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球、好球,三好球!打者出局!」
在裁判神情激動的判決下,即便是冒險者球隊中的最強打者猩臉男也只能飲恨敗北,在恨恨地拿球棒拿砸了下地面後才轉身走回球隊休息室,其背影從我的角度看去充滿了滿滿的悲戚感。
當我學會了混合屬性的魔球後,比賽也隨之失去了懸念,儘管我方學院球隊只有路卡利歐擁有穩定的得分能力,但很多時候一支隊伍中只要擁有一名實力發揮穩定的打者便足以奠定勝利的基礎。
在幾次攻守交換的過程中我和賽諾也不是沒上場進行打擊,但賽諾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果斷在我的指示下被敵隊投手三振出局。
至於我的部分則要複雜些,就像搭配法則之力使用的元素之瞳能讓我不做動作便聚合元素色塊,反之我自然也擁有著將已經組合好的元素色塊憑空打散的能力,畢竟破壞一向要比創造來得簡單,當輪到我打擊時只需要心念一動,對方附加在棒球上的魔法便會隨之失效。
嘛,但就算魔法失效也要能打得中球就是了。
因為比賽中混合了超現實的元素,異界的棒球場可遠比現代地球的球場要大上許多,就連壘包之間的距離也是特別經過調整。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勉強敲出一記換到地球已經可被判定為全壘打的長打,在異界球場實際上卻只能飛到離二壘沒有多遠的位置,因此我也成了整場唯一一名在成功打擊後被刺殺在一壘前的打者,沒辦法,和冒險者球隊防守速度比起來我跑的還是太慢了。
當時回到休息室時,這檔事最後還被路卡利歐拿出來嘲笑了一番,異界的棒球很大程度是投手法師之間的對決,而只要一個失誤投出的球被打者擊中,往往就會直接形成安打,像是利齒蘿莉橫跨半場守備位置接殺猩臉男以及我在一壘前被刺殺等事情,若是在正式兩支球隊的比賽中都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由於學院棒球隊是先攻後守的關係,所以當我在第五局上半將最後的打者三振後,計分板的比數最終固定在了二比四,而之所以會丟掉那兩分,主要來說還是我個人的失誤,我真不該貪心在混合魔球之後還試圖去嘗試投出三屬魔球。
棒球型態的魔道具同時發動兩種屬性的魔法效果便已經是極限,注入其容納上限的結果就是棒球在投出後連屁大點的事都沒有發生,純粹就是一顆毫無特效的普通直球,而在資深冒險者面前投出這種球的下場也很簡單,除了全壘打外沒有其它商量餘地可講。
或許是相由心中的道理也適在異界,在比賽結束後猩臉男也沒了一開始那副跑龍套的混混樣,在回到休息室調整好心情後很快便帶領隊員回到球場上與學院球隊的學生們一個個做了比賽結束的握手。
就像猴群中會有猴王的存在,路卡利歐剛才在比賽中展現的壓倒性實力已經徹底折服了猩臉男,只見猩臉男最後和路卡利歐握手時甚至還提出了讓路卡利歐在他球棒上簽名的請求。
和路卡利歐無論敵我受到他人的景仰,我這投了五局的投手卻是乏人問津,最多就是冒險者球隊的投手跑上前來和我搭了話。
「你的法師等級肯定很高吧?」在比賽時一副混混態度的冒險者球隊投手下了球場立馬就變了個人,頂著張五大三粗的臉不斷拍打著我肩膀,說話間還散發出了高度的熱情:「你小子很不錯,肯定未來前途匪淺啊,就是投球的技巧和對敵隊打者心理揣摩不過關,否則以你小子的實力大可直接輾壓我們,像中途被打出去的那幾球其實都是可以避免的。」
看對方的樣子推測大概是想分享作為法師投手的經驗吧,若根據一般選項這時只要不拒絕對方的好意,日後再進一步展現自己實力後妥妥眼前這就是一個日後的下屬。
「前輩,雖然很感謝你不吝嗇願意和我分享經驗的態度。」我伸手抹抹臉,總覺得我自穿越後就老是會被人誤會職業:「可是其實我不是法師,是吟遊詩人才對。」
冒險者球隊的投手沉默了一會兒,估計是被這驚人消息給嚇到,好半倘才回過神來不確定的重複道:「吟遊詩人?」
「對,吟遊詩人。」
「抱著樂器唱唱跳跳,時不時還會寫書的那種吟遊詩人?」
「毫無疑問就是那種吟遊詩人。」不然你以為吟遊詩人是在幹些什麼,戴著白色高頂帽拿鍋鏟炒菜嗎?
「感覺一時間讓人在情緒上有點難接受呢。」
「是啊,很多人在知道這消息時都這麼說,相比之下你接受速度還算比較快了的。」我抬頭望天,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天一直在做這動作:「縱使身分是音樂系的導師,但時不時總會被誤認為有在法師系導師名單掛名,偶爾甚至還會有法師系的導師來找我代課,明明我根本不懂任何魔法原理啊。」
冒險者球隊的投手不知為何突然用起了敬語道:「那您平常是怎麼施法的?」
「就是隨便默念幾個咒語,然後把調動來的元素揉成一團扔出去。」元素之瞳的能力我一貫是遮掩著的,儘管我經常不念咒便直接施法,但大多學生和導師都只把它當成是我的魔法造詣高深,從來沒有將之朝我其實是擁有元素之瞳的方向想去。
一來是與元素之瞳有關的記載文獻本來就少,二來則是我的元素之瞳並不完整,而異色瞳在異界本來就不是多麼稀罕的屬性,平素戴著眼罩的打扮也在學生知道其實我左眼視力正常後被當成只是在塑造形象,畢竟身為一名表演者總得避免自身特質太大眾化,在身上穿點配件或做些怪異打扮什麼的,完全符合表演藝術邏輯。
「天賦異稟啊。」冒險者球隊投手在聽完我的說明後也不嫉妒,就只是婉惜地搖了搖頭:「當初讓你去當吟遊詩人的傢伙真應該被抓到廣場上處刑,好好的魔法才能就這麼浪費了。」
「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啦,凡事總不能萬事如意的,而且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過得挺好,若當初真成為了法師我可未必能站在這裡。」
「有道理,那就別管那些繁瑣的身外之事讓我把我所知道的投球技巧悉數傳授給你吧!若不想記住也沒關係,權當作陪我這畢業校生聊天的話題不也是挺不錯嗎?」
「老兄,你可還真灑脫。」
站在球場上注視著觀眾席上的學生們陸續離席,我和一名有著混混臉的法師沒有參加其他球員之間的握手道別,暢快的攀談起來。
沒有打臉,看發展日後也不會有人私下採取報復行動,像這樣的收場也算得上是挺好的結局吧?
─────────────────
夕陽西下,學院球隊和冒險者球隊此時也已經全數離開了球場,但我則是陪著路卡利歐留了下來。
不知道這位傳說勇者的血脈繼承者是腦抽了還是發生什麼事情,竟然突發奇想地提出想要獨自負責收拾場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原本學院棒球隊還想留下來幫忙,但出於路卡利歐的堅持,待在球場上的人最終只剩下了我、賽諾、利齒蘿莉,以及路卡利歐本人四個。
結束掉最後的善後工作,正當我長出一口氣下意識想坐倒在球場上時,路卡利歐突然把比賽中作為棒球的魔道具拋了過來。
「棒球是消耗品,而作為收拾球場的好處在一場比賽中沒有用完的棒球數量能夠讓整理者自由分配。」路卡利歐一邊自顧自地說著話,一邊扛著球棒背對著夕陽露出個燦笑:「許墨,要不要來比個一場?」
「比什麼?」我舉起手接住了路卡利歐丟過來的球,本來這東西若是徒手去接的話手是會疼的,但和法則開始融合後我的身體強壯了許多,原本危險的事情現在做起來卻沒有絲毫猶豫。
「當然是比投打囉,記得你到現在都還沒有回答究竟要不要加入我的冒險者小隊這件事吧。」因為是隨興的比賽,路卡利歐隨便找了個位置就擺出打擊動作:「假使我贏了你就加入我的隊伍,至於輸了的話……唔,我答應在能力許可範圍內幫你做一件事情如何?」
「就賭注上雙方是挺對等的啦,但實力上我可不覺得雙屬混合的魔球你會打不出去。」我把雙手攤開,像這種必敗的比賽我可沒興致參加。
「果然你在比賽時有嘗試過把三種屬性的魔法同時注入棒球中啊。」路卡利歐一副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做的表情,然後豎起食指左右搖了搖:「雖然職業是吟遊詩人,但你在魔法一途的天賦絕對是我看過最誇張的一個,能同時使用兩種屬性魔法的法師本來就很少,更別說是三屬姓或著是……四屬。」
「別露出那副真相只有一個的眼神,元素親和性高的這一點我可從沒隱瞞過。」我拋了拋手中的棒球,對路卡利歐的模樣顯得幾分不屑:「而且我當時可是測試失敗了,你真沒必要突然高看我這麼多,我知道你老把勇者血脈特性什麼的老掛在嘴邊,但我和你的相遇可未必是什麼時代車輪將滾滾前進的契機,說不準就純粹是一起偶然發生的事件。」
「許墨。」路卡利歐加重說話語氣,並將手中球棒舉起以球棒的頂端對準了我的臉,臉上已經沒有以往那副輕鬆爽朗個性的痕跡,而是以認真的眼神認真注視著我:「雖然聽起來很不合邏輯,但有的時候偶然就是一種必然啊。」
─────────────────
雜談:
今日第一更送上~
喵嘎嘎,沒想到竟然能得到《瘋巫妖》作者,松鼠大大的推書,感覺今天碼起字來一整個神清氣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