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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破忌讳(完)(1 / 1)

[欧巴]

这小怪物不能动,可哪怕被揽进再温暖的怀抱里,他也只是从嗓子口一直在桀桀阴笑,他笑得仿佛自己不是个被刚剖出肚子的不足月婴孩,而是一个经历百年看淡人情的古稀老人。

他好像是在嘲笑这份没有摆清位置的母爱。

我看着何老师,何老师看着我,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关注过这对畸形的父女孩童,而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我问他:“怎么了?”

何老师这时候才默默地别开了目光:“没什么,”他说,“这个鬼童虽然怨气大,但是之前那个喜鬼老爷子已经把它给折腾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我的符箓,只要挨到天亮,它就会在阳光下魂飞魄散。”

我问:“魂飞魄散?”

“不然呢,你还想留下它?”

我看了看那个怪物,到底有点于心不忍:“到底是一条生命,到底还是有人爱着它……”我自己说都说不下去了,感觉圣母心好像有点泛滥。

何老师默默地听我乱七八糟地说着,估计听得都有点累了,低头在棺材上找了个位置,身子一歪就给靠了上去。

“说完了?”

我不自觉地勾起食指蹭了蹭鼻子,“嗯……嗯!”

何老师:“你知道我想骂你不?”

“知道。”

“知道就好,起码自己心里还是有点13数的,”他朝我招了招手,语气里夹杂了好几许的无奈,“来来来,你过来。”

我不明所以地走过去了,他专门往旁边挪了挪,给我在棺材板上让出了一个舒服位置,然后他抬手扳我的头,我心里头计算了一下我俩的身高差,默不作声地稍微蹲下了点。

何老师估计没察觉到,不然以他这等傲娇心思指不定要怎么刺儿我,他现在只一心一意地扳着我的脑袋给我寻找最佳视野,他的吐息凑近了贴在了我的耳朵边:“你看,你自己看。”

我按照何老师的指示看过去,就看到那只小怪物的独眼,它左左右右地看着,哪怕什么都没看到,他也是恶狠狠的。

它根本就是一个怨恨的集合,它怕是从来没想过以这样的面目降临人间。

何老师又问:“它该死吗?”

我淡定地回他道:”它,就不应该活着。”

何老师对我这态度很满意,好像瞬间觉得我这快朽木也带了孺子可教的天赋了,“对了,它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它是被张沅沅畸形病态的爱恋给催生出来的怪物,就可惜了,这个怪物是一条人命。”

这一切的过错似乎都出在张沅沅身上,是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是她违了不该违反的规则……可是再一想,张沅沅又错在何处呢?

规则吗?

这个规则从何而定?

是神吗?

“两位……”在一旁跌倒着就没爬起来的张老板出声朝我们求救了,“能不能想想办法先帮我报个警,我……我有点支撑不住了。”

他嘴唇煞白煞白,脸也垮得连皮肉都耸拉下来,趴着的地方已经滴滴答答汇集了一滩血且一刻不停地还在聚集,看着这架势,好像恨不得要把失血过多这四个字映在脸上。

何老师打定了主意隔岸观火,他说:“我没办法,你儿子不让我们走。”

张老板的脸色更加煞白了。

我捅了捅何老师的腰,他就别由着自己这张贱嘴火上浇油了。

张沅沅在哭,他怀里的小怪物在笑,张老板看着自己做下的孽障,仰天长啸一声,像是被人抽走了支撑腰板的脊梁骨,一下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啪唧一声,脸直接撞进了他身下的血污里,溅起了一片四散的污泥。

看来真的是撅过去了,再晚一会儿是不是一条人命就要没了?

但是我也没办法,他这伤口实在是太骇人恐怖,巨大得遍布了整条胳膊,我这个医学外门人士根本就无从下手包扎,我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打不出去。

难道真要等到天亮?

斜射进窗的白豆腐块依旧朗朗,丝毫没有困倦怠慢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但是这个不是我的手机,而是我在进门路上捡到的一个老人机。

“您好,秋源街沿街商铺……”

我十分熟练:“啊不需要谢谢。”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何老师看着我,十分奇怪地挑了挑眉头,然后把目光慢慢挪到了我抓着的手机上:“这个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

我恍然大悟——对啊!怎么打进来的?

大半夜的,警车和救护车一起风驰电掣,张老板和他女儿都被送进了医院治疗,应该能保得住一条劫后余生的命。

何老师布了个结界,把我们和那只小怪物屏蔽在警察和医务人员五官感识之外。他还是心软行了个方便,直接把张沅沅给丢了出去。

一道薄薄的结界隔着同一个世界,我能看到张沅沅,她却看不到结界里的内容。

我在那道透明的幕后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四处寻找,看着她声嘶力竭,看着她行将崩溃匍匐在地撕扯自己的头发,看着就像是一个已经疯魔了的疯婆子。我有点不忍,耳边却依旧能捕捉到这只小怪物桀桀的阴笑。

小怪物的独眼也是能看到结界那边的世界,他也不看别的,就看着张沅沅,他虽然一点不能动弹,但好像光是看着疯狂了的张沅沅,似乎就能泄了自己满腔满意的愤慨一样。

110和120来的都很快,鉴于张沅沅的精神实在够不到正常范畴,所以医院人员是直接把人注射了镇定剂捆在担架上带走的。

张沅沅双目涣散,虚虚地盯着被天花板给遮蔽了的天幕,我看她的唇语,好像是在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爸爸,我们的孩子……”

一瞬间,我的心中似乎另有所感,在张沅沅被抬出房子的那一刻,这只小怪物的难听到让人恨不得割掉耳朵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乒乓球拍一样扁头脑袋上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头一次流露出了一点懵懂的孩童模样来。

他眼睛转了一圈,然后看向了我,“莫莫……”它费力地说着,“莫……妈……”

他在叫自己的妈妈。

这小怪物似乎有点急了,雪白的獠牙从他那张大嘴里露出来,“莫妈……妈妈……”

我忽然有点可怜它了。

何老师默默搂住了我的肩膀,他说:“看不得,就不要看了。”

那小怪物“哇唔”一声大哭起来,他这次总算是能吐字清楚了,“妈妈……妈妈……”

那一瞬间我有个冲动,我想把张沅沅从精神病医院的担架上给抢回来,想把这个孩子送还给那么期待着他降临的妈妈。既然爱已经如此炽烈,为什么要规定别的束缚去制衡它?

何老师不知道从哪儿猜出了我的心思,他捏着我的肩膀逼我转身,“戴悦!”他看进我眼睛对我说,“戴悦,你不要冲动,你不要被自己胡乱的想法左右,你看窗外,戴悦,你看看窗外!”

窗外,天际线不知什么时候擦亮一瞬,细细的温暖的光斑从这么一道缝隙里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

“交给苍天来解决吧,”何老师声音难得温柔,“神也好人也好,我们谁都做不到真正的‘天行有常’。”

这小怪物在慢慢渗透进窗的阳光里融化,结束了他短暂而可悲的一生。

事情似乎解决得很完美,张老爷子的喜丧宴轰轰烈烈的开张,给老爷子的往生路打扮得热热闹闹,张老板得到及时抢救,性命无碍,唯一可怜一点的也只有张沅沅了,身体受创,精神也受了大刺激。

但是无论如何,所有该活在世上的人也都还活着。

这很好。

在某一天晚上,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崔平老板的花店里,他正对着一个花盆认真地施肥浇水,因为520已经过了,所以生意还挺寡淡的,他也乐得给自己放一个不赚钱的长假。

他看到我进门还挺高兴,那么一个邋遢的人摆弄他那盆宝贝花的时候可认真得不行,连手套都戴的正正贴合一丝不苟。“等一下,”他扬声对我说,“等我一下。”然后把手套从手指上摘了下来,随便拿袖子擦了擦落在眼睛上的油腻腻的头发问我说:“买什么?是不是要给被放鸽子的小姑娘赔个罪?”

我一愣,我还真是忘记雨瞳这回事了,不过这么久她都没找我,估计她也没把这事儿给放在心上吧,这样想着我也就放心了,然后对他说:“给我拿一束□□吧。”

“现在不是清明节,”崔老板叹了一口气,“不过还好我有。”

崔老板从后头的水盆里挑了几只给我包起来,看他样子挺深沉,但正儿八经讲究起来他还有点话唠:“这是给谁的?”

给谁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是给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小怪物,还是在祭奠什么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

“先给我吧。”

崔老板默默地把花束递给了我,“去哪?”他问。

“我想找条河,”我低下头看了看花束,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然后把这束花给丢进去。”

“哦?”

“我想看看花瓣四碎的模样,”我认真地回答他,“我想看看,是不是河流的规则真能带着这些花瓣洒进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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