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白带着国画社一帮资深骨干到来了,那就意味着由他所倡议的这场国画社内部交流切磋,可以开始了。
流程很老套,几句简单的开场白之后,薛沐白非常隆重的向国画社所有成员介绍起了丁晓剑。
“大家恐怕还不知道吧?就在两个月前,咱们国画社来了一位高手,就是这位丁晓剑同学。
他的速写堪称一绝!
我其实早就想把他介绍给大家认识了,可惜他是个大忙人。
今天他总算是来了。
闲话我也就不多说了。”
说完之后,薛沐白示意丁晓剑,简单说两句,然后手底下见真章。
丁晓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此刻该干什么,他当然清楚。看着这么多的工具人望着自己,心情简直好极了。
也不矫情,当即走上前来。
想让这么多的工具人心甘情愿追随,那就必须得先征服他们啊!
江湖实力论,实力为尊嘛!
念及于此,丁晓剑走上前来也不废话。
胸有成竹,直奔主题:“薛社长说我速写一绝,其实啊,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最擅长的到底是什么?
初来乍到,我就啥也不说了,就先来一副速写,然后再各来一幅工笔花鸟和瘦金体书法吧!究竟哪个更绝?请各位品评。”
好家伙!太托大了呀,这个!
国画社的一众人有些懵逼。
真没见过这样说话的!
他们原本还以为丁晓剑这是准备要谦虚一下。可是听完后半句话,全都明白了。这他么,哪里有一点儿要谦虚的意思嘛!
速写,工笔花鸟画,瘦金体书法,这意思是,样样精通啊!
究竟哪个更绝?请各位品评!这什么意思?意思不言而喻嘛!这就是要让大家见识一下,他到底在哪一项上更绝啊!
“他以为他是谁?徽宗在世吗?”
“就是!太狂妄了!”
“刚才觉得他扇郑伟还挺帅的,像个男人,可是听了他这几句话之后,我已经不这么想了,这货八成跟郑伟一样,装逼货一个!”
“大言不惭!简直狂的没边了!”
“切!才大一就这么狂,真是,井底之蛙!”
“我明白了!薛社长恐怕是在捧杀他……”
“……”
朱云熙起初还挺高兴的,可是听着周遭人的议论纷纷,她不禁开始隐隐担忧了起来。
书画作品,对于品鉴的人而言,心境很重要。
“这么多的人已经先入为主的对丁晓剑感观不佳了,一会儿,即便丁晓剑创作出来的作品很赞,也难免会被人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这个丁晓剑可真是的!就不能谦虚点儿吗?干嘛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满?……”
与朱云熙的担心不同,此时此刻的慕林珊和周丽雪,已经做好了看笑话的心理准备。
她们虽然已经领教过了丁晓剑的漫画,但她们对她们自己所擅长的国画和书法也是很自负的,她们觉得丁晓剑的国画和书法不见得比她们强!
自古文人相轻嘛!
再说了,丁晓剑在她们面前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她们早就非常恼火了。
大美女,早就习惯了舔狗男们的奉承和吹捧,丁晓剑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钢铁直男对她们而言,早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刚才之所以愿意替丁晓剑仗义执言,那是因为两者相较,郑伟那种人,她们更瞧不上眼。
尤其是慕林珊,到现在为止,她还没堵住李鹏飞呢!这让她有时候很恨丁晓剑。有时候吧!却又有点儿恨不起来。
丁晓剑很令她纠结。
自从知道了丁晓剑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狂怼的黄瓜”之后,这种纠结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
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之前,她究竟爱的是丁晓剑的才华呢?还是爱的是李鹏飞虚假的温柔?
现如今的慕林珊对丁晓剑的情愫非常的复杂,有时候有种莫名的爱,有时候又有种莫名的恨。
爱恨纠葛,犹如一团乱麻。
丁晓剑今天若是出个大糗,慕林珊乐见其成,说不定心中还会觉得很解恨。
可若是丁晓剑今天能够一鸣惊人,她心中那架天平,搞不好又会倾斜。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恐怕连她们自己都搞不懂自己。
………
周围的议论纷纷,丁晓剑也听见了一些,可是他丝毫不以为意。
艺高人胆大嘛!
越不被看好,等会儿打脸的时候,这些人才会越震撼。
丁晓剑随手拉了个画架放在身前,夹好素描纸后,只朝人群中瞅了一眼,就心无旁骛的画了起来。
由于一会儿还要秀工笔花鸟画和书法,因此,丁晓剑这第一张速写选用的是碳条。
很快,薛沐白和薛沐白身旁的一帮人,事隔两月之后,又看到了那极为流畅的钉头鼠尾描。
不过几分钟时间而已,看在众人眼里,丁晓剑只不过是漫不经心的在勾勒,信马由缰的在落笔。
可是就是这么神奇。
寥寥数笔而已,丁晓剑就已经把大活动室一角的一位男生轮廓,和脸上的神情,完美勾勒出来了。
这位男生,身着休闲西装,内衬圆领高领毛衫,阳光少年眼神忧郁,正在画架前弯在腰挑拣颜料,眉头微凝,略带愁绪,心中似乎有化不开的心事。
一静一动间,这名男生的忧郁气质溢满了整张画纸。
再看丁晓剑信手勾勒出来的线条。
笔峰苍劲,古意盎然,今古结合,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违和感。
画虎画皮难画骨。这句话说的就是,要画出老虎的外形,并不算难。可是要把百兽之王的那种气质表现出来,那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了。
所以,这张素描速写重要的并不是像与不像,也并不是钉头鼠尾描手法,而是神韵。
正是那一静一动间,这名男生忧郁气质溢满了整张画纸的神韵。
薛沐白虽然已经是第二次领略丁晓剑的这种超凡画技了,可是仍然难免再次被震撼。
他身旁的那一帮子人也一样。
围在丁晓剑周遭的国画社成员们,刚才还卯足了劲儿准备鸡蛋里挑骨头,这会儿,一个个全都傻了似的呆若木鸡了。
慕林珊和周丽雪站的稍远,她们看不太清楚,只觉得丁晓剑作画纯粹就是在装逼。
拉的那线条也未免太长了!
恐怕只有道士画符的时候,才会拉这么长的线条吧?
见周围有的人已经嘴巴张的老大了,她们就情不自禁地往前挤。
好不容易挤上前去,目光所及,她们也呆住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浮夸的画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