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雨梗了半天，姜欣雨觉得有点心累，“那，那你之前说要来一中？”
“哦，都一样吧。”乔玥不想告诉至今为止唯一的好朋友，说她跟亲生父亲闹翻了，不想求对方了。
糟心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说出来别人也跟着膈应。
有区别吗？
都一样吧。
姜欣雨表示啥也不想说了，“是不是你那便宜父亲不给你疏通关系啊？”
乔玥皱了皱眉，“你该去班里上课了吧。”
“十点开班会。”姜欣雨随口回答，见乔玥避而不答，越想越觉得猜对了，“你先别进十八中，我给父亲打电话，让他给你安排进一中。”
乔玥心里微暖，嘴角绽开一抹微笑，“好了，你先去忙，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陆铭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眉眼藏不住的傲气，微歪着头瞅乔玥，“完事了？”
“嗯，不好意思，久等了。”
“客气。”男生干干净净的笑，眼珠淡若硫璃，做为一个男生眼睫毛比女生还长，对乔玥眨眨眼，流光溢彩。
乔玥神色不变，压根没察觉被调戏了，主要是见识过最浓烈的酒后，对清汤寡水般的隐秘暗示，接收不到信号。
陆铭瞅着乔玥清澈的眸子，好半天才嗤一声笑，站直身子，“走吧。”
敲了校长室门。
里面传来一个中厚的嗓音，“进来。”
陆铭随意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目不斜视推门，“报告，校长，有人找您。”
屋内办公桌后头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先是迅速暗灭游戏手机页面，抬头见是陆铭，板着脸就想骂小兔崽子，眼角余光瞅见似乎还有一人。
他张了张嘴秒变稳重脸，压着嗓音嗯一声，视线转向陆铭身后。
陆铭立即侧身，提醒乔玥，“这是陆校长。”
想着奶奶的警告，乔玥努力使自己声音听起来温和礼貌，小脸上浮现可爱的微笑，她原本就有一张小巧鹅蛋脸，此刻又刻意扮可爱，外加今日穿的粉嫩裙子，效果惊人。
陆校长视线接触到小姑娘的瞬间，眸子噌亮，好一个乖巧可爱的俏丫头。
他太稀罕了啊。
十八中名声差，聚集了海城成绩最差劲的一批学生，那群小兔崽子们成天不是打架斗殴，就是拉帮结派，耍酷违反纪律，追求个性叛逆一个赛一个强，那里能见到这么嫩葱般水灵又乖巧的丫头。
脸上不由自主堆满笑容，“小姑娘，你找我什么事啊？”
没等乔玥回答。
眼角瞅见陆铭直勾勾盯着人小姑娘笑，心里咯噔一跳，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脸色扭曲着拍桌子站起，脱口而出，“小混蛋，这姑娘该不会是你刚找的小媳妇，带过来给我看的吧？”
陆铭眼底的笑瞬间泯灭，眼角不由自主跳了两下。
原本想做一个乖乖学生的乔玥，笑容一点点隐灭，心里念叨了两句尊师重道，就用一种软糯平和的语调替陆铭回答：“校长，您好。首先，我并不认识这位同学，所以并不存在是他小媳妇一说。其次，我今年才刚从高二毕业，马上将要步入高三，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不论哪一所高中都应该禁止学生时期谈恋爱吧？”
她脸色慢慢严肃，“学生，就应该以学习为己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上大学。”
很官方的话。
陆铭先是愕然，后又玩味地笑笑，记得不错的话，刚才小姑娘还亲口承认高二期末考试全校倒数第一呢。
好学生？
呵。
在他意味不明的笑容中，又见小姑娘对着他认真的问：“这位同学心底善良又热心，一定是一位热爱学习的同学，也不可能会在高中谈恋爱吧。”
陆铭心里苦笑，很想回答，并不是。
下一秒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发了好人卡？
这一番话却让陆校长很感动。
好学生啊。
他慢慢坐下，看着乔玥的眸子很温和，“这位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乔玥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校长，我原本在下面城镇上上高中，想转到咱们学校上高三，不知道可不可以？”
陆校长先是楞了楞，小姑娘自己一个人敢直接找到校长室转学，胆子不小啊。接着又想，嗯，能看上十八中，说明他这学校还是有名气啊，小姑娘眼光不错。
瞅着小姑娘更顺眼了。
声音又柔了柔，“你档案成绩都带了吗？你父母也在海城吧，还是要让他们过来一下办理手续。”
话里话外透漏可以转到十八中的意思。
乔玥眼睛一亮，快速从后背取下黑色背包。
从里面掏东西。
先是，一只黑猫？
原本正睡着香甜的黑猫，被捏着脖子提溜出来一下子就醒了，窝在乔玥肩膀上瞪着两只绿油油眼珠子扫视屋内另外两人。
那眼神，怕不是鄙视？嫌弃？警惕？
陆铭莫名觉得，这只黑猫对他有点敌意，不由下意识摸摸鼻子。
乔玥没注意其他，拿着文件袋递给陆校长。
陆校长接过，“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一眼瞧见第一行，“乔玥，好名字。呵呵，想必你之前的成绩一定...”
他猛地没了声，瞪大眼睛仔细瞧了瞧。
屋内氛围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
“这，这...”陆校长瞅着成绩单上一溜串的零圈，失了语言。
好半天，才一言难尽地抬头，“我说天上怎么会掉馅饼。”话一落，意识到说错话的陆校长轻咳两声，“哎，行吧。想转校也可以，让你父母过来办手续吧。”
乔玥抿唇，“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她老人家最近感冒了，还在老家。”
小姑娘清冷的语调，淡漠的神情，落在陆校长眼中就是难掩的伤心，一不小心戳中人伤心事的他挺愧疚的，可怜的孩子，“没事没事，随便一个亲戚来也行。”
“没亲戚。”乔玥面无表情。
乔志华对她来说，有跟没有一个样。
“啊。”陆校长更愧疚了，也是，要是有亲戚啥的，人小姑娘也不可能一个人来办转学这种大事。
纠结。
陆铭翻白眼望屋顶，简直没眼看，自家这位大校长，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心里想的全挂在脸上。
怪不得，十八中乱的名声全省闻名。
怪不得，家里让他来这里混日子。
就在这时候。
乔玥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又嗡嗡响了。
她皱皱眉，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拒接关机时，陆校长摆摆手，“接吧，没事。”他正好想想怎么处理小姑娘的事。
以为是姜欣雨，乔玥看也没看接通，“不用麻烦叔叔了，我决定留在十八中。”
手机另一边静默。
好半天。
“唔，之前喊过爷爷，喊过先生，这次又是叔叔，什么时候喊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