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的血全涌向脸颊,皮肤瞬间通红。这样一红衬得那块紫更明显。嘴唇上亮晶晶沾到了油。
居然被祝墨给亲了!
“你……”他紧张一瞬又松弛下来,祝墨还小她不懂事。
祝墨吃完一口,张开粉红色的小嘴巴等着吃下一口。这个人不笑了,她也不敢笑了,眼睛里噙着泪珠。“我要哥哥。”
这变脸的速度让薛业手忙脚乱,忙乱中把祝墨抱住了劝:“杰哥马上就回来,你别哭啊。”
“杰哥……”祝墨摇摇头,自己把鞋踹掉露出小脚丫,“哥哥不好。”
“好,杰哥他坠好。”薛业忍不住得去摸那一把长头发,很软,和杰哥刚硬的发茬完全不同。原来这就是小女孩,又笑又哭又亲人,吃饭要喂,不能捶飞。
杰哥的妹妹。薛业不自觉地将祝墨搂紧。
餐厅外,陶文昌匪夷所思地看着祝杰,果真没给祝墨买,只好自掏腰包。
“以前没听你提过啊。”他问道,“不会是你家捡的吧?”
“找打吧?”祝杰没好脸色,继续思考怎么应付眼下。
“你会不会说人话?”陶文昌往前走,“实在不行送回家吧,她不跟保姆可能是闹脾气。小孩都这样,过两天熟悉就好。”
祝杰从指根拔出一排很粗的木刺。“不送。”
“那她晚上住哪儿?”陶文昌怕他把祝墨养死了,“墨墨,挺好听的。”
祝杰很困惑。“谁?”
“墨墨啊。”陶文昌立刻知道了,“你大爷的,你是她哥,你不知道你妹小名叫什么?”
“知道。”祝杰故意转移话题,“学校附近有酒店吧?”
陶文昌懒得拆穿他根本和祝墨不亲的事实。“有,要和薛业开房对吧?”
“我他妈开房给祝墨住。”祝杰说,和周身疼痛做顽强抵抗,特别是腿。
能扛住祝振海出手但打不过,也就到这一步了。除非再等10年他彻底老废了。
“4岁怎么住酒店啊,你是不是想害死她?”陶文昌懒得再问,给今晚不回宿舍的孔玉打电话。
孔玉这人陶文昌没看透,坏点子也能想出来可每一回坏得都很蠢,心气高可不太计较。一听祝杰妹妹没地方住,慷慨让出床位给小妹妹睡一晚。
祝杰没有反对,能对付一天是一天吧。他现在就能保薛业。
再进宿舍,祝杰首先看到祝墨趴在薛业床上。“怎么让她上你床了?”
薛业一个劲地搓外套兜。“杰哥我错了,我可能把祝墨喂坏了,她吃完面说肚子疼,我就让她上床歇着。”
陶文昌后一步进屋将俩傻逼推开,祝墨这姿势明显不舒服,谁有工夫关心睡没睡薛业的床。“你给她吃多少?”
“就那些。”薛业直说。
“这么多!”陶文昌吓一跳,“她4岁,不到鸡蛋大小的胃你让她吃大半桶,常识呢?”
“你有完么?”祝杰又把陶文昌推开,站在床边观察自己妹妹。祝墨偏着头看自己,躺薛业的枕头,表情不是很舒展。
半晌,祝杰艰难开口:“胃疼啊?”
祝墨摇头,肚子里有点疼。可每回妈妈让自己找爸爸说不舒服,爸爸都会不高兴。
陶文昌只想甩他一脸育儿经,这么小的孩子你问她胃疼不疼,你直接给她揉啊!揉薛业你带劲着呢。祝墨要是点头说胃疼,她野逼哥绝对甩出一句忍着。
他不得不再一次伸出援手:“你俩先给她弄点热水喝,揉揉肚子。我去药店买小儿消食片。”
说完便走了。薛业垂头看脚尖,看够了再围着床溜达,一直不敢坐下。“杰哥,杰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能吃多少。”
“没事,她平时在家……”祝杰说到一半。
祝振海不喜欢女儿,没见过他抱祝墨,吃饭是赵雪喂,吃多少由赵雪定,薛业又怎么能知道她吃饱了没有。现在他站在床边,与薛业肩并肩地看祝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一只手举打火机一只手拎她。
想起那个家,祝杰抓紧了薛业的手,攥成拳裹在掌心里,包住他,包住它。攥到薛业的关节发出哒的一声才松缓。
薛业一直不吭声。杰哥有时候是会这样,他习惯了。没认识杰哥之前他以为自己握力很大,结果军训掰腕子输得一塌糊涂,陪着杰哥站了6天夜哨。
军训营都在山里,深夜乌漆墨黑蚊子还多。自己张牙舞爪地杀蚊子,杰哥一脸不耐烦让自己老实会儿。自己怕蚊子吵杰哥继续打,杰哥骂薛业你丫是傻逼么。再站夜哨,杰哥默默拿出两瓶雷达杀蚊剂,把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夜哨亭狂喷一遍,除了蚊子,还熏出来一条千足虫,无数只大蚂蚱。
后几天比握力变成比腕力,照样没赢过,关节被杰哥掰得嘎嘣响,认输也没用。
“疼么?”祝杰偏过脸问,自己总会不小心下重手。
“不疼,都不疼。”薛业于心不安地挨过去,“杰哥我错了,不该喂她太多。要不去医院吧。”
用去医院么?祝杰将脸转正,祝墨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还挺精神。
应该死不了。
“不用,等陶文昌买药回来。”他揽过薛业,只想要薛业,紧紧勒住他的腰,抱着他才安逸。薛业与祝墨的对视相撞,她眼睛都看直了,缩起胳膊圈枕头,像是在模仿。
这什么意思?
薛业第一次在拥抱时走神了,朝祝墨那边伸手,试着搭在床上。祝墨飞快将枕头扔掉,学哥哥抓这个人的手,非常使劲地攥。
只不过这只手太大了,祝墨勉强抓两根手指,摸到不同于妈妈的感觉。
要和自己highfive?薛业合拢手指试图抓她,可祝墨的小手一松,缩回去继续趴着。
很快陶文昌敲门,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快,给她吃药,累死帅帅的我了。诶,祝杰你干嘛去?”
祝杰拉着薛业嫌他明知故问。“洗澡。”
“不是,你妹还没吃药呢!”陶文昌试图甩掉奶爸的光环,替你丫照顾薛业也就算了,照顾你一家子怎么回事?
“那你喂她吃。”祝杰不冷不热地说,带人进了浴室。陶文昌发誓如果不是有未成年在场,刚才一定手刃祝杰。
自己妹妹还没薛业十分之一重要,神经病。
“没事,你哥不管我管你。”陶文昌接水再拿药,“帅哥哥跟你说啊,这个药一点都不苦。”
4岁小姑娘肯定不爱吃药,哄呗,女人上至八十下至八个月都吃哄。谁知祝墨不带犹豫地吃了药片,自己举着杯子咕咚咕咚喝光水。
“可以啊,吃药这么乖,比你哥好说话多了。”陶文昌夸她,“帅哥哥给你吃药,小朋友是不是要说谢谢?”
“谢谢哥哥。”祝墨努力记住这张脸。
陶文昌兴致勃勃地教她:“是帅哥哥。”
“谢谢帅哥哥。”祝墨说,说完盯着浴室门,“哥哥不好。”
呦嚯,自己妹妹都说他不好,祝杰这人缘败得没救了。陶文昌也盯着浴室门:“你哥哥啊,在里面和好基友搓澡呢。你要是个小男孩我也给你搓。现在就算了吧……帅哥哥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礼物?祝墨点头,朝他伸手。陶文昌乐了,不愧是祝杰妹妹,一句谢谢不说,什么好处都要。既然说了就要送,他把买搓澡巾附赠的小礼包拿来,一条儿童搓澡巾。
上面有个灰色大象。祝墨被它吸引伸手要拿,陶文昌按住不放:“帅哥哥对你这么好,再说声谢谢吧?”
祝墨懵了,拽着小澡巾就是不肯开口。陶文昌心软,松开了手:“唉,送你了。墨墨你记住,长大千万别随你哥哥。”
浴室里热气蒸腾,薛业扎过针灸不足6小时不能冲澡,只能热水擦。往常他都是着迷地欣赏杰哥扒衣服,现在他的心已经快要停跳了。
杰哥掏出来一包烟,叼着点。打火机是自己的。
“杰哥你怎么抽烟了?”薛业摸了摸喉结,咽唾液。
“有点烦。”祝杰第一次碰尼古丁,咳过就适应了,胸口里有股力道在往外撞,“馋了?”
薛业点头,张着嘴,舌头乖乖缩着。祝杰凶狠地抽了一口,故意把烟摁进水槽。“忍着。”
操,薛业被杰哥刚才那样煞到了,失望地闭上嘴可心里骤然起火,仰着头靠近:“杰哥你让我吸一口,瘾来了难受。”
“一口?一口什么?”祝杰明知故问,两手环过去抱他想暴力拆护腰。
“什么都行,你随便给我一口。”薛业的手开始往杰哥肩上爬,爬进t恤领口,摸到了区别于肌肉的手感。
伤口。
他震惊地抽出手,眼睛瞬间充满暴戾的火性。祝杰不说,等他的火气往下降。几分钟里薛业的表情从质问变成了哀求。
祝杰又叼了一根,抽完脱光站在水下,眼角还是红的。“过来。”
“杰哥。”薛业也脱,赤条地站过去,指尖在颈侧那条巨大伤口上方滑着,“跟谁动手了啊!孙健那个傻逼?”
不止这一条,背部将近一半全是血瘀,斜着横在杰哥身上。薛业的心跳开始急促,他把手盖在淤紫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喉结却一直在动。
不对,不可能是孙健。校内运动员不敢下这么重的手。薛业像是被蛰了眼,头也不肯再抬只低着看地上两双赤脚。
杰哥从没被打过这么重。
“哪个傻逼?”薛业痛苦地喘气,声音很轻语气很锋利,“我他妈打废了他。”
“校外的。”祝杰披着一身热水珠转过来,不能让他知道,“和你暑假一样,看不顺眼就动手了。你再随便捶人我卸你一条胳膊,脱臼了自己疼着去。”
校外的?薛业不可抑制地慌了,声带仿佛痉挛无法说话。除了背后,胸前也有。他再靠近,手慢慢盖住心脏靠下的位置,看看伤再看看杰哥的脸,甚至还用手抹擦了两下,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衣服掉色了。
背后的淤伤在后心,面前这一块在心脏靠下,谁他妈下的死手?薛业的手握成了拳,哪怕自己被人围殴成这幅德性都没起过杀心。
杰哥这是被好几个人揍了。操,薛业咬紧牙关,狠狠地喘气。别让他知道是谁,这个仇记着了。
好半天他才抬头,手护着巴掌大的伤在水柱里颤了颤睫毛。“杰哥,疼么?”
“疼。”祝杰在薛业耳朵上咬了一口,“你有药?”
“没有……”薛业不知轻重地往前靠,微踮起脚在那道口子上舔,“杰哥你别骂我,遇不上就算,遇上了我抡开了打。”
“薛业你丫是傻逼么?”祝杰捧起薛业的脸,从很轻很轻地啄吻变成咬。两张嘴咬一下,游戏似的分开几秒,再亲一下,互相渴求地看着。
“薛舔.舔……”祝杰任他舔掌心的伤,揉他通红的耳朵,“明天会出公告。”
“什么公告?”薛业的脸一下白了,千万别是……
“禁赛了,校外打架。”祝杰挺不在意,“提前和你说,不用担心。”
几秒钟薛业从错愕到茫然,液体滑下额头不知道是汗还是热水:“不行啊,杰哥你不能禁赛,这他妈留档案的,还能不能救?冬训……”
“半年,又不是大事。”祝杰打断他,夹紧扣着他的指缝,“给你老公擦个背?”
薛业还懵着,思绪围绕禁赛两个字不散。祝杰只好压低声音,拇指贴住薛业的下唇:“给你老公……练个手艺?”
“啊?”薛业任杰哥随意描绘他的唇线,“杰哥你受伤了不影响这个吧?”
“你没伤现在就干了。”祝杰说,脸上是皱眉,手却圈握住他。
陶文昌拆了一个快递包裹,入耳式耳塞。刚收到孔玉微信,明天他的老师来体院授课,抬头一瞥不得了,祝墨在脱衣服。
他一把拉上薛业的床帘冒冷汗。屋里就自己一个直男,这要是误会了可说不清楚。
祝杰再不把他妹妹当回事也会把自己打死,加上薛业就是双打。俩人现在千万别出来。
下一秒,祝杰带着薛业出来了,洗这么久在里面干什么不言而喻。可陶文昌最先注意到的是祝杰身上有伤。
前胸有。祝杰转身换衣服,陶文昌惊了,后背更严重。
谁能把他打了啊,太可怕了。陶文昌回过神,先指薛业的床:“那个,墨墨刚才自己脱衣服,我把帘子拉上了,她是不是要睡觉?”
“薛业。”祝杰开始收拾包,一副拳套,两瓶香水,“看看祝墨干嘛呢。”
薛业几番欲言又止。他误会了,杰哥受伤也可以把自己摁在瓷砖墙上亲缺氧。掀开帘子,豆腐块抻平了,祝墨趴在被子里动来动去,好像在闻枕头。
像个小动物,不像个小姑娘。不等薛业反应,祝墨放开枕头朝他伸胳膊。
“怎么了?”薛业靠近。
祝墨一下搂住他,先在脖子四周使劲地闻,最后在左脸亲了一口。
陶文昌惬意,真是祝杰妹妹啊,才4岁就知道吸薛业了,有她野逼哥的风范。
“你瞪什么?”薛业不敢动,怕自己一动祝墨摔下来。
“瞪又怎么了?瞪你你怀孕啊。”陶文昌笑着,“明天晚上孔玉的老师带同门来讲课,你去不去?”
孔玉的老师?带同门?师兄们要来了?薛业连忙点头:“去,给我留个座位。”说完怀里一轻,脖子上的挂件没了。
“祝墨。”祝杰把自己妹妹塞回被里,“抱他,挂门上,亲他,我把你挂窗户外边,挂10层。”
“哥哥亲他,我也亲他。”祝墨不害怕,看着哥哥身上的大口子小心翼翼地说,“哥哥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陶文昌:我觉得他俩有种新婚小两口把孩子扔给爸妈就出去度蜜月的节奏。
祝墨:收获儿童小澡巾一条,和挂门上挂窗外警告。
此时此刻的杰业:在浴室jj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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