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注此次綁架事件的國際新聞媒體,已經在思索這次事件之後東方古國與歐美各國在國際關係上的變化,以及歐美各國針對isis組織的最新態度變化,還有就是對自己國家公民人身安全的保護方麵的舉措。顯然,在這些新聞媒體的眼中,紫萱二女已經跑不掉遇害者的身份了。
在十天期限的第五天夜裏(這要感謝邁克與薩姆二人,在囚室裏留了一台袖珍床頭鬧鍾,否則高紫萱與瑪麗二女生活在地下六七米深的地方,根本無法分辨白天與黑夜),準確地說,是夜裏三點多,高紫萱與瑪麗正並肩坐在雙層單人床一層的床邊,麵如死灰的等待生命裏最後五天時光的度過,忽聽“嗒”的一聲輕響,屋裏的燈光突然間就熄滅了。
二女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愣了下神才反應過來,但很快又聽到鐵門那裏發出“噔”的一聲輕響,似乎什麽緊壓著的東西突然被放開了。
高紫萱腦海裏剛轉過“停電了”的念頭,已經聽瑪麗輕呼起來:“門開了!”
“什麽?”高紫萱近幾日飽受巨大死亡壓力的折磨,腦瓜子早就不夠用了,聞言有些懵懂。
瑪麗興奮的叫道:“應該是突然停電,導致整座樓都失去了電力,而鎖住我們的鐵門靠的是電磁門禁,現在沒電了,電磁門禁自然也就失效了,鐵門可以打開了!”這話聲音極低,自然是生怕外人聽到。
“那……那又怎樣?”
瑪麗興奮不能自己,一把將高紫萱拉起身來,壓低聲音道:“你說怎樣?門已經開了,我們趕緊跑呀,這麽好的機會都不抓住的話,等那兩個恐怖分子趕過來,那我們就隻能真的等死了。”說著話,拉著她快步走向鐵門。
二女來到門口,瑪麗摸黑摸到門把手,輕輕一擰,再一拉,鐵門果然就開了。敢情邁克等人太過崇信高科技,以為憑借一把電磁門禁鎖,就能牢牢的鎖住二女,卻從來沒考慮過突然停電的情形,也就沒在門外再加一把鐵鎖。如今停電了,電磁門禁失效,二女不費吹灰之力就打開了鐵門。
瑪麗本來也沒十足把握確認可以開門,隻是聽到停電時鐵門發出的吸力失效的動靜,意識到可以一試,眼下居然真的打開了鐵門,當真是大喜過望,喜從天降,激動得恨不得當即手舞足蹈一番,卻也知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強自壓製住內心的激動,小聲叮囑高紫萱道:“別說話,我們這就逃出去,上帝保佑我們不要被人發現。”說完拉著她,躡手躡腳的跨出門戶,沿著走廊向外逃去。
二女所在囚室並不是這條走廊的最後一間,二女當初又是戴著頭套被帶到囚室裏的,按理說分辨不了出逃的道路,但這些日子,邁克與薩姆二人不時過來,二女在屋子裏能夠清晰的聽到他們來去時所發出的皮鞋走路聲,自然也就知道出門後應該往右拐。
果然是整棟樓都失去了電力,到處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二女又沒有取光的工具,不得不扶著牆向前行走。提心吊膽的摸黑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終於走到了頭,麵前是一堵牆,牆的正中凹陷進去十公分左右,伸手摸去是冰涼的鐵板。
“是電梯!當日我們被抓進來的時候,乘坐的那架電梯!”
瑪麗先摸到了電梯門,又在牆壁上摸到了按鍵,非常確信的說道。
高紫萱也伸手摸了幾下電梯門,發現電梯門緊閉,用手指摳兩道門正中的縫隙,一點都摳不進去,慌亂的說道:“現在電梯也沒電,根本進不去,也就逃不出去,這可怎麽辦?”
瑪麗也是心頭蒙上一層陰影,安慰她道:“別急,看看能不能打開電梯門?”
高紫萱苦歎道:“打開電梯門又如何?沒電的話,電梯不會上升啊。”
瑪麗急中生智,道:“我們分左右找找,看有沒有樓梯間可以通往地麵,像這種地下建築,應該是建有消防逃生通道的。”
她想得很好,但現實非常殘酷,這條走廊一共也就是兩米寬,電梯門占據了一米差不多,左右隻剩半米空當,根本沒有樓梯間。倒是有另外一個發現,在電梯門左手邊停著一輛四輪塑料小車,車子不高,隻達腰際,寬闊方正,車皮厚實,車廂上還有頂蓋,湊近了能聞嗅到一股子殘羹剩飯以及衛生間的垃圾味道。
這個小車是高紫萱發現的,她發現後就告訴了瑪麗,瑪麗湊近前摸了摸,又掀開車頂蓋聞了聞,確認這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垃圾箱,而裏麵的餐飲與衛生間垃圾正是二人這些日子製造的。
二人被囚禁到這裏後,每天都要吃喝拉撒,自然也就日日製造生活垃圾,而邁克等人顯然對這裏的衛生清潔程度非常在意,每天都會派人——一個二十多歲年紀、臉容凶惡的黑人女子——到房間裏收走二女的餐後垃圾,每兩天收走一次洗手間垃圾桶裏的垃圾。
照眼下的發現來看,那個臨時充作保潔的黑人女子,就是把從二女囚室裏收來的垃圾都暫時堆放到了這個容積較大的垃圾箱裏,等把垃圾箱完全裝滿以後,再拉到地麵上處理掉。
不過高紫萱與瑪麗都未對這個垃圾箱表現出太多的關注,畢竟眼下還是要以逃命為主。
“現在電梯不能使用,就隻能等來電再說了,但我又擔心,那兩個恐怖分子會很快趕到,查看我們是不是趁機逃出來了,因此現在……現在……我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天呐,這個世界太恐怖了,我為什麽要生下來!我又為什麽要來到美國!”
瑪麗說著話,已經有些抓狂,兩手不自覺的抓扯自己的頭發,滿臉焦慮,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高紫萱反倒鎮定得多,小聲道:“我倒不覺得他們會馬上趕下來查看,畢竟現在是夜裏三點多,是人最困同時也是睡得最深的時候,他們很可能連大樓停電了都不知道,還在熟睡中。”
瑪麗哭著說道:“那對我們兩個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啊。就算他們不出現,給我們時間逃跑,我們現在也逃不出去啊,連地麵都無法到達。”
高紫萱道:“別急,也別慌,靜下心來開動腦筋,大不了是個死唄,還有比死更糟糕的結果嗎?既然沒有了,那我們就來個活馬當死馬醫,能想到辦法逃出去是賺了,逃不出去也不過是最初注定的結果。”
二女靜下心來,各自開動腦筋,最終決定,查看下走廊兩邊的房間,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這條走廊不長,可也不短,有二十米上下,兩旁每隔三四米就有一道門戶,可奇怪的是,這些門戶用的都不是電磁門禁,而是老式的機械鎖,停電對其沒有任何影響。二女在走廊裏搜找了一圈,發現除去囚室可以打開外,其它房間都是緊鎖著的,沒有一扇可以打開,自然也就沒有更新的發現。當然,也沒發現有人住在這裏的痕跡,似乎這裏隻住著二女。
總結一下現在二女的處境是——被困在地下六七米深的地方,四外漆黑,唯一能通到地麵的電梯因停電不能運行,隻能望梯興歎。當然二女也能回到囚室裏麵,但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應該怎麽辦啊?”
瑪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電梯門這裏來回轉圈,也由不得她不急,這次突如其來的停電事故,仿佛是老天爺開眼,給二女一個自救的機會,二女也成功逃出了囚室,可眼看就要重新回到人間了,卻又被失去電力的電梯擋住了去路,真真是“剛出囚室,又遇鐵門”,換成誰都要急得窩心上火。
高紫萱頭腦冷靜的分析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來電,如果很快就會來電的話,那我們可以等,等到來電就乘電梯回到地麵逃出去;可如果等天亮才會來電,那恐怖分子們就可能已經醒了並且會下來查看我們,那我們就逃不掉了。瑪麗,你在美國生活的時間也很長了,你碰到過類似的停電現象嗎?”
瑪麗怔了下,仔細回憶,半響搖頭道:“也有停電,但極其罕見,都是因極端自然氣候導致的區域停電,最近天氣這麽好,應該不會出現這方麵的問題。剩下的可能就是線路或者供電係統出現問題,這樣的問題通常很快就會被修理好,不會拖太久。”
高紫萱想了想,道:“那我們就等一等,看能不能等到來電,當然,現在除去等,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回到囚室拿出那個鬧鍾,和瑪麗就在電梯門這裏等起來,等來等去,等去等來,一直等到淩晨六點,還是沒等到電力恢複,而這個季節的早上六點,天色已經很亮了,很多習慣早起的人們已經起床出外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