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镜子,真品倒是个真品,但可惜不值钱。”师仲道摇了摇头,把这个铜镜,随手就扔到了桌子上,“柳老,您花了多少收购的这个?”
柳宗泉一听到这个话,心头已经咯噔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也不多,一千万。”
“那肯定是被骗了。”
师仲道说的斩钉截铁,整个屋子里的人,安静一片。师仲道说着,“先说这个蒙恬墓吧,蒙恬墓修在绥德,乃是知州张元林,后来为他修建的,这里面差了一千多年。”
“这个镜子,怎么可能从首阳山下挖下来?那里可是洛阳盆地。”
“光是这个,这就是被骗了,还不说,这个镜子上,既不符合帝王用的格式,又不符合将军规制的模样,太奇怪了。”
师仲道摇头,“这种镜子的制式,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这样啊。”这些人齐齐点头。
柳宗泉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一抹浓浓的失望之色,果然还是被骗了,哎。
不过这才古玩圈,也很正常,并不算稀奇。
一开始,听说这个古镜从首阳山下挖下来,还有一块石碑,专门记载这个铜镜,柳宗泉这才觉得这个石碑价值非同寻常,于是,说什么都要托人买下来。可是这个镜子买到手,却又怎么看,都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柳宗泉这才不得已,去请一些专家来看,可惜,给他的答案都是,这个镜子平平无奇,价值在百万上下。
柳宗泉倒不是亏不起这个钱,毕竟捡漏,十赌九亏。
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柳老也不用太失望。”师仲道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品着香茗道,“这个镜子不过倒确实是一个古董,柳老可以留在手上把玩嘛。”
“这至少是个秦代古董,这是错不了的,就是,……也许只是什么普通人家用的。”
柳宗泉叹气连连,但也立马收拾了一下情绪,一挥手道,“给师先生,把三千万的出手费打过去。”
“是。”背后,柳飞絮很不是滋味的道,光是这一个镜子,就亏了一千万,再亏三千万的出手费进去,这前前后后,他们是亏大了。
但好在,就算是几个亿,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爷爷开心就好。
柳飞絮连忙转身就去了。
“等一下吧。”
就在这几个人,低下头去喝茶,说些闲话,眼看着这一次鉴宝就要结束了,一旁的陈飞,缓缓开口了。
“这个镜子,没有那么简单的。”
坐在一旁的南老,从头到尾听这个师仲道说完,倒是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也替柳宗泉觉得可惜。
但毕竟是师仲道说的,声名在外,再叫陈飞去看,就有点多余了。
毕竟,陈飞也只是一个他看中的年轻人,就算水平再好,和师仲道这种成名已久的人去比,那差距还是巨大的。
相当于,一个是成名已久是前辈,一个只是初出茅庐,有点潜力的年轻人而已。
陈飞不慌不忙,开口了,“一,蒙恬的墓虽然在绥德,但那是清人修建的,也就是说,真正的蒙恬墓,并不在那,从首阳山挖出来,反而更符合真正有蒙恬墓的陪葬品。”
“二,首阳山是颛顼墓葬群,年代远远早于秦代,这个铜镜,也并不是秦代的东西,而且是秦始皇从首阳山下挖出来,属于先古前的宝物。”
“最后,赏赐给了蒙恬,所以,这个东西又重新葬回了首阳山而已。”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面镜子,名字叫:秦王照骨镜。”
陈飞说完,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震了一震,齐齐思考了一下。
陈飞的话,他们捋顺了一下逻辑,发现是这样的。
这一面镜子,并不是秦代年间的东西,而是更久远,更久远的东西。
是秦始皇,从首阳山下挖出来的陪葬品,最后,赏赐给了蒙恬。
所以,到蒙恬下葬,这个东西,又重新和蒙恬一起,葬回了首阳山。
所以说,他们一开始认为这是秦代的铜镜,这个出发点就错了。
而这,完全符合蒙恬的墓里,为什么要专门修葺一块墓碑,来说明这面铜镜的来历。
本来都已经放弃了的这些人,齐齐安静了片刻,还没回过神来,师仲道愤怒的一拍桌子,目光向着这边看来,“什么人,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胡须长齐了没?”
他听这个声音,就十分的年轻,师仲道还没仔细思考,就是先脸色一沉。
他鉴宝的时候,还有人敢反驳他?
何况还是一个后生?
“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师仲道冷冷的道。
“知道。”听到这个话,陈飞只是淡淡一点头,和师仲道对视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吓的这个师仲道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