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宿一路跑一路哭,漫天的雨帘毫不留情的砸在她的身上,身上再冷没有比心更冷。
许罄,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啊。
从她懂事开始,就喜欢的人啊。
念到骨子里的那种喜欢。
她知道许罄对皇兄有怨念,她一直都知道。可是…
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停一停?
“啊…”许是下雨天路滑,看不清前路,她竟直接朝前扑去。
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帝宿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而在此时,一双用金丝绣成的凤凰靴突然出现在眼前,让帝宿的哭声猛然停止。
颤颤巍巍的抬眸,太后那张如鬼魅般恐怖的脸把帝宿吓了一跳,可她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脸惊恐福身的开口道:“女儿给母后请安。”
太后一脸阴沉的走上前,然后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扬手,一巴掌就打了下去。
啪——狠狠的一记耳光。
帝宿被打得再次摔倒在地,手都破了一层皮。
“公主…”有人惊呼。
太后面容沉静,看不出半分喜怒:“哀家念在你逝去的母妃,给了你这个公主的身份,自问从不曾亏待过你,可你却同别国质子厮混?身为青鸾公主,你置青鸾于何地?置你皇兄于何地?”
帝宿满心惊恐,卑微伏地:“女儿知错…”
太后冷哼一声:“从今天开始,北宁公主身体抱恙,便养在阁中,没有哀家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帝宿身后的宫女侍卫跪了一地。
“北宁,南越两位王子,哀家希望你好生思虑。”
“若再念着那个质子,休怪哀家不给你脸面。”太后复杂的看了一眼帝宿,随即拂袖而去。
帝宿就这么趴在地上,雨水已经漫过她的膝盖,足以见…这雨水到底有多深。
“公主…”有侍女跑上前,满脸心疼的把帝宿给扶了起来。
然而帝宿却突然痛哭起来,太后对她一直都很好,因为青鸾就她这么一个公主。在今天之前,太后都没有说过要把她送出去…
一把抱住贴身婢女,帝宿颤抖着哭出了声。
而在她们身后,许罄静静的站在门后,拳头握得死死的,指甲深陷肉际,目光凶狠的看着太后离去的方向。
“主子,伞…”有暗卫把伞递了过去。
许罄双眸猩红的可怕,如一匹随时要发起攻击的野狼,嗓音破碎带着蚀骨的冷意:“滚!”
不知过了多久,帝宿已经被人搀扶回去了,他头一次看到帝宿哭到昏迷…
而许罄…
第一次落泪。
你说他不心疼吗?
他心疼…
可只要他对帝宿有别样的心思,那些人一定会拿帝宿来威胁他的。
他不敢…
他不敢拿帝宿去赌!
翌日。
锦溪宫。
帝冥渊满脸憔悴的坐在胡忧的床头,大掌紧紧的拉着胡优的小手。
害…
昨晚可把他心疼坏了。
“小南,对不起,是哥哥不好。”帝冥渊眼尾微微泛红,弯腰在胡忧额头印上一吻。
“小南…”帝冥渊俯身,拉起她的手,便放在脸上轻轻摩擦了两下,嗓音低沉带着宠溺。
可刚刚抬头,却见胡忧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帝冥渊嘴角一抽,为什么他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
嫌弃??
胡忧喉咙滚动,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收回,在帝冥渊错愕的目光中,嗓音沙哑的说了一句:“你好…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