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1)

“嗯……不是……”夏轻尘缓慢无力地躲着“我累了……”

确实,他已经整整一夜没让他休息了,再继续,恐怕他的身体要支撑不住了。可怜自己竟然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一样,躁动不已。

“饿了吗?”阿得拨了拨他额前的发丝“我去找些吃的来给你?”

“别走……”夏轻尘用手指勾着他垂到面前的长发“我怕你一走,咱们又不能见面了。”

“不会的。”阿得吻着他安抚着。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

“好吧。”阿得摸摸他的脑袋,将他抱起来,很快地从河上踩水过去,来到夏轻尘先前放马的地方。

“咦?我的马呢?”夏轻尘看着掉在地上的衣物,四下张望。

“你没栓马?”

“忘了……”夏轻尘鼓起了腮帮子。自从他成了“世子”,到了地方就自然有人来牵马,哪里还想得起自己栓马。只是妖狐一向来老实得很,怎么会自己乱跑?夏轻尘有些发愁,想着是否要回去找人来寻马。

“先把衣服穿上。”阿得扯下裹在他身上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捡起地上他脱下的里衣,抖了抖递给他。见他也不接,只打着呵欠伸手等着,不禁失笑:

“你还是个小少爷呀……”

阿得蹲下腿去替他将衬衣亵裤系好,又抓起他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给他套上绸袜和软鞋。看着那鞋,阿得心里便放下了担忧。那是庶族的包脚平底鞋,即使做工不差,但却不是士族与官员会穿的鞋,最多也只是家境富裕的商人而已。先前还担心他出身士家,不肯随自己前往西苗,如今这一看,心里便有了说服他的把握。

“上来。”阿得背对着他蹲下。夏轻尘手脚一伸,骑到了他的背上。

“哈,还是这么轻啊。”阿得将他向上掂了掂,背着他往镇上走去。

云水河边没腰的草丛中,阮洵带着麾下副官,在浓重的雾气中驱马前行。前方远远地,传来依稀的马蹄声响。

“少将,已经追了一夜了,还没有追上,是要喊话?”

“不喊”阮洵的嘴角已经笑僵了“我要是连这小子也追不上,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统领追风营?我就不信他能连骑一个晚上还再撑多久,接着追!”

“是。”

阮洵昨日带着一队人马从县城出发,穿过镇子,到天黑才赶至河边。还没开始寻找,就夏轻尘那匹白马在月光下的草丛里溜达。草长过人,光线不明,他便以为是夏轻尘发现了他们,于是策马便追。谁知“妖狐”竟然跑得比他的战马还快,追了一夜,人困马乏,依旧没有追上。待日头渐渐升起,晨雾散去,才赫然发现,马背上空无一人。昨夜隐约可见的马上人影,竟然是系在马鞍上的革铠。

“岂……岂有此理……”阮洵愤怒地跳下马来,狠狠一鞭子抽在地上。

“少将……”

“拿绳索来。”

“是。”

“夏轻尘,你真真让我生气了。”阮洵笑容一敛,接过属下递上的绳索,手臂一绕结出一个圈来,握在手上抡起来,朝着远处一蹦一跳的白马一扔,准准地套住马颈。

“妖狐”忽然被套,四蹄蹬着地面挣扎起来。阮洵步一弓,稳住下盘,应是将他向回拉着在地上碰了几个趔趄,随后脚一蹬,纵身跳上马背。妖狐不满被他人骑乘,刨着地面狂躁起来。

“老实点儿!”阮洵一把扯住缰绳,企图稳住马身。不料“妖狐”愈发不满,原地甩着背部蹦了起来,屁股一拱将阮洵甩下地去。

“混账!”阮洵一屁股跌在地上。

“呼呼呼……”白马眯起眼睛,嘲讽地甩着尾巴。

“你这该死的畜生……”阮洵冲上来,一把揪住“妖狐”的鬃毛,再次翻上马背,不料白马再次原地蹦跶起来,又将他给扔了下来。阮洵抽出鞭子欲抽,却险些被他抬起的前蹄踩中。身后侍卫连忙上前来将那受惊的马匹牵住。

“少将,此马是侯爷的心爱之物,少将不可伤他呀。”

“妖狐”抬起一只蹄子踢着身边的草,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阮洵白费了一晚上的气力,又被马匹给奚落一番,心底的愠怒腾起,他眯起细长的凤眼,微微一笑。回身从自己的马鞍上解下装干粮的口袋,摸出两颗挂了糖的炸面果子,走上前去,摸了摸白马的鼻梁,将那两颗炸面果子递到它面前。“妖狐”狐疑地看了看那两颗炸面果子,然后低下头,张口舔进嘴里,嚼了两下,随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乖呀……乖乖让我骑,我就给你买糖吃。”阮洵阴险地笑笑,又给它喂了几颗。“妖狐”吃得心满意足,当下也不喘粗气了。阮洵摸了摸他的脖子,翻身骑了上去。

“上马,回头去找。”

“是。”

“小白马,乖乖带我去找你的主子。找到了,我给你买真正的蜜糖吃,比这好吃上百倍。”阮洵拍拍白马的脖子,双腿轻轻一夹,“妖狐”便听话地跑了起来。

“少将,此举何意?”副官牵着阮洵的坐骑,跟随在一旁问道。

“这东西肯定知道小侯爷躲在哪儿,让它带路,不愁找不着。”阮洵骑在马上得意地笑着。

他骑着白马沿着河岸一路往回走,殊不料妖狐带着他一路回到了昨天初见时的河边,便站着不动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耍我玩吗?”阮洵冲着“妖狐”大骂,而“妖狐”委屈又无辜地低着脑袋,无法回答,还一个劲儿地探头去拱阮洵腰间装干粮的袋子。气得阮洵大吼一声:

“不给吃!你竟敢戏弄于我,什么也别想吃!”

于是“妖狐”无奈地哼了哼鼻子,弯下脖子开始啃食脚边的嫩草。

“夏轻尘”阮洵颤抖地握住拳头“你和你的马,气死我了——”

云河小镇的客栈一楼,阿得用勺子将面前的稀粥搅得温凉可口了,端到夏轻尘面前。

“来……”他将碗放到夏轻尘面前,见他也不动,只静静地看着自己笑。当下心里一热,又想抱他。无奈众目睽睽,只得红着脸支吾了一句:

“不是说饿了吗,怎么不吃?”

“咱们又坐在一起吃饭了……”

“今后,我会天天陪你吃饭。”阿得摸了摸他的脑袋。

“真的吗?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了?”

“当然。”

“阿得,那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们现在不比从前了,我家里有大房子还有田产,有稳定的收入。还有小翠,她也没死,现在就住在我家呢。”

“小翠也没死?”

“嗯,你来了,我们三个可以像从前一样生活在一起。我还可以给你找一个正经的差事”夏轻尘抓住他的手“阿得,不要再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危险的事情?”阿得皱了皱眉头。

“你别装傻,你那些事,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走的那天晚上,我没睡……”

猛一听这话,阿得像是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反握住他的手:

“原谅我……”

“阿得,别再做杀人的勾当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叫惊鸿仙子,她是个大坏蛋!”

“轻尘,你怎么会知道惊鸿仙子的?”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她跟官府作对,做了许多歹毒的非法勾当,现在中州府正在通缉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得落网伏法。阿得,你就不要再听命于她了,趁早脱离那个杀手组织,咱们一起过安全的生活。”

“轻尘”阿得无奈又好笑地摸摸他的脑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太年少,许多事情我没法一时向你说明。”

“那你可以留着以后慢慢说啊。咱们一起回家,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

“轻尘,别着急。咱们才刚刚见面,你也不急着马上就回家不是么?”

“嗯……”

“我答应你,等这回我的事情一了,就带你回家。咱们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你还要做什么事?你又要去杀谁?”夏轻尘抓着他的手腕摇晃着“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要顶风作案!你难道不知道眼下中州处处严防戒备,各地官府都加强了巡逻盘查;一切刑案,全都从重处理。”

“知道”阿得满不在乎地咬了一口菜包子“中州新来了个白面小子当侯爷,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做样子吓吓那些个土匪小毛贼。看着是煞有介事,实际上都是些花拳绣腿的功夫,招招打不到要害。”

“阿得!”夏轻尘气愤地跳了起来“我生气了!前任州侯官品败坏、倒行逆施,多年来横征暴敛、欺上瞒下,致使中州灾情一再恶化,贫病死伤者无数,良民落草为寇。如今大乱刚去,百业待整。若不重整治安,安抚民心,谁还敢上路还乡,商人又怎么敢来往行货;往来受阻,城镇要如何繁荣?”

“轻尘,我说的是中州那个小面首,你生什么气嘛”阿得一把将他按回板凳上“来,快吃,一会儿凉了。”

“谁是面首!长得帅就被叫面首,还有没有天理了!”夏轻尘火冒三丈“你上街去问问,中州的新侯爷,是不是干练果敢的真爷们?小二!”夏轻尘一把揪住端面条上来的店小二“你说,新侯入主之后你们的生活可有改善。”

“这,这,公子爷……”

“这什么?说呀!说给这个外地人听!”

“是,是,中州易主之后,大家伙儿确实都能吃上饱饭了,要不是因为官府给每个回乡耕种的人予以奖励,这镇子也来不了这么多的人,我们这小店的生意也做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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