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白身上本就有伤,这一路几乎都是被拖着走的,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车碾压过一遍一样。
江梨白以往只知道这里地势复杂,但是此时才发现,这里面的地势分明就是个迷宫,她的意识越来越微弱,耳边的警笛声也越来越遥远。
此时的外面。
裴商墨周身冰寒,眼神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满是化不开的冰冷。
“江梨白呢?”眼前地上跪着的几个人,正是刚才被司枫留下的人。
几个人跪在地上,混身止不住的颤抖“她,她被先生,不,被司枫带走了,我们我们,不知道...”
随着男人声音落下的还有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裴商墨!”扈燕宇眉头紧皱,但是地上的男人已经没了气息。
他眼神凝重的看向裴商墨,他从来不是个嗜杀的人,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整个人就像是从修罗场种走出来的杀神一般。
“江梨白呢?”裴商墨没有理会扈燕宇,冰冷的眼神落在剩下的几个人身上,眼中没有一丝的情感。
“那边,司枫带着她往那边走了!”地上的人止不住的颤抖,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一个方向。
裴商墨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他们的话还不知道真假,你不能就这么贸然的过去。”扈燕宇的眉头蹙的紧紧的。
现在江泽意和何潇然重伤,情况不明,裴商墨也是有伤在身,现在贸然过去很不理智。
“放手。”裴商墨的眼中布满红血丝。
只一眼,扈燕宇就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带着江梨白活着回来。”扈燕宇把林蒙带两人去医院之前的一个东西交到裴商墨的手中。
江梨白的手臂中植入了追踪器。
裴商墨握紧手中的东西,再没有一丝的犹豫,转身快步离开。
江梨白一路上意识都是混沌的,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是听见司枫接电话,但是她根根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空气中似乎有了一些腥咸的气息,耳边隐隐的能听见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
江梨白被人狠狠的掷在地上,触手可及是细滑的沙砾。
挣扎着睁开眼睛,原来贫民窟是背靠着海边而建。
绕到后面是一片宽阔的海滩,很空旷,看不到人影,只有海浪疯狂的拍打着海边的礁石,入目是一片碧蓝色。
本是极美的风景,但是江梨白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面色越发的苍白。
一直被她压在脑海深处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像是潮水一样疯狂的涌来。
那种腥咸的水没过口鼻的绝望,历历在目。
这里就是她对水恐惧的最初来源。
“还记得这里吗,当年要不是司儿突然出现,十几年前,你就应该死在这里了,不过现在也一样,你终究还是要死在这里。”司枫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狠厉。
江梨白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桎梏,但是却被抓的更紧了,头皮一阵撕裂的疼痛。
“怎么,还在等着人来救你?”你觉得谁能找过来,你的那个啥吗,实话告诉你,司儿对你有意思,要是你乖乖的嫁给他,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命,可惜,你不识好歹,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司枫扯着她的头发,往海边走。
一路上的碎石刺破她后背的肌肤,血肉模糊。
沙地上出现一条长长的痕迹,夹杂着血迹。
司枫根本就没把江梨白当成和一个人,手下的力道没有丝毫的留情。
司枫就这么拖着江梨白一点点的往海水里走去“明海,你在天有灵能看到吗,不仅是你,你的女儿也要死在我的手中了。”
司枫任由海水冲刷着他的脚,江梨白口中灌了不少的水,但是司枫就像是故意折磨她一样,停在一个不深不浅的地方,无法逃离,却也无法躲避一阵阵的浪花。
“明海,我虽然恨你,但是如果要不是你和我抢明月,我是不会杀你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喜欢的偏偏是你?”司枫蹲下shen子,捏起江梨白的脸颊。
“这张脸真像明月,可惜是明海的种!”司枫口中的明月不是别人,正是江梨白的妈妈。
“你这种人,不配得到爱,你谁都不爱,你爱的从头到尾只是自己而已。”江梨白费力的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胡说,我爱她,我是爱她的!”司枫就像是被人踩到了痛处一般,捏着江梨白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再次扯起江梨白的长发,就要继续往里走。
江梨白闭了闭眼睛,唇角始终挂着那抹讽刺的弧度。
“父亲!”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司枫的动作。
江梨白也缓缓地睁开眼睛。
“父亲,不要一错再错了!”司净植一步步的靠近司枫所在的方向。
“司儿,不要过来!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只要我杀了江家人,我依然还是那个受人尊重的司先生,你也还是那个司家唯一的少爷,一切都没有变!”司枫虽然狠,但是虎毒不食子,他是真的疼爱司净植。
“父亲,放了她。”司净植一步一步往前走,步伐坚定。
“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得不到的人,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人在一起吗?”得不到就毁掉,是司枫的行事风格。
“我不需要她喜欢我,她高兴就好。”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司净植的语气都是平淡的。
江梨白缓缓的睁开眼睛,对上的依然是如初见一般的澄澈的眸子,从始至终,只有司净植是最清醒的。
他始终是他,从未变过。
谢谢。
江梨白无声的开口道,他知道司净植能看见。
绕是在知道司枫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还是没有办法怨恨起来司净植,他真的没有愧对他这个名字,亭亭净植,什么都污染不了他。
“司儿,要是今天让你在这个女人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谁?”司枫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个自己养了二十及年的儿子。
“你做错了。”司净植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却在下一瞬间,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举动,直直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