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惟寧叫道:“我可以幫你喚醒他,你給我把手上的繩子解開。”
那男子卻隻是逗她玩的,聞言理也不理她,拖拽著李睿進入浴室。
半分鍾後,李睿在不斷澆頭的冷水中清醒過來,剛剛回過神來,就麵對了從上到下的水流,立時被澆得無法呼吸,叫道:“啊……咳咳……關掉……”
那男子見他醒來,得意的笑了笑,把開關關掉,將花灑隨意扔到地上,拖著他回到外麵客廳裏。
“你給我聽好……”
李睿剛看到側臥在地的黃惟寧,還未來得及和她說什麽,就聽黃李月芸說話,轉頭看向她。
黃李月芸語氣冷肅的道:“李睿,我知道你在這座城市裏擁有強大的官方資源,而在我兒子這件事裏,你和黃惟寧兩個人中你是擁有話語權與決定權的那個,黃惟寧幾乎幫不上什麽忙,所以我現在要你聽好,三天之內,你想辦法給我兒子減刑,如果你做到了,一切都好說,可如果你做不到,你會死,黃惟寧也活不了。”說著話,給弟弟一個眼色。
那男子點點頭,走入裏間臥室,再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皮包。他回到茶幾前,從皮包裏摸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是一個兒臂粗細、一尺長短的不鏽鋼筒。他又擰開筒蓋,從裏麵拉出一個半圓柱體的空心底托,在底托上麵,擺放著一支玻璃的注射針頭,針筒裏已經吸入了半管綠色的液體,綠油油的,令人心悸,筒裏冒出股股白霧,越發瘮人。
那男子對李睿招手,示意他看向那個針筒,道:“這是新加坡一家生物製藥集團以癌細胞的分子結構模型,研發培植出來的一種病毒細胞原液,用來測試那家集團所生產的一種廣譜抗癌藥物的藥效。它進入人體後,病毒細胞會迅速與血液內的血紅細胞結合,克隆產生大量的類癌細胞,並迅速擴散至全身淋巴結與重要髒器,形成癌症個體模型。怎麽樣,很有趣吧?”
李睿隻聽得心情萬分緊張,不知道他所言真假,不過看他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倒不像假的,很懷疑他下一刻就會把這管原液注射進入自己體內,可明知道這一點,卻也不願向他求饒,悻悻地道:“也沒什麽有趣的。”
那男子笑了笑,道:“不過,這種原液從來都隻注射在小白鼠、兔子、狗與猴子等醫療試驗類動物的身上,還從未被注入人體進行人體試驗,因此還不知道它進入人體後的效果,但理論上,應該與小白鼠等的效果差不太多。如何,有沒有興趣做世界上第一個注入這種原液的人?”
黃李月芸冷冷的說:“和他說這許多廢話做什麽,還不給他注射進去?”
黃惟寧滿麵震驚憤怒的叫道:“黃李月芸你這個瘋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這樣會害死李睿的!你住手,不要再錯下去了!”
黃李月芸冷笑道:“李睿自己都還未說什麽,你這樣激動幹嗎?放心,注射了這種原液,隻要在三天內及時注射解藥,就不會有任何問題,隻有三天內拿不到解藥,才會得到你所說的下場。”
她轉目對李睿道:“李睿,你不要怪我狠毒,實在是因為我被你逼得沒有辦法了,隻能用這種手段,如果……”
李睿陪笑道:“美女,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我接受你剛才的提議,給我一千萬美金,我負責把你兒子罪刑減輕,怎麽樣?咱們好說好商量的,不要鬧成這樣,這……這樣怪嚇人的,也太不友好了。”
黃李月芸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裏透著無盡的嘲諷,笑罷說道:“李睿,我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愚蠢,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剛才嗎?我還可能和你好說好商量嗎?你就認命吧!”說完喝斥弟弟道:“還等什麽,快給他注射進去!”
“等等……”
那男子還沒動手,黃惟寧已經叫了出來。
黃李月芸冷冷的說:“黃惟寧,我發現,每當事關李睿的時候,你都會這樣激動,你是不是已經背叛了你的老公?”
黃惟寧不理她這個話茬,道:“如果非要注射不可,那就注射到我體內吧。”
此言一出,除她之外的三個人全部大吃一驚。
李睿不可思議的看向黃惟寧。黃惟寧與他對視一眼,抿抿口唇,轉移了視線,美眸內光華閃爍,已經見了淚水。
那男子看了黃惟寧一眼,又看向姐姐黃李月芸,等她拿主意。
黃李月芸略一思慮,竟然點了點頭,似乎覺得黃惟寧的提議很不錯,問李睿道:“如果把病毒細胞原液注射進黃惟寧體內,你會像愛惜自己的生命一樣愛護她嗎?我們放你離開後,你能在三天內給我兒子減刑嗎?”
李睿心底悲哀激慨,心頭卻是怒火熊熊,大叫道:“不會!那樣我就跑了,你個白癡!所以還是給我注射吧!別聽她的。”
黃惟寧叫道:“不,還是給我注射!”
李睿又氣又痛,眼圈都紅了,怒道:“黃惟寧你給我閉嘴!說了給我注射就是給我注射,你搶什麽啊搶?你以為這是長生不老藥啊,給你打進去你就能永葆青春了?你快別做白日夢了。黃李月芸,不要管她,給我注射!”
黃惟寧淚珠兒已經忍不住滾落下地,泣道:“你才應該閉嘴,給我注射,今晚是我帶你來的,我絕對不能連累你!”
“啪……啪啪……”
二人的對話被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打斷,黃李月芸一邊鼓掌一邊嘲諷道:“你們兩個還真是一對有情人啊,這樣愛惜對方,我看得都要被你們感動了。”
李睿破口罵道:“黃李月芸你個賤人,你少他麽冷嘲熱諷,我告訴你,你有種就往我身上打針,不許碰到黃惟寧。你們敢傷害她一下,我就拒絕給你兒子減刑。來啊,給我打!”
最後半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把那個男子嚇了一跳。
黃李月芸被他罵得臉色鐵青,五官出現了些微的扭曲,指著他近乎瘋狂的叫道:“動手,給我把原液全部注入到他體內,一點都不要留下!”
那男子應了一聲,拿起那支注射器,走到李睿身旁蹲下,冷笑道:“好好享受身體被病毒細胞吞噬的過程吧,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希望我從哪裏注入……”
黃李月芸見他在這要緊關頭仍然廢話連篇,又驚又氣,罵道:“你個多話的家夥,給我滾開!”說著話走上前,從他手裏搶過注射器,狠狠將他推開。
李睿在旁眼見她心神急躁、身形不穩,忽的靈機一動,想到早先與妹妹丁莎莎尚是仇人時,與她夜間搏鬥的一幕,那次自己雙手雙腿也被牢牢捆住,但並不是徹底不能動了,隻要腰肢發力,雙腿暴起,以雙腳蹬人,還是很有反擊之力的,想到這毫不猶豫,腰肢猛地一擰,兩腿蜷縮的瞬間又猛地蹬踢出去,目標是黃李月芸的修長小腿。
黃李月芸此時正要蹲下,滿腦子隻想著給李睿注射病毒原液,又哪裏提防他臨危反撲,突覺右小腿一陣劇痛,已經被李睿雙腳蹬中。她嘴裏發出啊的一聲痛呼,右小腿被踢得飛起的同時,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左側撲倒下去,兩手下意識前伸想要扶地,卻忘了右手裏正拿著那支注射器。
黃惟寧與那男子都沒料到會突然發生這一幕,見她撲倒下去都驚呆了。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黃李月芸已經結結實實的撲倒在地,身子砸在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跟著響起細密的玻璃破碎聲,緊接著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李睿偏頭看去,驚喜若狂,隻見黃李月芸右手按在地板上,手下的注射器已經破碎成片,綠色的病毒原液與紅色的鮮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出來,中間圍繞著她那隻雪白的玉手,怎麽看怎麽詭異,知道她在倒地時,手中注射器與地板發生劇烈撞擊而破碎,她的掌心又按在玻璃碎片上麵……那場景想一想都覺得疼,忍不住想要大笑,他們姐弟倚之為殺手鐧的病毒原液如今已經損毀,自然不可能再注射到自己的體內,不僅如此,黃李月芸右手傷口還可能被病毒原液感染,她必須先要處理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所以短時間內,自己和黃惟寧會是安全的,這可是現在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啊……嘶……好疼啊……啊……”
黃李月芸淒厲的痛呼著,間或倒吸涼氣,人趴在地板上不動,極其艱難的抬起右臂,將右手緩緩抬起,露出了掌心的慘狀——上麵*了四五枚或大或小的玻璃碎片,入肉或淺或深,掌心已經被紮得血肉模糊,鮮血與綠色的病毒原液沾染的手心到處都是,如同一隻變異了的魔鬼之爪,讓人看了不自禁的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