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红黄灯笼高悬,下面拉着一条横幅,上写“灯谜”两个字。
“要不要猜?”葛从宁说,“是免费的,猜出灯谜来可以拿到那边的摊位上去换东西。”
东西倒是次要的,主要是一个乐趣。
灯谜的谜题挂在木架上,要猜的人直接从木架上取下灯谜。
方缘拿了一个,念出:“泪水一抹心恨消,打一个字。”
陈灿说:“这是什么字?”
方缘说:“眼?”
在旁白看守的人对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意思是不准讲出来。
葛从宁把笔递上去,“猜出来就写在下面,等会拿过去兑奖品。”
陈萱说:“也不太难嘛,方姐姐看一遍就猜出答案来了。”
吴启就站在她们旁边,再远一点是宋羡书,也在看架子上的灯谜,另外两个不知道去了哪里。
吴启也拿了一个下来,“这应该是分难度的,我们才走到第一个架子,是比较简单的,后面的会越来越难。”
他们继续往下走,到第二个架子上,陈灿拿了一个,“又是字谜,如苗得雨,似花初开。”
陈萱说:“是不是这个字。”
她用笔写上。
陈灿看了,摇头:“合不上啊,这后面的花字怎么解释。”
陈萱努努嘴,“那我不知道了。”
吴启也写了一个字,也不太对。
方缘就问:“是不是有难度?”
“方姐姐,你来看看。”
方缘看了,又看了先前的两个字,笑说:“是这个字吧。”
“真是!你一写出来我就反应过来了。”
第二个解出来,就到下一个去。
解到第五个的时候,陈萱拿着之前猜出来的灯谜红纸,“等等,我先去看看标准是什么,要猜到多少个才能换奖品。”
她跳出人堆到前面去看规定,一会儿又挤回来,“猜十个,十个就能换一个花灯。”
“我们猜到第几个了?”
陈萱数了数手上的,“加方姐姐那个六个了。”
吴启便笑说:“那加加油,还有四个就可以了。”
方缘在猜谜这方面好像是有点天分的,今晚的大部分都是她在猜。
到后两个的时候,也就是最难的两个了,不是挂在架子上的红纸,而是两个老人坐在桌子后现场出。
老人用毛笔在小纸条上落笔,方缘展开纸条,念出:“只听弦响,不见箭来。”
老人说:“对喽,打一四字成语。”
☆、第27章
“成语……”
成语又不合前面的一个字,一个物了,脑经转得快,会联想,还有真的实实在在地知道有这么个词。
陈灿在想,吴启也在想。
陈萱是想不出来,一路上都靠几个哥哥姐姐猜,她光是等着凑足十个领花灯,现在也不想,看看方缘又看看陈灿吴启,“你们想到了吗?”
吴启:“没思绪。”
陈灿问方缘:“你想到了吗?”
“只闻弦响,不闻箭来……想不到……”
老人一听想不到,笑得更慈祥,“不着急,慢慢想。”
葛从宁对着陈萱的耳朵悄声,陈萱扬起手里的纸张,边听葛从宁的话边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老人就点她:“那小姑娘你来说。”
陈萱一张嘴,回头看葛从宁:“从宁姐你刚才和我说什么来着,我忘了。”
葛从宁抿嘴笑,又在她耳边提醒她,最后加上一句:“快说,免得又忘了。”
陈萱就赶快把得到的话说出来:“只闻弦响,不闻箭来,打一成语,就是——虚张声势!”
“答得没错。”
老人拿会那张小纸,点了红,还回来,“到下一个摊位上去吧。”
陈萱拉上葛从宁,高兴说:“走,最后一个!”
下一个摊位其实就在这个摊位的旁边,一步的距离,几个人挪挪位置就到了。
这个摊位上的老人正在写谜题,消失了的宋猷书和冯京墨就回来了,看他们都在这里站着,就问:“等什么呢?”
“等猜谜,我们已经猜了九个了,还有一个就能得奖了。”
陈萱高声说:“表姐夫,方姐姐一个人就包办了一大半,她猜这个可厉害了。”
方缘笑说:“都是运气,刚才那个不就没猜出来吗。”
“也比我好啊,我一个都猜不出来。”
老人写好了谜题,陈萱作为最关心的首先结果来看,她把大家都招过来,“这个字好多。”
这次的谜题不是几个字,是一长段:
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总无缘。
晓筹不用鸡人报,五夜无烦侍女添。
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年。
光阴荏苒须当惜,风雨阴晴任变迁。
(打一物)
“这……这是什么?”
大家都看懵了,又长又难懂。
陈萱放弃了,“看都看不懂,肯定猜不出来了。”
陈灿把站在人外的宋猷书喊过来,“让你表姐夫帮你猜。”
她把纸条给宋猷书看,宋猷书看了,侧眼递给旁边的冯京墨看,“你猜得出来吗?”
冯京墨皱眉:“诗啊?不懂。”
宋猷书还给陈灿,“猜不出来。”
陈萱手里握满了纸条,“就差最后一个了。”
她年纪小,对所有的奖品都还有执念,就差最后一步她不舍得放弃,可怜兮兮地回头看身后的
葛从宁,之前那个也是葛从宁猜出来的。
“从宁姐,你知道答案吗?”
葛从宁看着陈萱失望又带有期待的脸,抿了抿唇。其实最好是不要出风头的,今晚很显然方缘是想靠这个出风采,让冯京墨注意到她,她也直说了,要给他们俩制造一点机会。
但是陈萱这么看着她,总不能让她失望。
葛从宁走到摊子前,“我能用这个吗?”
老人抬手,“不要客气。”
葛从宁没学过毛笔字,写出来的和老人的字相形见绌,但是勉强可以看清楚。她写好拿个老人看,“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老人虚着眼睛,“你自己猜的?”
葛从宁笑;“不是,看书看的。”
“你猜对了。”老人给纸条上点上红。
陈萱惊喜,“从宁姐你猜对了。”
葛从宁把过关的纸条给她,“嗯,看过这个谜题。”
老人的谜题也不是原创,也是从书本上摘下来的,但是这么一大段文字,不是所有人都会注意
到会记得。
葛从宁大一进校的时候,老师就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把《红楼梦》给看了,还布置了读书作业,要交报告,葛从宁当时就《红楼梦》里面的谜语写了一篇报告交上去。
今天也是碰巧了,让她给撞到。
陈萱拿着十张纸条到兑换的地方换奖品,是一只荷花灯。
她捧着过来,“给花灯的人说,这个是要点亮后放在河里的,可以许愿。”
“晚上要去逛,遇上放花灯的你可以一起放。”
陈萱抱着,“不,我不放。”
陈灿问为什么。
“这是我赢来的啊。放了不就没了,那我赢了有什么用,我要带回去做纪念的。”
陈灿无奈,“但这灯的意义不就在于放在水里吗?”
方缘说:“这个花灯就留着陈萱做纪念,我们再买。”
葛从宁也说:“这个花灯看着还挺漂亮的,放了可惜了。你们要真想试试放灯,到处都有得卖的,不止有荷花的式样。”
他们继续往前面走,在灯谜处停留了好长时间,灯会的街市还有一大截没有逛完。
陈萱问葛从宁灯谜的事。
“那个灯谜我在《红楼梦》上看到过,是林黛玉出的谜题,迷底是更香。”
“更香是什么?”
“更香是一种用来测时的篆文形香,具体的我也不太懂,暗喻黛玉和宝玉心心相印,但也像这香
一样虚虚实实,摇摆不定。”
陈萱对《红楼梦》并不太感兴趣,听完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只说:“从宁姐你记性真好,这么厚的书你看了还能记得里面写的东西。”
葛从宁只是笑了笑,没说她还为此写了十多页的作业交上去。
冯京墨和宋猷书有事在谈,落后人群一大截。
他朝前看,葛从宁就走在陈萱旁边,陈萱一边手挽着她,另一只手又挽着方缘,两只手都不得
空,那只荷花灯就让葛从宁提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