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俩小站在阳台围观新家时,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宋兼语转头看向那台发出刺耳声音的电话。
走到那里将电话拿起:“喂?”
“妈,是我,宝贝她们还在家吗?”电话那头的男人捂着话筒,紧张又期待的等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让你老婆接电话。”
宋兼语懒得跟这黑心肝的儿子说话,让他将电话转给另外一个人。
正在沙滩上玩耍的思宁听到老公叫她,茫然过来接住电话时,还不忘询问自家老公:“妈找我什么事情?”
“不知道,估计是很重要的事情。”雷文才将电话递给她时,心底还嘀咕着难道是妈打算把宝贝掉下楼的消息,先告诉思宁?
思宁将电话接到手里,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喊了一声:“妈,我是思宁,是不是宝宝贝贝吵到你休息了?我们后天就回家了。”
“她们没吵到我,但是今天你们走了后我发现自己有点感冒,她们还没三岁这么小跟我一个感冒的人住在一起,我担心传染给她们,你看看你娘家能不能过来将孩子先接过去住两天,等我感冒好了再将她们带回来?”
宋兼语在主卧搜索房主信息时,在一份爱情回忆录里看到两人是在同城相亲会上认识,双方家长都是晋江市人。
这两个孩子暂时不能留在这个老太太身边,阳台封死只是第一步,万一他脱离身体后,对方想出其他的法子来对付小孩,这对双胞胎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可是我妈那里……”思宁想到她自家亲妈最近说腰不太舒服,昨天还打电话跟她抱怨去医院检查一趟花了不少钱。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老太太就剧烈咳嗽起来。
宋兼语一边咳嗽一边拿着电话:“你说啥?不行咳咳咳咳咳是吧,那我咳咳咳就再累几天。”一句话说完,又是一顿剧烈咳嗽。
思宁听着电话那头的咳嗽声连忙急了“妈你别挂电话,我这就去打电话,你自己也记得去一趟医院,我马上就打电话让我妈将孩子接走!”
小孩子本身抵抗力就差,还跟一个生病发烧的奶奶住在一起,思宁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就开始慌了起来。
等说好时间后,将电话挂掉立马转头就打开自己的亲妈,让人上门去接孩子。
宋兼语放下电话,看着乖巧在客厅里玩耍的两名小朋友,去浴室找了两条毛巾打湿后,扔在冰箱冷冻室内来回冰冻着。
每次等毛巾冷下来就拿出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他来回倒腾轮换着毛巾,等他再听到门铃声想起来的时候,头都开始晕了起来。
丢下毛巾的人,起身走到客厅门后通过猫眼瞧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大棉衣的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一名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八角帽的斯文老头。
宋兼语在门后学了几声咳嗽,确定无误后这才将房门打开。
“咳咳,亲家来啦,孩子在客厅里玩呢,你们进来带走吧。”
他让开身体,请两人进来。
周娟皱着眉头先踏进来,扫了一眼客厅里正在玩耍的两个外甥女,又紧跟着抬起温热的手掌,按在宋兼语脑袋上:“好凉,思宁打电话说你在家里不太舒服,是早上就不舒服吗?要不要一会我们送你去医院检查一趟?”
宋兼语往后退了一步,假意咳嗽避开她的手掌:“我没大事,就是昨晚睡觉着了凉,这两个孩子一直缠着我,我担心感冒传给她们,你把她们带走就行了。”
“真的没事?”周娟看她脸色真的不太好,还是有点担心亲家的身体。
那夫妻俩说是中了一个旅游的大奖出门玩几天,孩子再带走家里就老太太一个人,作为亲家的周娟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事,你们走后我睡一会就好了。”
宋兼语坚持不去医院,也不想出门。
那夫妻俩无奈,只好一人一个抱着两个孩子出门,让她有什么事情不用硬扛着,随时可以打他们电话。
好说歹说将这对老人家跟孩子送走,宋兼语揉了揉被他冰冷太久真的有点疼的脑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心底琢磨着怎么对付这个老太太。
还有那名在外度假旅游的儿子。
这事情不太好办,没有什么确凿证据,而且一个是婆婆一个是老公,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合计害闺女跟孙女。
宋兼语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出来,只好又跑进主卧将床头柜里那本结婚回忆录搬出来。
一个人盘腿坐在客厅了,翻看着上面这对夫妻从初识到结婚的照片,电影票票据,飞机票,餐厅消费票据等等物品当中,寻找这对夫妻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叮咚!叮咚!”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老太太猛然抬头,警惕看向客厅大门的方向。
门铃声还在持续不断的响起,宋兼语光着脚轻手轻脚走到门背后,对着猫眼看了一会才发现是刚才那对老夫妻又上了门。
宋兼语将房门打开,隔着防盗门咳嗽几声看向来人:“是不是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东西没忘记,我们去药店给你买了一点感冒药,你把门开开将东西拿进去。”
周娟举高手臂,让对方看清他们带过来的东西。
宋兼语将门打开,瞧见除了她手上的袋子之外,旁边那老头手里也提着一个袋子。
两人进了门就直奔厨房,将东西放在餐桌上面。
周娟拉着宋兼语的手掌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跟她唠叨,“我们在潮州粥给你点了一份玉米青菜粥,你记得趁热吃。这些水果也是有很多维生素的,咱们年龄大了就要多注意身体,可不能省着克扣自己,那样不是让小辈们更担心嘛。”
“你说的对。”宋兼语心想那对母子遇到你们这样的亲家,真是他们三生有幸,却是你们的三生不幸。
等这对夫妻再次离开,宋兼语直接将那碗玉米青菜粥倒进马桶冲走,然后抱着从冰箱冷冻室里的两条冰毛巾,直接塞进衣服内。
还喝粥?西北风都别想!
他把这具身体的头重脚轻后,房间也没有回去,直接躺在客厅木地板上,就抱着双臂睡着了。
等他走后老奶奶茫然的从梦中醒过来,就看到自己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从她的视角里看到天不再是天,而是被黑色的铝合金分割成一块一块的豆腐状,散落一地的儿童玩具,红的黄的白的绿的黑的,拥挤杂乱又安静无声。
地上爬起来的人抱紧双臂,感受着自己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滋味,爬着走向那完全陌生的阳台。
“哎哟!哎呦!阳台怎么变成这样了!这阳台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太太晃动着被人固定的结结实实的栏杆,别想想要晃动这些柱子,就算她现在用尽全力撞上去,这栏杆也不可能断。
扒拉在阳台的人嚎叫一会后,又跑回客厅,跑回卧室翻找出枕头下方的钱包。
“还好,还好这个东西还在!”闫招娣抱紧自己的小钱包,这里头装的可是她儿子辛苦打工赚回来的钱,里头还有她的养老金呢。
将钱包重新放回枕头里去,闫招娣出了自己的卧室门,径自走向隔壁的主卧。
“儿子?儿媳?宝贝?”
满屋子都找了一圈,啥也没找到的人,有些茫然不解。
“怎么一个人都不在了?”她视线缓缓移动到客厅那新多出来的护栏上,“难道我老糊涂了?儿子已经将人推下去?”
可是她怎么就一点印象都记不住呢?
站在客厅里的人想要再去想,却发现自己这么一顿找了之后,手也没力气,脚也没力气,瞧见桌子上放着的感冒药,再摸一把自己滚烫的额头。
直接用座机拨打自家儿子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是一个女人声音。
“妈,你身体好点没,我们正要打电话给你呢。我妈说给你买了感冒药,你记得吃点药再去睡觉。”
“我不行了!思宁啊,妈妈的头疼到要死了,连宝宝贝贝在哪都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躺在地上醒过来看到你们一个都不在家,我有多难过啊,文才他爹死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现在我老了没用了你们是不是想不养我了呀,你们知道我现在病成什么样吗?都没人回来看我,我死了是不是也没人给我上坟……”
穿着浴袍挽着长发的洪思宁,耐心听着电话那头的抱怨,等那边的人说累了喘气时才重新开口:“妈你先别着急,宝贝在我娘家呢,你要是不舒服我这就让我爸妈去看看你,接你去医院检查。”
电话两端的人忙着打电话,宋兼语醒过来后直接同城下单,买了一个跟自己阳台同款的监控器。
他将监控充满电后,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内提着去往白天那个老太太小区附近,趁着无人注意时,将包裹着监控的黑色塑料袋塞进路边绿化丛中。
到了晚上他从快递店下班后直接回出租屋睡觉,想着今晚变成老太太就去将监控取出来。
安装在那个房子里头,随时收集那对母子计划杀人的证据。
想法很美好的人,就此躺了下去。
“周强!周强醒醒!”
一个小时后,睡梦中的人被人摇醒,睡在上铺的土气青年被人摇醒后,睁着眼睛望着站在床边穿着工厂制服的陌生人:“啥?”
“什么啥,快点起来要迟到了,工头已经过来催人了!”
对方顶着一张被太阳晒的黝黑的健康脸庞,一张嘴就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跟他说完就急急忙忙跑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他:“你快点啊!要是五分钟后没下楼我们就当你今天不出工了!”
宋兼语等他走后,这才敢小心坐起来,眼前这个房间一眼就能够看到全貌。
铁皮屋,四张上下铺,靠窗位置就放着一张简易木板搭建的桌子。
上面乱七八糟的七八个牙缸毛巾脸盘,桌子下方是几只红色暖水瓶,每个瓶身上都用白漆写着各个不同名字。
坐在床铺的男人抓了把头上稻草一样的头发,目光从那几个暖水瓶上游走,视线一路向上向上再向上,最终看到了铁皮屋上方粗暴开出来的窗口。
那里,艳阳高照。
作者有话要说:张三:老太太变大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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