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皇上都来了啊?这武贤够能的,把皇上都请来了?”
“他真的是皇上啊,刚跟我旁边儿站半天了,我竟然跟皇上并肩而立,真亏了武贤,要不然我哪能有这机会,不行回家得给武贤立个长生牌位,贵人啊!”
“我怎么觉悟着,这武贤要遭呢?刚还请打没人敢来着,这下皇上来了,这打是没跑了吧?看好戏吧!”
……
人们议论纷纷,当正德帝换上了龙袍,高准早准备好的亲兵们将场子围上,围观的老百姓们这才相信,坐在堂上的,竟然是当今皇上,一时间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正德帝着百姓们起来,目光凛凛地瞪着所有麻烦的源头,武贤。
“怎么,见了朕还不跪,你是想谋反吗?”正德帝先来个下马威,谋反的大帽子一扣,就不信你还不跪。
“禀皇上,草民现在忽然决定,在诉状上再添上一个人。”武贤语出惊人,还没玩儿够啊?嫌事儿不大吗?还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又要加人,这回谁倒霉啊?
众人都很疑惑,想看武贤怎么作死,正德帝同样好奇,武贤这是准备出什么奇招?纪尘等人担心武贤安危,大气都不敢出,武臣担心儿子,直接就差晕倒了,这孩子疯了。
“哦,说来听听,我大郑还有什么官,是你没告到的?”正德帝揶揄,武贤明白了,正德帝这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他很可能得维护江南官场,也好保住自己的颜面。
“朕还要告……告当今皇上正德大帝!”好吧,武贤你赢了,你彻底让所有人都可以去扑街了,纪尘听了这个话,就差没蹦起来打武贤的脑瓜门了。
这是办正事儿呢,你跟这儿作什么作?咱不闹,等皇上定了案,你在作死可以吗?到时候肯定助你一臂之力!
“逆子,跟为父没大没小,敢跟皇上也没大没小吗?我看你是活腻了!”武臣回头骂完武贤,赶快转过身来,战战兢兢地看向了正德帝那张气的发绿的脸。
不成,这是皇上要发飙的前兆,得赶快,“皇上,逆子在家被我宠坏了,这以下犯上,触怒龙颜之罪,罪当问斩,只是看在微臣多年侍奉皇上,尽心尽力的份上,请皇上格外开恩,放过逆子一条狗命啊!”
“皇上,武贤乃心思单纯之人,说话不过脑子,您别望心里去,饶他一命吧皇上。”纪尘也赶快为武贤求情。
“皇上,武公子是好人,您可别杀他!”
“皇上,武小爷是为了我们才这样的,皇上您开恩啊!”
……
这围观的老百姓们算是懵逼了,敢告官算了,竟然还敢告皇上,武贤你这个死作的得给满分,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两个大官为他求情,这还算了。
怎么这一帮风尘女子,竟然各个都为武贤求情,完全不顾圣心之怒?这武贤到底有什么能耐,又是什么样人,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正德帝傻眼了,这个武贤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不宰了他简直都对不起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
可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儿,如果明目张胆地辜负民心,恐怕他这昏君的名头,就要坐实了,正德帝别的不好,就好个面子,这怎么能行?得想个折中的办法。
眼前一亮,正德帝正色道:“好,你要告朕,朕先不计较,不过刚才谁说请受杀威棒来着?我没记错的话,正是你小子吧?”
得,正德帝还真就想起这码事儿来了,纪尘和武贤当初推演时,根本就没把这事儿给算进去,谁知道武贤还敢兴起,连皇上都给告了?
事到如今,纪尘也束手无策,武贤你玩儿大了,摊上大事儿了吧?这下正德帝怒了,你高兴了?
“禀皇上,正是草民请受笞刑,草民心甘情愿,愿意受刑!”武贤淡淡地说着,正德帝心中得意,算你小子识相。
“嗯,看在……”正德帝刚要法外开恩,营造下自己宽大为怀的形象,却没想到,武贤竟然继续说道:“但是……”
又要闹哪样?你说话这么大喘气是想憋死自己还是郁闷死别人?正德帝算是服了,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愣头青,不,应该叫傻逼,纯傻逼!
幸好一朝天子应有威仪,否则正德帝这时候绝对得骂人,很难听那种。
武贤可管不了那么多,正色说道:“但是,皇上下令行刑,就算是决定一切按照程序,按照规定,公平公正地裁决此案了,希望皇上不要徇私。”
我去,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这是个坑啊,正德帝算是明白了,武贤这小子就是专业挖坑的,还专门坑爹,坑官,坑皇上,太特么嚣张了。
“子告父、民告官,依律执行,杖责一百,高准,你亲自动手!”正德帝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窝囊了,岂肯善罢甘休,公平就公平,至于怎么公平,等打了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再说。
“皇上,大郑律例是笞刑五十!”纪尘忙道。
“两罪并罚,不行吗?”正德帝瞪眼。
“皇上,不能打,这首告之人,是我们姐弟两个,要打打我们好了!”胡正媛和胡正强上前一步,想要顶替武贤。
“我不管,状纸是他写的,也是他击鼓喊冤的,你们姐弟给我退下!”正德帝耍赖了。
“皇上,武贤打不得!”又有人说话了,正德帝就郁闷了,堂堂一个皇上,摘个脑袋都是点儿大的事儿,难道今天,想打人板子,就这么难?
“为何打不得?他还能有免死金牌吗?”正德帝怒吼。
“有,皇上,他有!”最后那人连忙补充,正德帝就蒙了,这算怎么回事儿?自己这是什么乌鸦嘴啊?
正想着,就见一个老头,不疾不徐地迈着四方步,手中托着一个丹符铁卷,走向大堂,山羊须无风自动,另一只手还提了一把琵琶。
没错,就是耿老。
围观的百姓,对耿老还更熟悉点,都没想到,这个颇有名望的老者,怎么也会搀和进来,为什么要帮着武贤,关键是,所谓的免死金牌,真的靠谱吗?
堂上众官疑惑地看着耿老,发现这老头似乎颇为自信,可是免死金牌这东西,只有前朝才有,那是正德帝的老子特意赶制的几枚,为的是奖励当初帮他登上大宝的有功之臣。
可这么个小老头,他又是从哪儿得到的呢?祖传的?看这岁数不像,太老了点儿,假的,一定是假的,能不能保住武贤不知道,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是啊,伪造免死金牌,那可是等同谋逆的大逆不道之罪,要掉脑袋的,这人应该也知道啊,那干嘛还来送死?
谁都没发现,正德帝此刻眯缝着眼睛,仔细地辨认着,似乎想从耿老脸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似的,终于,神色一震。
“师傅,怎么会是您老人家?”正德帝的话,让众官和百姓们都蒙圈了,这俩人明明年龄相差不多啊,正德帝又是什么时候在哪儿窜出个比自己只大几岁的师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