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城依旧选择让魏正豪出手,却也不继续得罪江澈,撵他走。
江澈摇了摇头,看着魏正豪出手。
“呃——啊——”
此刻,顾老太太的痛楚声十分瘆人,显然在经历那种极致痛苦,直令魏正豪慌乱不已,只见他提起银针,连忙再次施展御脉针法排毒。
然而这一回,当他的银针落下数根之后,顾老太太的惨叫愈发强烈,本来威严的老太面孔,愈发扭曲。
“该死,怎么回事?!”
魏正豪听着顾老太太一次强过一次的痛楚叫声,心神慌乱,烦躁不已。
由于顾老太的强烈反应,本就慌乱的魏正豪,现在已经不敢下手了,真怕等会儿把老太太扎死。
于是,他的手愈发颤抖,本来还行的御脉针法,更是漏洞百出。
这一幕,令得江澈摇头,只见他神色肃然,一步上前,一把夺过魏正豪的银针,叱喝道:“让开!”
声音凛冽,蕴含着深沉气势,恍若不可违抗的至高意志。
事情到了这一步,江澈不可能继续任由魏正豪胡来,如果再不接手,等会儿顾老太太面临的,将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被江澈一把推开的魏正豪,虽然不爽,却没有再跟江澈争执,因为他真的不敢出手了,这会儿,他手心全是汗,后背更是被汗水浸湿。
他已然看出,顾老太太的情况十分棘手、危险,纵使真正的高人来了,恐怕也是束手无策,眼看江澈不知死活的接手,他眼神闪过一缕阴芒,心中冷笑道:无知的家伙,等会儿就有你哭的。
原本,他一阵惶恐,不知如何是好,因为顾老太的病情突然恶化,正是自他施针之后开始,他生怕到时候顾老太有个三张两短,顾家找他麻烦。
他虽然是永春堂的人,但又不是少堂主,还没到不惧顾家怒火的地步。
谁知缺啥来啥,现在都这样了,江澈这家伙居然还敢强行出风头,不把锅甩给他甩给谁?
魏正豪打定了主意,等会儿就将全部责任推给江澈,而且,他才不认为凭江澈那半吊子水平,能解决问题。
想到这些,魏正豪表现出一种因江澈强行接手,而被耽搁的愤怒与无奈表情。
“什么?!”
就在魏正豪准备看江澈出丑,却在扫了眼江澈的针法后,瞳孔收缩,内心震惊无比。
“你.......你居然也会御脉针法?”
魏正豪目瞪口呆,声音颤抖,不可思议的说道,仿佛大白天见鬼。
刚才,他还以为江澈只是认识御脉针法,并不会用,因为御脉针法是他们永春堂的不传针法,整个南市及周围,只有他们永春堂的传人会。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看见江澈在使用御脉针法,而且针法比他还要娴熟。
该死,他为什么会?
魏正豪看着江澈迅速施针,心中狂吼,而后冲江澈大叫道:“你跟谁学的御脉针法?”
尴尬的是,江澈并没有回应他,依旧在专注施针,此刻,他眉宇肃然,精神集中,因为现在顾老太太的状况,要比刚才危险太多。
毫不夸张的说,倘若有一针出错,那顾老太太即使救了回来,也会留下顽固病灶,余生将在病痛中度过。
混蛋!
魏正豪因江澈没有理会自己而气恼,御脉针法对他和整个永春堂都很重要,故而,他必须弄清楚。
“不可能!”
就在他脸色难看,决定之后好好审问江澈时,又一次看到了不敢想的一幕,将他的惊骇推到最高点。
“御脉清明!”
“御脉问元!”
“御脉天合!”
只见,魏正豪眼睛瞪得巨大,死死锁定江澈的手法,不可思议的惊呼,喊出一些针法的名字。
这会儿,江澈的每一针落下,都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大浪,震荡着他的心神,猛烈冲击着他的视觉神经与心理防线。
没办法,谁让江澈现在使出的针法,太非比寻常。
因为那是御脉针法的最后三针!
魏正豪作为永春堂传人之一,很早便接触了御脉针法,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掌握最后三针,不过,他尽管没有掌握,却能认出这后三针。
此时此刻,江澈施展的,分明是御脉针法后三针。
“不可能!”
“他凭什么会最后三针?!”
魏正豪眼睛通红,拳头死死攥紧,心中咆哮,要知道,他作为永春堂传人,被永春堂精心培养,都没有领悟最后三针,而江澈一个无门无派的野郎中,凭什么会最后三针。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便怒火中烧,有种天之骄子被愚昧贱民比下去的感觉,眼前的一幕,令他无法接受。
一旁,顾春城眼见魏正豪大呼小叫的,不禁眉头皱起,眼神不满。
到了这会儿,他对魏正豪的好感大大降低,因为他虽然有些迷信永春堂传人,但不是看不清局势之人。
刚刚,他也发现魏正豪手忙脚乱,似乎没了办法,现在,人家江澈接手,在那专心治疗,他却在旁边大呼小叫,顾春城怎会不厌恶。
而顾烟雨,同样厌恶魏正豪,不过此刻,她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因为她正在忧心姑奶的状况。
她尽管相信江澈的医术,但是也知道,姑奶此刻的状况十分棘手,为此,她手心也悄然间沁出香汗,异常焦灼。
不过很快,顾春城与顾烟雨眉头渐渐舒展,流露欣喜之色,因此随着江澈的施针,顾老太太的痛楚叫声逐渐减弱,到最后,已经不叫了。
“好了。”
片刻之后,江澈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如此说道。
紧接着,他问顾老太太:“感觉怎么样?”
顾老太太满头大汗,那些都是刚才因为痛苦而流出的汗水,听到江澈的声音,她那双布满血丝的老眼,看向江澈,感激道:“好了很多,已经不怎么疼了。”
说实话,她现在很惭愧,毕竟就在不久前,自己还不信江澈,跟顾春城一起撵他离开。
好了!
不远处,当魏正豪听到此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当场,实际上,自打顾老太太的惨叫声开始减弱时,他便意识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