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世界的边境之地,神秘的传说之地,就在弗朗哥城的边缘。
时九和景止穿过了弗朗哥城的草地。景止抱着兔子君和红宝石,肩膀上背着圣枪装具。
时九的后背背着一小包的干粮,里面有一些干面包和水,还有盐和胡椒粉之类的调味品。
如果不是伸手掂量了一下圣枪装具有多重,时九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武器看起来轻飘飘的,其实还挺沉的。
她家景美人带着这么个重武器,还能走得如此地玉树临风,实属不易。
传说之地在南边,景止和时九一直朝着南边走,他们现在已经走了两天,蓬头垢面的。
草原上时不时地就有几只倒霉的野山羊和野兔子,遇到了就抓了几只,然后吃掉。
时九徒手生火的能力在野外来吃兔子非常方便,火焰甚至能够根据时九的想法,自动调节火势的大小。
兔子君吃草,到了饭点的时候,它就瘫坐在地上,然后开始咀嚼着青草。
作为一个在地狱工作了上千年的鬼使,这些都是小场面。
什么小场面啊?摔…
主人一点都不考虑它的感受,吃烤兔子的时候比吃烤绵羊还要津津有味。
以至于兔子君都觉得自己不是来陪着主人和景止去寻找传说之地的,它是来当备用储粮的。
人偶娃娃喝血,时九杀了兔子之后,会给兔子放血,顺手就扔给人偶娃娃喝了。
时九听说了人偶娃娃有诅咒之力之后,把红宝石拉到了一边,动了妄念,悄悄地道:“红宝石,和你商量个事情。”
人偶娃娃有些惊讶,主人这么强,还有做不到的事情么?
“主人,你说吧,我一定为主人竭尽所能。”
时九闻言笑着说道:“我听小白说,你有诅咒之力。”
红宝石点了点头,红色的宝石眼睛里闪耀着亮光,“主人你尽管说,你要诅咒谁,我一定为主人竭尽所能。”
时九唇角翘起,“我要你诅咒景止,除了我以外,生生世世都不能和别人结为夫妻。”
时九说这话的时候,景止就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侃侃而谈。
红宝石默默地摇头,“主人,我只是一个能诅咒的娃娃,不能用来祝福。我只能实现坏事情。”
时九手搭在一起,放在膝盖上,问道:“嗯?好事情到最后很多都变成了坏事情啊。祝福的本身,不就是诅咒的一种么?”
红宝石摇了摇头,她不太能够理解时九的话语,“主人,我不明白,祝福为什么会变成诅咒。”
时九沉吟道:“这样同你讲吧,时间久了,两个人已经不喜欢对方了,可祝福还是要他们在一起相互折磨,那不就变成了诅咒么?”
“主人想要诅咒景止么?”红宝石的眼睛转了转,在夜晚散发着通红的光。
时九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所以快诅咒吧,诅咒景止除了我,生生世世都不能同别人结婚。”
“主人,不是只有恨一个人才会诅咒么……”红宝石有些犹豫地说道。
时九伸出手,揉了揉人偶娃娃的头,淡淡地答道:“乖,你只要听话照做就好了。”
人偶娃娃的目光逡巡着,看到了景止白色外袍的一角。
她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景止正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主人…”人偶娃娃悄悄地指了指时九的身后。
时九反应了过来,转身看向了景止,笑了笑,有些懊恼地道:“一不小心,被你发现了啊。”
景止没有多说什么,他坐到了时九的旁边,把烤好的兔子腿递给她,上面已经撒好了盐和胡椒粉。
时九接过了兔子腿,慢慢地吃了起来,她突然问道:“景止,咱们两个结婚之后,我做饭,你刷碗,你说好不好?”
景止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时九吃兔腿。
“以前我刷碗的时候,手被碎瓷片割伤了,后来你再也没让我刷碗,那现在还作数么?”
景止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在夜晚的凉风中格外清晰,他答道:“作数。”
如果记忆是一个单箭头,其中的一方忘记,而另一方却记住了,那显然是后者更痛苦,也更幸福。
景止忘记了,但他愿意相信时九的话,他们已经是三辈子的夫妻了,他也愿意和时九继续下去。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景止是一个人走遍了亚特兰蒂斯大陆。
在无数个夜晚里,去往当地的墓地,寻找吸血鬼,再将其猎杀。
就算是遇到时九的那个夜晚,也并不例外。
晚上的时候,他总是总是害怕孤独,现在有时九陪在身边,似乎那份孤独就被填满了。
时九不觉莞尔,“那就说定了。”
“嗯。”景止不由得笑了,绯红的唇绽开。
时九的瞳孔缩了缩,轻轻地笑了。
景止发现时九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清隽的眉眼似乎带上了几分和煦的暖意。
这个笑容,和时九平日里虚假的笑不一样。
“以后你多笑一笑。”景止道。
“为什么?因为我笑起来很好看,你是不是看了觉得很动心?”
时九的眼睛亮了亮,凑近了景止。
景止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哪个小姐像你这般无礼?”
时九挑了挑眉,“我还没做成更无礼的事情呢。”
吃完了兔子腿之后,用帕子大概擦了擦手指,喝了口水囊中的水。
时九和景止肩膀靠着肩膀睡着了。
兔子君怀里抱着人偶娃娃,靠在时九的腿上睡觉。
第三天的时候,他们继续往前走,草原的边界,就是传说之地的所在。
包裹里面的口粮在他们的严格管控下还剩下一大半,能够撑五天。
边境之地与草原间隔了一条笔直的黑线。
边境之地被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寂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景止扔了一块石子进去,却像是被雾气吞噬了一样。
从越过了那条线开始,石子就消失了,连个抛物线都没有。
时九手心蹿出了一道火焰,她能感知到火焰一直往前行进,却像是没有边界一样,漫无目的地向前。
她收回了火焰,神情有些凝重。
要是没有边界的话,那这个世界未免过于宽阔,一个云荒的普通灵魂,怎么能创造出这样庞大的地方。
景止看着时九的严肃的神情,问道:“这个地方有多大?”
时九有些犹豫地答道:“可能是无限大,也许正是因为是空白的缘故,才会有无限的可能性。”
时九把头上的发带解开,半跪在地上,把带子的一半伸到了空白的地方。
像是坠入了白色的深渊,就连时九握在手心的带子,也迅速地变得透明,被时九连忙拉了回来。
然而时九的手中却空无一物,那根
时九和景止面面相觑。
“传说之地应该改个名字,叫无尽深渊。”时九似笑非笑地道。
“你不觉得害怕么?”景止回头看向时九,平静地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这里是画中的世界,你会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