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乍一听还是一个意思,聪明的宫漓歌秒懂里面的含义。
打个比方,立即死刑,和无期徒刑的区别。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手术顺利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情况,颅内出血大多都伴随着并发症,绝大多数没有挺过手术,即便是手术成功出来的,也会成为植物人;也有极少数清醒的人,因为神经受损,身体机能大不如从前。”
言下之意,不管齐霜醒不醒,这次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容宴是要她死还是植物人,都是宫漓歌一句话的事情。
“听天由命吧。”
他的小姑娘,还是那么善良。
夜深。
宫漓歌早就熟睡,书房之中,容宴慵懒的靠在轮椅上,手指揉着眉心,似乎有些疲惫。
容小五吊儿郎当的坐在远处,怀里抱着一个宫漓歌新添置的玩偶抱枕。
“哥,我已经布好了线,只要他一出现,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他将你害得这么惨,被我抓到,我一定要戳瞎他的双眼,弄断他的腿,将他丢去猪圈,让老母猪肆意的践踏他。”
面对如此愤慨的容小五,容宴的神情倒显得平静多了。
“给我做件事。”
容小五两眼冒光,“是不是哥有更好的主意?例如将他衣服扒了放一百条狗,让他去裸奔~”
容小五越想越激动,“要不然就在他身上划一千道口子,再涂上辣椒水和盐水……”
容宴抬起潋滟的紫瞳,“倒也不必,我最近信佛,见不得血。”
容小五瞪着眼睛,显然不太相信容宴说他见不得血的事情!
“哥,你是被什么给附了身?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容宴没闲工夫和他拉扯,一个冷眼扫来,容小五就乖乖收敛了表情,“那个……你说正事吧,要我做什么来着?”
“齐霜做了颅内手术,我不希望她醒来。”
容小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哥,我马上就去办。”
“别误会了,我说的是让她当一辈子的植物人。”
“哥,这可不符合你的一贯作风。”
干净、果断、狠决才是容宴的性格。
容宴低垂的长长睫羽投下一片阴翳,遮住了他眼底的冷意。“有时候死才是一种解脱,我偏要让她半死不活,无能为力,只能躺着当一个废人。”
容宴说这话的时候容小五打了个寒颤,这就是所谓的信佛?
不过容小五也能理解,“哥,你这个决定非常棒,谁让这女人胆大妄为,居然想要将你往海里推,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活在这个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蚊子虽小,一直在耳边嗡嗡也很恶心。”
容小五明白了,敢情这位爷是怕齐霜给宫漓歌带来什么麻烦,就算她人微言轻,也难保不会做出伤害宫漓歌的事情。
让她一辈子躺在床上,既不能作妖,又给宫漓歌报了仇。
“哥,你确定你信的不是撒旦?”
还真以为他哥修身养性这么多年变了性子,宫漓歌的出现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在宫漓歌身边,他是体贴的暖男。
一旦触及到宫漓歌这个底线,他就会将假面撕下来,变得比当年还要残忍嗜血。
容宴冷冷一笑,笑容充斥着阴寒。
“阿漓,就是我心里的佛。”
等容小五反应过来容宴已经离开,他说他信佛,言下之意是他只信宫漓歌。
阿这……
容小五默默抱住了自己的狗头,看来他哥已经病入膏肓,惹谁也不要惹宫漓歌,否则下场凄凉无比!
宫漓歌一大早就元气满满准备看写字楼的事,她手上握有宫斐留下的大笔遗产,她不想像上辈子那样浪费一生。
一上车就看到容小五身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将帽檐拉下来裹着自己,见到她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
“小嫂子,早。”
容小五本就白皙,薄薄的肌肤下渗着淡淡的乌黑,宫漓哥见他这个样子,“昨晚做鬼去了?”
“是啊,当了一把索命鬼呢,小嫂子,你别吵我,我有些困。”
容小五困成这样,宫漓歌也就没有打扰他,下车时还用薄毯给他盖住,吩咐司机让他好好睡,不要打扰。
地点是宫漓歌早就看好了的,和中介提前沟通好下了定金,今天她过来就是为了签租赁合同,也不需要容小五跟着费心。
大厅,一个身穿西服,夹着公文包的中介小王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宫漓歌一眼,“你好,我是找房网的王均,提前和你联系过的,你是宫小姐吧?”
“是我。”
“宫小姐真是年轻有为。”王均客套道,要租下一层楼当工作室,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他还以为是个中年女人,哪知道这么年轻,一双眼睛透着狡黠的光芒。
既然年纪不大,那就好办了。
宫漓歌没有错过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肯定觉得自己年纪小好欺负,她没有理会径直走向电梯。
“宫小姐,有件事在电话里不方便详谈,不久前……”
在电梯里合上的那个瞬间,一只骨节修长无比的手拦在合缝处,随着电梯的开启,那只手显露的更多,劲瘦的腕骨露出一小截白色衬衣,高定的银色纽扣泛着冷白色的光。
见到有人,宫漓歌下意识按下开门按键。
进来的人从表,到身体,无一不透着矜贵。
“多谢!”声音磁性严肃。
男人身材高挑,名贵的西服搭在胳膊上,右手提着稀有皮公文包,一个全身都透着干练的男人。
同样都是西装革履公文包,宫漓歌身边这人一看就像是中介、保险行业的,而进来的男人不是精英就是上层名流。
对帅哥向来不感冒的宫漓歌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男人不动神色站在了宫漓歌身侧,高挑的身材气场感十足。
王均接着刚刚的话题:“宫小姐,我刚接到公司的消息,咱们今天要看的这套房子被人租了。”
他瞥了一眼宫漓歌的眼色,“不过没有关系,在旁边的宜信大楼也有一层符合小姐你条件的办公场地,咱们先去宜信看看吧。”
宫漓歌的眼睛朝着他身上扫来,王均心里一慌,这丫头看着不大,眼神倒是厉害。
见她是孤身一人过来,年纪也不大的样子,一定涉世未深,王均满不在意,这样的小女孩随便哄哄就是了。
宫漓歌淡淡开口:“我记得我已经付过定金了。”
“是的没错,不过相同条件的房子还有很多,如果你不喜欢宜信的鞋子楼,还有……”
电梯在宫漓歌的楼层停下,宫漓歌无视王均,大步流星离开,王均赶紧追了上去。
“宫小姐!”
在电梯合上的瞬间男人的目光追随着宫漓歌而去,极黑的瞳掠过一抹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