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你们报仇雪恨,你们不但不说个谢字,还在这无理取闹,你们在想什么?”
“想要发泄,等见到他们的囚车,你们使劲的砸,那才是冤有头债有主。堵在客栈门口算什么?嫌不够丢人,要让整个清远都知道?”
沈茫道在清远县是个有威望的人,不少人都认得他。
被他刮皮刮脸的质问,众人纷纷低下头。
“姜公子,这边请!”沈茫道帮她打开一条路,姜玉宁一伙这才顺利的登上了马车。
“多谢沈先生及时相助,”姜玉宁客气的抱拳。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法治也是在逐步的健全,人们的思想也在慢慢的转变,但想要一夜之间认同她,那是不可能的。
她所做的事情,在社会发展的洪流里只是沧海一粟。
“姜公子不要生他们的气,平民百姓也是没有办法。”沈茫道无奈的摇摇头。
“我不生气,只是觉得他们既可怜又可悲。”姜玉宁说完看向了窗外。
终于来到了县衙。
今天县衙比往日热闹,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衙役们一声长喝“威武!”
祁清名穿着青色的官服,头戴乌纱从后面走了出来。
等他坐定,姜玉宁一行全都跪在地上。
“带薛武略!”
“带林水生!”
一声声的吆喝之后,公堂上安静下来,静的针落可闻。
即便知道时间的流速不变,姜玉宁却觉得过了许久,才听到沉重的铁链声。
在静静的公堂上,金属撞击的声音,自带着一种恐怖的色彩,令人心生畏惧。
薛武略和林水生被衙役押了上来,薛武略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淡淡的从姜玉宁脸上划过,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今天本官审理薛武略和林水生二人被指认为盗贼一案……”经过公式化的介绍案情,祁清名传唤了第一个人证,清远县的王老爷。
“王连成,本官问你,那日在你家中行窃的两人,你能否认得?”
“回大人的话,虽然他们蒙着脸,但看背影化成灰我一定能认出来。”
“那你来辨认一下是不是这二人?”祁清名说着看似无意的扫了姜玉宁一眼。
姜玉宁从容的回望过去,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便是一阵你来我往的互不相让。
王连成围着薛武略林水生转了一圈,说道:“是他们,就是他们。”
“姜公子,你有什么要问的?”祁清名打着官腔问。
“大人,在这公堂之上只有薛林二人带着枷锁,王老爷本能的会把他们当成案犯,在下以为单单依靠两个背影来辨认,并不能成为确凿证据。”
“姜公子言之有理,传第二个证人,赵五岳。”
这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祁清名又带上几名囚犯将薛林二人混在其中。
赵五岳一个护卫,曾经和薛武略二人打过照面,他在公堂上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指着薛武略道:“这个人的眼睛非常好认,绝对是他不会错。”
“姜公子,王连成看背影你觉得是因为只有这二人带着枷锁,现在又作何解释?”
“世上的人长得相似的非常之多,眼睛长得像的也很多,你与两人交过手,还有其他能证明的地方吗?”姜玉宁问,虽然她也是从眼睛和身形上认出薛武略,但在公堂上这些都不能算作证据。
“就算长得相似的很多,但看人的眼神就是这样。”赵五岳强调道。
“大人,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的眼神也是证据。”姜玉宁并不认同。
祁清名胸有成竹道:“还有一个证人,传落英村张小七。”
赖皮张?
姜玉宁没想到他也会来作证。
过了一会儿赖皮张来到公堂上,跪地磕头。林水生心虚了一瞬,看向了薛武略,只见他面色依旧,他不由的抿了抿嘴。
“张小七,你和他们二人是同村对吗?”祁清名问道。
“回大人的话,是的。”
“你来举证此二人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可有证据?”
“回大人的话,林水生身上有刀伤那是小人亲眼所见。”
“呵,”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又分量的证词,原来如此,姜玉宁轻笑一声,“张小七,请问你什么时候看到林水生身上有刀伤?”
“前天早上,”赖皮张信誓旦旦的说:“他大清早在院子里换衣服,我从门前路过看见的,伤疤的样子,我都画下来了。”
“既然这样,就请大人解开林水生的衣服看看,”姜玉宁道。
两个衙役过来扯开林水生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膛,上边只有几道刚结痂的鞭伤。
“可是这样的伤痕?”祁清名问。
“我看是这样的,”赖皮张根本没看见林水生的伤,完全是从林王氏那道听途说。
“大人,据我所知林水生来到县衙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伤,不知道这个伤是从何而来?”姜玉宁问。
“林水生,你的伤怎么来的?”
“打的呗!陆三想让我们屈打成招。”林水生一脸的不在乎。
“大人,这个伤根本不是刀伤,请大人明鉴。”
祁清名传了仵作上来,检查了一下林水生的伤疤。
“大人,他的伤疤是新伤,不过……”仵作迟疑了一下道:“新伤之下有些陈旧的伤痕。”
“仵作,按照你的经验来看,近日的刀伤有可能变成陈旧伤痕吗?”
“没有!”仵作非常肯定的回道。
姜玉宁转向赖皮张说:“张小七这个人在落英村名声极差,平日偷鸡摸狗,贪财好赌,定是听闻有赏金可以拿,过来刻意诬陷。”
“张小七,除了伤疤之外,你还有其他证据吗?”祁清名心想如果钱流在,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有,我知道他们两个不在村里的日子,那些日子正是县城里有人丢东西的日子。”
“张小七,捉贼拿脏,这是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大人,小的不知道他的伤疤怎么就没了,但是,他绝对受过伤,这是他嫂子亲眼看见的。”赖皮张口不择言的说道。
“张小七,不是你亲眼所见,怎么又牵扯到别人?难道你只是道听途说?”姜玉宁连连逼问,赖皮张急的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