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宁刚出门,张保长追上来,“薛娘子,慢走,慢走。”
“保长,有事吗?”
“薛娘子,王大月就是不识抬举,好好一个家都作散了,你千万别跟她动气,”张保长竟然安慰起姜玉宁来,还真是墙头草随风倒。上次王大月诬赖姜玉宁监守自盗的时候,他还向着王大月呢!
“我没那个闲心,”姜玉宁淡漠的说。
“是,是,薛娘子现在可是大忙人,有个好事原打算明天一早我再去告诉你,现在遇上就现在说吧!你给保正老爷做的衣服,老爷喜欢的不得了,这不是春猎也取消了,骑服他暂时穿不到,想让您再帮他做几身夏天的常服。”
“工钱照算就行,”姜玉宁答得非常痛快,用空间做活,也不在乎多干一点。
“那是当然,骑服的工钱我明个给你送过去。”张保长现在的态度,客气又恭敬。
第二天天刚亮,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薛宝莲终于苏醒过来。
表面上薛武略对她不关心,不闻不问,其实一直守在房门外等消息。
姜玉宁紧忙生火给她做吃的,薛宝莲面对姜玉宁,感激,自责,悔恨,真是百感交集,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别哭了,哭坏了眼睛不值得,”姜玉宁端给她一碗瘦肉粥。
“嫂子,之前是我对不住你,”薛宝莲断断续续的说。
“自家人就别说了,”姜玉宁柔声安慰道。
薛宝莲看看薛武略更是自责的低下头,“二哥,都是我不好。”
“明白就好,以后听嫂子的话,好好照顾家里。”薛武略说。
“二哥,我想求你帮我找找我的孩子,”薛宝莲边哭边说,“被他们王家送人了,我想知道她到底落在什么样的人家。如果……”
她没往下说,祈求的看着姜玉宁。
“要是能找到,尽量还是找回来,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跟咱们吃糠咽菜也是在自家。”姜玉宁明白她的意思,虽然没有做过母亲,但也能感同身受。
听她这样说,薛宝莲强撑着就要下地,被薛武略一把扶住,她就坐在板床上连连的给姜玉宁磕头。
“你这是干什么?”姜玉宁也去伸手扶着她,不知怎么手和薛武略的手碰在一起。好像触电了似的,她忙把手缩了回来,有些不自然的说:“一家人,就别这么见外了。”
薛武略的目光逐渐灼热起来,内心十分纠结紧抿了一下嘴唇,淡淡的说:“我回去帮你打听,这几天我和水生可能没空回来,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
“二哥不用担心家里,”薛宝莲说:“等我好一些,就帮着嫂子操持家里。”
“宝莲,长嫂如母,你一定要听嫂子的话,不能再惹事。”薛武略语重心长的说。
“二哥,我明白,你就放心吧!”薛宝莲低着头,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姜玉宁投了条毛巾给她,又出门盛了一碗粥递给薛武略道:“你趁热吃。”
“好!”
“黑山头那些人怎么处置了?”姜玉宁有点担心。
“罪大恶极的准备问斩,其他的可能要发配充军。”
“问斩?什么时候?”
“还没定下来。”
“你和水生在县衙要多加小心,黑山头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也担心他们会劫狱。”
“祁清名呢?他怎么看?”
“他已经向州府请求派兵支援,想必这两天就会到。只是增援的不长久。尤其是黑山头还有一个会驭尸术的人,万一真的发生冲突……”薛武略不免有些担忧。
“要不我跟你再去一趟县衙。”姜玉宁有了新的想法,“我和白先生研究过,想从那些人身上找到驭尸术的破解之法。”
“你有什么好主意?”薛武略好奇的问。
“当日高家庄死伤不少,但却只有周鹿一个人变成了僵尸,我和白先生都觉得在他生前肯定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现在牢里关着那些黑山头的人,兴许也有和周鹿一样的人。”
“事不宜迟,一会儿你我一同上路。”薛武略三两下喝完一碗粥,又对着薛宝莲嘱咐几句。
然后出门在后边树林里牵出一匹马来,“嫂子,你会不会骑马?”
“会,”姜玉宁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这是要和薛武略同乘一匹马?
她应该坐在前边还是后边,不管怎么坐着,两个人是不是都太亲近了?
“嫂子,你来骑马?我抄小路。”薛武略把缰绳交给她。姜玉宁微微一怔,竟然有点失落。
见他顺了顺马鬃,温柔的对那匹马说:“你载着嫂子直接去县城门等我。”
“它能听得懂?”姜玉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应该能,”薛武略说:“它叫闪电,很聪明。”
“哦,闪电,请多关照啊!”姜玉宁也拍了拍马鬃,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薛武略。
“薛娘子,你这是要去哪?”柳岸风从院子里走出来,姜玉宁昨晚回来都没注意到,他也留宿在这,挨着董占才的窝棚,搭了一间帐篷。
她家的院子好像变成了营地。
“我要去县城办点事。”姜玉宁答道。
“刚才我看令妹已经醒过来,本打算请薛娘子随我回去一趟,家父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在下非常担心。”柳岸风期盼的看着姜玉宁。
“柳公子再等我两天,我这边办完事马上过去,怎么样?”
“好,多谢薛娘子。”
姜玉宁刚要上马,忽然问:“柳公子的马可否借我一用?”
“可以,”柳岸风打了个口哨,他的白马从树林里小跑出来,“薛娘子骑我的马吧!”
“好啊!”姜玉宁欣然的接过缰绳,在一边的薛武略闷不作声的上马,催促道:“嫂子快些走吧!别误了时辰。”
就这样,一黑一白两匹马绝尘而去。
姜玉宁到了县衙,和薛武略直接去大牢,她要给黑山头的那些匪徒采血。
“听老人说,生不入官门,死不下地狱。咱们倒是没少来这大牢,”姜玉宁自嘲的笑了笑。
从西门进入县衙,还没到牢门口就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进门一看,院子里摆着好几大盆开的正好的芙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