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哪儿,就是随便走走,组织组织语言。”冯振阳言语间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怕我看出他是在说谎,故意装的吊儿郎当:“这不是要跟你爸妈讲故事么?我得理清了思路好好讲讲不是?这万一要是讲不好,你爸会打残我的!我可是到现在还记得你爸砸破我脑袋的事儿呢!”
冯振阳这谎扯得漏洞百出,实诚如我,我不藏着掖着,当场就拆穿了他:“切!沈世启说你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还说什么是组织语言,你骗谁呢?”
“对!我的确是去接了个电话,但我是为了公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冯振阳那一闪而过的眼神显然是在说,失算了,居然把沈世启给算漏了!算漏了就算了,他还跟我玩儿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真是为了公事,他何必要跟我解释那么多,直接一句公司的电话岂不省事。话说多了,反而容易让人察觉出他在说谎。
对于他说谎这事儿,我不给他留任何颜面,我上下打量着他,无所谓道:“我什么也没想啊!再说我们又不是真的结婚,也不是真的要过一辈子,就是做个旁人看的,所以你和谁打电话都和我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啊!”
话说的越多,越容易错,冯振阳瞎解释,我这儿也瞎解释,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却又要解释那么多,我这不和冯振阳一样,那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赶紧的转移话题:“走吧,我爸妈还等你呢!你也快点和他们聊聊,该说的赶紧说完,早点儿回家休息,别搞得明天上班起不来,你可是你们利丰集团的顶梁柱,你要是起不来了,你们利丰集团就得瞬间瓦解。”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冯振阳向我靠近了些,稍许有些笑容:“你还真以为我是全能金刚,地球都围着我转,太阳没了我就没温度了是不是?我起不来,那不还有我五叔么?再不济,也还有我堂兄堂弟不是?我就是一副总,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本意是为了岔开话题,冯振阳不是不懂,然而他这人很欠揍,他明明知道我是为了掩饰我的尴尬,还要一本正经的把话题扯回去:“沈佳瑛,我刚刚接的那个电话真的是公事,你要相信我,你看我哪次跟女孩子打电话是瞒着你的!我都当着你的面儿打!就说上次我背着我现任接了前任的电话这事儿吧!我还不是当着你的面儿的!我有躲起来搞小动作么?我没有!对不对?所以说嘛,你要相信我!”
背着现任接前任电话,还说的挺理所当然的,这什么人啊?我不想鄙视他的,听到说这话以后,终于是忍不住鄙视他:“冯振阳!你当着我接你前任电话的时候,咱俩还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好么?再说了!你当时还跟你那谁……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你前前前任!”
“那因为牛排而分手的那姑娘,你当时还和人家打得火热来着,结果呢!居然背着人家跟前任*!你还好意思说!”对于这事儿,我当时就是很鄙夷冯振阳的,他要不是我朋友,我当时就打死他了!
后来他和那牛排女分手,我还特恶心他,结果才几天牛排女就和另一男的好上了。刹那间,我就明白了啥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下门,这说的就是冯振阳和牛排女那样对感情不专一的人渣!
人渣自己搬出往事砸了自己的脚,又赶忙想把石头搬开,自以为痴情好男儿,对我深情款款进行催眠意图使陷入他的温柔毒蛊:“那能一样吗?沈佳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对别人那样,我对你!我对你那样过吗?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说说我有背着你搞过小动作吗?”
“你都是背着我搞小动作了,我哪儿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背着我和别的女人搞暧昧!”我也是让他给绕糊涂了,说了一堆本该是他女朋友说的话,等我说完才惊觉我是不该说这些话。
抬眸对上冯振阳暧昧的目光,我的心忽然一颤,满脸心虚的解释:“我只是打个比方,没有别的意思,走吧,赶紧进去和我爸谈谈,我今天叫你来可不是让你来笑话我的!走!快!说完就滚!”
“沈佳瑛你就装吧!”冯振阳眉宇浅含笑意,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我懒得去思考他话里的意思,我就装怎么了,我装了他还能打我不成!他也要能打得过啊!咱家可有四口人,他就一人儿,这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这还在我的地盘上,在我的地盘上,他是打不过我的!
可是,我好像错了,在我的地盘上他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只把我爹妈放在眼里,我就是被他欺负被他虐的对象,然而到了我爸妈面前,他就显得很有礼貌,连坐姿也是正儿八经,端端正正,哪里有半点平时与我说话的纨绔气息。
“冯先生,我为我之前动手打人向你道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要说冯振阳奇葩吧,我觉得我爸也是算是一朵超级无敌大奇葩。为了打听我亲妈的消息,我爸揣在怀里宝贝几十年的节操都丢地上不要了。
他这一声冯先生叫得我虎躯一震,冯振阳更震,他震得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只得是笑笑道:“叔叔你别这样说,上次……也是我口不择言您才会动手的,再说了,佳瑛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您家里的事儿也是我的事儿,您就甭跟我客气了,您要想问什么就问,我一定尽所能告诉您我所知道的。”
我爸爸虽然丢了节操,却也不要意思腆着脸直接我呢冯振阳,客气话自然是要说一番。冯振阳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倒是让我爸少了些尴尬。我爸显然要自在许多了,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愁容满面:“事情……想必佳瑛已经和你说过了,你的五婶……很可能就是佳瑛失踪多年的姑姑。”
“我听佳瑛说,她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的出来,我爸是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我亲妈的消息,以至于完全都不顾形象,急急的就问了一大堆问题:“还有她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冯家的,为什么她会变成你五叔的妻子?”
我爸爸问这么一堆,让人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回答,好在冯振阳头脑一向清晰,他先把我亲妈沈月到底是怎么到冯家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接着又才解答我爸爸问的第一个问题:“在我的记忆里,五婶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到底是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不喜欢人家靠近她,五叔也不喜欢人家去接近五婶。”
“据我所知,她是在我大概快一岁的时候到冯家的,据说,她那个时候精神就不太正常了,后来又跟我五叔去国外修复了脸。脸倒是变得好看了,但精神比以前更加不正常了,所以她出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甚至有过最长的一段时间,足足一年没有出过门。”
“那大概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那段时间她的精神状况好像更糟糕了,我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们路过的时候经常听到她和五叔吵架的声音。每一次,五叔都是一言不发,往往都她一个人在闹,吵得连菜刀也扔了出来,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怕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从那栋楼外面过。”
“不过,她精神正常的时候人还是挺好的,偶尔会问我们外面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其实五叔是有带她去过外面的,只是她总是记不得,第一天做过的事情,见过的人,到了第二天她又记不起来了。所以,五叔一直不敢让她独自出门,也不喜欢有谁靠近她。”
“可能……五叔认为我们会影响到她的病情,一向不喜欢我有人接近,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下现在五婶基本都不怎么出门,你们若是想见她,恐怕很难。”
冯振阳说完以后又赶忙添了句:“若是叔叔想见见她,我可以帮忙。”
而我爸爸并没有回答,长满皱纹的脸上浮出愁意,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过往。我本以为他会继续问些什么,奇怪的是,我爸爸什么也没问,只是微微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抬头问了个让我很震惊的问题,他一本正经的问冯振阳:“小子,你对我们佳瑛是不是真心的?”
不光是我被震惊了,冯振阳和沈世启也被我爸震惊得不行,冯振阳惊得半响没回答上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激动道:“当然是!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佳瑛的!我会好好对她的!您就放心好了!”
“爸!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沈世启惊得睁大了眼睛,惊讶万分,结结巴巴道:“您是不是在发烧啊!”
我爸没发烧,他就是有点儿不正常,他冷飕飕的扫了沈世启一眼:“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话说完,他的目光又再次转向冯振阳,趁着他还没问出什么问题,我一把拉起冯振阳,不等他说话就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外推道:“你不是说你还有事儿么?赶紧走吧,还是公事重要!”
“沈佳瑛你干嘛呢!”我连推带扯的把冯振阳弄出了我家,站在外面冷清清的公路上,他终于忍无可忍,感到相当莫名的质问我:“你……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还没吃饭呢,你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吃吃吃吃!吃什么吃!再吃就穿帮了!现在这假怀孕的事儿就让我提心吊胆了,你还吃饭!”我边拉他去停车场边说道:“反正咱俩又不是真的,你就别在我爸面前装了,装的太过了,到时候离婚我爸反倒会难受。”
“诶……冯振阳,你说我爸爸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到底是几个意思呢?”提起我爸爸,我又忍不住揣测他奇怪的思维,左思右想,苦思冥想,愣是想不出他怎么忽然就变了。
对此,冯振阳对我表示深深的鄙夷:“这看还不出来。冲着我五婶呗!想利用咱俩结婚,接近我五婶,不过啊,我觉得你爸这想法是白搭。”
“啥意思?”我承认有些时候我脑子不太好使,特别是冯振阳卖关子的时候就更不好使了!
冯振阳的确是很喜欢卖关子,他看了看我,一脸神秘:“一个人长期接受高级治疗,三十多年却没有一丝好转,这实在是很奇怪,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五婶的病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有人故意让她病情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