯符此时必已安全,所以请伯母安心。至于瑜与凤姬大婚之事……若瑜能够及时返回,这便最好;若是不能,想来凤姬也不会急在这一时。瑜这便回家中稍作收拾,今日便前往洛阳。”
“好,好。”吴夫人颇为感动,一连说了好几声“好”字。“那么瑜先行告退。”周瑜又恭敬地向吴夫人行了一礼,在吴夫人的示意下,起身离开了大厅。
“公瑾。”周瑜刚迈出大堂,便听得一个悦耳的女声自背后传来,他转过身,正对上芹婉一双含泪的美目。只见芹婉施施然走到周瑜的身边,忧心叮嘱道:“公瑾,你此行定要当心,若是见到大公子,请帮我、我……”芹婉说着,似是羞涩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手中还紧紧攥着一物,想给,却又不敢给的样子。
看到她的小女儿形态,周瑜含笑着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物件,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块带着女子刺绣的手帕,于是方莞尔道:“芹婉放心,待见到伯符,我必把此物交予他,并传达你的牵挂之意。”
听到那句“牵挂之意”,芹婉的脸红的更是厉害,仿似能够滴出血来。她看着面前芝兰玉树的少女,细如蚊蚋地说道:“公瑾,你可否、将大公子书写的布条送于我?”
周瑜先是一怔,随后又从容地笑了起来,温和地说道:“这有何难。”他说着,便将手中的布条交予芹婉。
只见芹婉如获至宝地将其收好,随后深吸一口气,原本羞涩的心情也恢复了些许,她的脸上漾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公瑾,你此番与凤姬大婚,我还未来得及庆贺……”
“待大婚之日再庆贺也不迟。”周瑜微笑着结果芹婉的话,似又是想到什么一样,对芹婉说道:“芹婉,你如若方便的话,我前去洛阳之后,请多探望凤姬。”
“这是自然。”芹婉盈盈一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衬得她月貌花容。“我们自幼便相识,朱姑娘即将成为你的夫人,我更是会把她当做亲生妹妹来看的,只要朱姑娘不会嫌弃我这副低贱之身便好。”
“怎会,凤姬不是那样的人。”周瑜温言道,“芹婉你也切莫轻视了自己。”说到此处,周瑜的语气忽然带上一丝难见的狡黠,“等此番忙完我与凤姬的婚事,我便恭候你与伯符的喜酒了。”
言罢,还没容芹婉反应过来,周瑜便笑着离去了。看着那个俊美的身影,芹婉这才意识过来对方刚刚说了什么,霎时又羞红了脸。
等到周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这才低下头去,看着手中死死攥紧的、留有孙策字迹的布条,将其贴在她的心口处,仿佛这样就能看到那个英俊潇洒的面容,耳边似还回荡着他平日里逗弄她之时的笑语……随后她又想到周瑜临行前的话,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暖意。
可无论是孙策、周瑜,还是芹婉、凤姬,亦或是此时此刻的桥伊与桥曼,都未想到此番洛阳之行,他们之间即将上演的一切。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本是最为纯正与难忘的两小无猜之情,却在洛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为初恋?何为挚爱?何为友情?何为亲情?何为单恋?何为相爱?一幕一幕,都在这洛阳城中缓缓上演……人为了感情所做出的一切,谁又能评判谁是、谁非?终归,只能化作一声长叹:错、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