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磬眼见着唐乐山邢涟消失在原地,警惕地握紧剑柄,环顾四周。
孟小霜一脸茫然,只能喊了两声:“唐师兄!邢师兄!”
两人等了片刻,周围风平浪静,毫无危险信号。
正在踟蹰之际,一人从天而降。
“师尊!”韩磬看到曹澈,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嗯。”曹澈落地,含笑问韩磬,“为师担心你,特来看看,怎么了?遇到困难了吗?”
韩磬嗓子发干,总觉得曹澈话里有话,意有所指,所以一下子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孟小霜对几个人的恩怨完全不知,见韩磬不吭声,以为韩磬不喜唐乐山,不想救二人。
于是她主动说道:“见过曹长老,唐师兄和邢师兄突然不见了,明明前一刻还站在这里,转眼人就没了。”
“哦?”曹澈煞有介事地检查地面和周边,转了一圈,才笑着说,“秘境里法阵较多,也许他们掉入法阵中了。别担心,你唐师兄已经是金丹修士,一般阵法困不住他。”
孟小霜也知道着急没用,帮不上忙。她对曹澈一礼,说道:“多谢曹长老。”
曹澈颔首,转向韩磬道:“走吧,咱们还有任务在身。小霜也跟我们走吧,比较安全。”
韩磬安静地站在一边,一直在等曹澈的“心声”,他想知道唐乐山和邢涟的失踪跟师尊到底有无瓜葛。
可曹澈心里却静悄悄,什么活动都没有,反而在提了孟小霜后,心里怨起凌云宗:
【凌云宗人才济济,却没有一个长心的,居然让一个小姑娘深入秘境,世风日下啊。】
韩磬:“……”
瘴气似雾非雾,唐乐山周遭景象变换,竟然回了现代他的家里!
“阿涟!”唐乐山直觉有诈,还是先呼唤邢涟。
一股浓郁的香气随着他张口说话钻进他的鼻腔,味道十分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唐乐山收不到邢涟的回应,接着放出神识。
金丹修士的神识浩浩荡荡地铺陈开去,以唐乐山为中心,扫过家里的客厅、阳台、窗外……
无获。
全世界仿佛只剩他自己,所见景物全像蒙了尘,安静诡异。
唐乐山下意识地握住大圣的剑柄。
【宿主,是幻境。】
系统提醒唐乐山。
唐乐山当然知道是幻境,而且跟那股异香有关,只是他毫无头绪,只好提剑走出自己的卧室。
然后他一开门,看到闻叔坐在客厅看电视。
客厅黑乎乎的,落地窗的遮光帘挡住了一切光线,只有电视屏幕的莹莹蓝光映着闻叔的脸,显得闻叔古怪又阴森。
闻叔本来在打瞌睡,听到了唐乐山的声音,扭头看向唐乐山,略有惊讶道:“小山?你回来了啊?”
唐乐山的脑袋“嗡”得一下,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站立不住,身子一歪,他就撞到门框。
【宿主小心,是幻境!】
幻境!
唐乐山扶住门框的同时,使劲咬了下舌尖,让疼痛再提醒自己一遍。
但是这个动作也让他发现,自己身上那身绿色的衣袍没了,大圣剑也不在手中。他又换回了上辈子t恤牛仔裤的打扮。
是心魔??
唐乐山抬眸看向闻叔。
越是深陷心魔,越是难以自拔。
唐乐山不接闻叔的茬,只警惕看着闻叔。
“小山,你怎么了?”闻叔跟当年一样询问唐乐山,“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吃饭了吗?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
唐乐山还是不说话,闻叔就像不用他回答似的,自顾自走去厨房。
家里的厨房跟客厅连通,唐乐山看着闻叔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西红柿,洗了洗,放在案板上。
可闻叔却没有接着动作,而是转过身,惨笑着看向唐乐山:“我怎么忘了,你没回来啊。”
唐乐山:???
“你没回来。”闻叔因为洗了西红柿,两手湿漉漉的。他随意地用衣服一擦,就走向唐乐山。
“你应该早点回来的。”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唐乐山,一步一步走近道,“我那天本就不舒服,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你错过了救我的机会。”
唐乐山:!!!
这是闻叔在世的前一天!
不是心魔!
晕眩感再次浮现,唐乐山狠狠抠着掌心,终于开口说道:“我那天出任务,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那有什么区别吗?”闻叔的目光逐渐变得执拗,语气也带着怨恨,“你如果回来早一点,还能见我最后一面。如果你半夜回家叫我一声,甚至还能救我!”
“不是的!”唐乐山头痛欲裂,深埋心底的画面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
他那天晚上有任务,没接到闻叔电话,任务结束后,他给闻叔回拨电话,闻叔没接,他就回单位洗了个澡,然后才回了家。
往常他不管多晚回去,闻叔都会给他留饭,防止他半夜饿肚子。可那天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案板上放了两个西红柿。
唐乐山没多想,以为闻叔懒得做饭。他看到闻叔已经睡了,就没去打扰,径自回了房间。
这么多年,当天的情形在他脑海重演了千遍万遍,他也千遍万遍地问自己,如果他早点回去,是不是能再见闻叔一面?如果他接了那个电话,是不是能察觉到闻叔不舒服?如果他当时叫醒闻叔,是不是能救闻叔一命?
“别找借口了!”闻叔厉呵一声,字字珠心道,“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邢涟的情况,比唐乐山好不到哪里去。
他刚想找找唐乐山,就原地落入水中。
魔障加上水蒸气,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可池水的药香和熟悉的布置,赫然是丹阳谷的药浴池!
而且透过迷雾,他竟然看到唐乐山在水池另一端!
还有宏焰!
只见宏焰赤身趴在池边,背对着唐乐山道:“唐乐山,给我擦背。”
他说话的声音传到邢涟这边,听着并不真切。可这不真切,却让话语显得婉转骄矜,像是某种别有深意的邀请。
唐乐山也在话音后动了,拿起沾湿的白巾,抚上宏焰的背。
唐乐山也没穿衣服!
“这样行了?”
唐乐山不仅给宏焰擦背,而且还靠近宏焰,低着头,轻笑着跟宏焰说话。
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到邢涟心头一哽,不假思索地大喊出声:“唐乐山!!!”
由于太过急切,他的声音仿佛从胸膛发出,低沉且隐含怒火,根本不是他正常的语调。
邢涟随之低头,发现自己恢复了自己的青年状态,露出本相。
是幻境!
幻境总是能体现一个人心中所想,有最恐惧的、也有最渴望的,有最执着的、也有最担忧的。
邢涟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无法接受这画面是他心底阴暗的投射。
唐乐山果然没理会他,不知在宏焰耳边低语了什么,两人竟然笑了起来。
这时,韩磬来了!
邢涟:???
韩磬在唐乐山身后的水面中钻出,抹掉一脸的水珠,皱着眉道:“唐乐山,你怎么不给我擦?”
唐乐山转身看到韩磬,顿时笑逐颜开。那眉眼中的温柔,是邢涟最熟识的表情。
可此时唐乐山却不是对他,而是对韩磬道:“现在就给你擦,小韩不要生气呀。”
“唐乐山!”宏焰却不乐意了,竟然抱住唐乐山,迫使唐乐山面对自己,“你只许给我擦。”
唐乐山垂眸跟宏焰对视,宏焰缓缓向上,眼看着就要吻上唐乐山。
“不行!!!”
邢涟明知是幻境,可心里的暴虐却再也压抑不住,“绝千念”倏地出窍,裹着无尽的杀意,贴着水面冲向对方!
“噌!”
“绝千念”化成两道剑光,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宏焰和寒磬!
两人转瞬变成轻烟,在唐乐山身边消散。可唐乐山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侧眸一瞥,看向邢涟!
邢涟:“!!!”
那一眼,仿佛是唐乐山本人看穿了邢涟的伪装,邢涟受惊地后退半步,发现唐乐山往下一沉,入了水。
邢涟立马心生警惕,屏息注视水面。
下一刻,唐乐山在他面前破水而出!
“阿涟。”
唐乐山抹掉脸上的水,眼波含笑,声音氤氲柔软,带着难以言喻的缱绻:“阿涟,你吃醋啦?”
“什么鬼话!”邢涟呵斥道,却看着唐乐山靠近,水珠流经下巴和脖颈,滑到锁骨上。
邢涟喉结动了动,凝眉咬住后槽牙。
“呵。”唐乐山笑意更深,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微微仰着头,跟邢涟鼻尖对着鼻尖。
“阿涟就是吃醋了。”唐乐山的视线在邢涟的唇边打转,然后才一点一点地上移,直视邢涟的眼睛,轻声道,“阿涟放心,师兄最喜欢的,还是阿涟。”
邢涟:???
什么最喜欢我?
你只能喜欢我!
“不可以!”邢涟猛地退后,再次被自己的念头吓到。
“为什么不可以?”唐乐山却不依不饶,朝他伸出手,“阿涟不想吗?”
“走开!”邢涟心跳如鼓,无情地打开唐乐山的手,果断念起清心咒。
“阿涟,你这样我会伤心的。”唐乐山还是企图靠近邢涟,笑得含情脉脉。
邢涟被唐乐山笑得一阵阵发软,竟然恍惚地想迎上去。
不,唐乐山不可能这么对我。
邢涟不断提醒自己,索性咬破自己的舌尖,唇边溢出一串咒语。
突然!眼前的景象变了!
唐乐山变成了魔族,咆哮着向他冲来!
“铮!”
绝千念急速飞回,在魔族碰上邢涟的前一刻,一剑刺入魔族的胸膛!
周遭不再有水池,也不再有水雾,只有数十头魔族虎视眈眈地盯着邢涟。
邢涟不再思索,果断在掌心吐出一点鲜血,厉声召唤:“沃特来见!”
幻境只是陷阱,魔族才是猎手。邢涟面对的都是两米多高的中级魔族,料想唐乐山那边也差不多。
沃特来得倒是快,一来就给邢涟跪下,恭恭敬敬道:“主人。”
“帮我寻个人。”邢涟冷声说道,“你的部下若敢伤他一毫,我饶不了你。”
沃特吓得往地上一贴:“回主人,是同主人一起被困的修士吗?”
邢涟:“废话。”
沃特战战兢兢:“可、可主人,困住那个修士的,不是沃特的部下。”
“那、你、就、去、救!”邢涟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捏碎迟钝的脑袋。
“是!”沃特急忙应下,起身对魔族说了一堆魔族语。
魔族在魔障中畅通无阻,邢涟还不能跟沃特一起去,不能让唐乐山发现他有魔奴。
【宿主,请稳住道心!】
唐乐山在闻叔的声声质问下险些吐血,还好系统及时响起警报,尖锐刺耳的声音差点把他震聋,但也及时稳住了他的心神。
之后唐乐山就一阵阵反胃,心里烦躁极了,强打精神反驳闻叔:“我不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夜深了我也没法叫醒你。”
“借口,都是借口。”闻叔不停在唐乐山耳边叨叨,“你就是见死不救,你见死不救!”
“我没有!”唐乐山暴躁到极致,隐身的大圣剑“呼”得重新现身,耀眼的火光瞬间照亮客厅,唐乐山猛地抬头,闻叔不见了!
倒是数十头魔族在盯着他!
“嗷!”
唐乐山跟一头魔族正好面对面,魔族一吼,口水差点溅到他身上。
“大圣!”唐乐山心尖哆嗦一下,那魔族的口水太恶心,可不能脏了他的衣服!
大圣剑已经跟唐乐山跟心意相通,唐乐山的召唤才一出口,就虎虎生风地袭向魔族。
来自金丹修士的磅礴灵力霎时刺入魔族的咽喉,唐乐山及时后撤,堪堪躲过一击。
然后他脚跟还没站稳,其他魔族一起向他扑去!
“嗷呜!”
让人头皮发麻的咆哮倏地响彻四周,唐乐山蓄力没等攻击,就看见本来要袭击他的魔族,忽然被另一伙儿莫名出现的魔族袭击,当着他的面打了起来!
唐乐山:???
这些魔族都是当初他们用五行杀阵对付过的魔族一样,个顶个的壮硕凶残,打起来血肉横飞,惨绝人寰,唐乐山一头雾水,赶紧给自己捏了个结界,防止殃及池鱼。
顷刻之后,魔族内耗完毕,两败俱伤。
魔障随着魔族的退去,也慢慢变薄,消散。
唐乐山挠了挠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啪!”
唐乐山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额头就被人狠狠一击。
“喂!”唐乐山捂着脑袋,一股清新的凉意渗进识海,把他的灵台扫得透心凉。
接着他看清来者,竟是霏瑶仙子。
“静心。”霏瑶收回掌心,背到身后,淡淡看他一眼。
唐乐山也不暴躁了,知道是师姐来救他,对霏瑶颔首道:“多谢师姐。”
宏焰大呼小叫地上前:“你怎么出来的?师尊还让我们来救你呢!”
“我也不知道啊。”唐乐山哭笑不得,摊手道,“魔族自己打起来了,我就出来了。”
“啊?你们入了魔族的阵法?那你受伤了没有?”
宏焰并没理解唐乐山的话,他落到唐乐山身边,伸手就要扯唐乐山袖子。
然后唐乐山猝不及防被人拉住另外一边,往后一撤,趔趄了好几步。
邢涟出现在他和宏焰中间,非常不友好地直视宏焰:“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
宏焰:“……”
唐乐山:“……”
邢涟拉唐乐山胳膊的手一触即分,可指尖还是因短暂的接触而生出细小的电流,让他脑海中的画面更加挥之不去。
他见不得宏焰靠近唐乐山,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加讨厌宏焰!
宏焰只当小孩子多变,愣了一下没在意,笑哈哈道:“你害怕我暗算他啊?哈哈哈哈!”
“唐师兄,邢师兄,你们没事吧?”孟小霜此时上前,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没事,小霜你们呢?”唐乐山举目四望,没看见韩磬。
“我跟韩师兄没有入阵,”孟小霜仰着头看着唐乐山,“曹长老来了,把韩师兄带走了。”
她没跟着去,因为惦记着唐乐山和邢涟,她用通讯符向敖真人求救,敖真人就派来了宏焰和霏瑶仙子。
想到宏焰,孟小霜看向邢涟。
难怪邢师兄讨厌宏师兄,毕竟宏师兄分走了唐师兄的喜爱,搁谁谁都受不了。她家里嫡系的兄长们也会彼此争夺爹爹的注意的!
唐乐山不知道自己被“爹”了,松了口气道:“还好我们小霜不傻哈,确实不能随便跟别人走,以后也保持警戒心!”
说完,他终于把注意力转回邢涟。
邢涟的言行变得愈发奇怪,他搞不懂,索性不想了,还像以前一样对待。
于是他一把搂住邢涟的肩膀,哥俩好似的问邢涟:“阿涟你怎么出来的?伤着没?”
他不问还好,一问,邢涟立马炸毛般逃出他的包围,离得远了,才别别扭扭看他一眼,闷声道:“没受伤,没看见魔族,魔障自己散的。”
唐乐山:“……”
行吧,又回到以前不让碰的日子了。
“走吧。”宏焰没看出来兄弟俩的暗潮汹涌,扛着佩剑说道,“跟师尊汇合去。”
因为秘境中的魔族比预料中多,加之唐乐山和邢涟遇到的麻烦,敖真人改变了原计划,抓到一个魔修后,就准备回去了。
谁知他们刚出秘境,就碰上曹澈带领的丹阳谷部队。
“曹长老。”
“敖长老。”
两个长老和气地互相打招呼,韩磬却听到曹澈在心里说:
【老东西。】
韩磬:“……”
惭愧到不敢直视敖长老了。
“敖长老今日一行,可有收获?”曹澈客客气气地问。
“算是有吧。”敖真人道,“抓到魔修一名,准备带回凌云宗处置。”
“这么巧?”曹澈一怔,继而笑道,“在下也抓到一名丹阳谷在逃魔修,可惜对方负隅顽抗,我只能立地处置了。”
“嗯?”敖真人立马问,“没审一审吗?”
魔修的命早就没有存在感了,两人三言两语间,在意的只是能否获得信息。
曹澈:“放心,我搜魂了。小魔王果然去了魔域,修为之高,与旧魔王已经展开对抗,如若不加干预,恐怕比旧魔王还难对付。”
当年修真界和魔族打过一仗,旧魔王不敌仙尊神威,重伤逃回魔域,千百年未曾出世。
如果小魔王取而代之,仙魔一战,还会卷土重来。
敖真人震惊之余,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苦笑:“回去再议吧。”
这是关系到整个修真界的大事,他们俩不同宗门,也实在没必要讨论太多。
曹澈点点头,接着转向晚辈:“诸位小友此行辛苦,既然遇见了,我总得表示一下。”
说着,他示意韩磬,把随身携带的补气丹药分给凌云宗弟子。
邢涟心烦意乱,一路既不跟唐乐山讲话,也不让宏焰跟唐乐山走近,一边唾弃自己的龌龊,一边想幻境中如果他不躲,“唐乐山”会做什么。
确实挺辛苦。
可是当他拿到那圆润的白色丹药,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他忽然察觉不对!
唐乐山也同时有所感应,拿到丹药并没有吃,只跟其他人一起道谢。
曹澈的视线也只是随意地扫过他们,并没有多看唐乐山或者邢涟一眼。
但是唐乐山明白了!
他在魔障里遭逢幻境,引来那么多魔族,根本是受到之前药浴的影响!
只有他跟邢涟身上有味道,所以也只有他跟邢涟入瘴!
至于韩磬,当然早就被摘出去了!
唐乐山在人群中看着曹澈跟敖长老寒暄,趁人不注意,握着邢涟的手,掌心相对背在身后。
药丸转眼焚成粉末,他才松开邢涟。
曹澈那家伙肯定不会提前预知秘境的存在,早早就给他们下套,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秘境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
那么,曹澈应该还有后招。
得干他。
唐乐山屏蔽了韩磬的“读心术”,这个想法一出,韩磬也恰巧投来目光。
唐乐山远远地对韩磬一笑。
邢涟的神经在唐乐山握上他时就绷紧了,雷鸣般的心跳每下都像锤在耳膜,刚运转的大脑马上停止了思考,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掌心的热度,烫得他心尖发颤。
随后唐乐山放开他,巨大的失落感让他口干舌燥,再抬眸,就看到唐乐山对韩磬笑。
邢涟:“……”
如果唐乐山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邢涟终于大逆不道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小霜:我以为你把他当爸爸。
邢涟: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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